纵虎归山?
秦长歌轻蔑冷笑:“顶多是野犬落了穷巷,她逃不掉的。”
他凝视着虚空中逐渐消散的噬道之雾,眼眸愈发深邃,似乎早有谋算。
唐青瑶迷惑地挠挠头:“此话怎讲?她不是逃了吗?等等……你是故意放她走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秦长歌,莫不是在拿人性命做赌?想必她的逃脱正中你下怀吧。”
林可卿接话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点听不懂?”
唐青瑶凑到两人跟前,秀眉紧紧皱起,都快成了一条毛毛虫:“傻瓜,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是不懂?”
林可卿嗤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解释道:“叶清璇若继续留在问心台,我们未必能破了噬道之雾,纵然能破局,也是两败俱伤,她逃了反而正中秦长歌下怀。”
唐青瑶半知半解地点点头:“所以你们一早就商量好了。她带走了那部分噬道之雾,实则也是分散了此地的本源之力。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借此去屠戮其他宗门,岂不后患无穷?叶清璇心狠手辣,又参与了黑暗动乱,她为达目的必然是不择手段的。”
“所以……”秦长歌略作停顿,手搭在棺材上轻轻敲击着。
缝隙中逸出的雾气愈发浓郁,在还未凝成一张扭曲人脸时,秦长歌暗自用力,磅礴的魂力渗入其中,直接将其瓦解消散。
两人被他这动作弄得胆战心惊,生怕会出意外,毕竟这棺材里还藏着一股恐怖之力,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小心些,别把那股本源之力给放出来了。封印已经破损,噬道之雾都钻出来了,你们觉得这本源之力能撑多久?”
说着,他掌下的棺材发出一道精光,随后金光连成竖线,相互勾连缠绕,直接将棺材再次封固。
他在加固封印。
“对啊,你可以以神力加固,如此一来,就不怕封印破除后,这些本源之力会在天地间爆发,引发动乱。”唐青瑶将秦长歌看作救命稻草。
秦长歌却摇头否决:“并非如此,封印松动已成定局,不日即将损毁。我用神力加固也只是暂时,最多三日,这股本源之力将彻底爆发,届时必然引得天崩地裂,尸骨成堆。”
两人被他严肃凝重的表情吓到,不禁打了个寒颤,立刻意识到厄运在即,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等等,”唐青瑶贸然插话提问,“我们说了那么多,我就想问一下,这棺材里的本源之力究竟是谁的?我这史书古籍上,并未对此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是混沌之主的棺材,他死了。不对,应该是他陨落了。”
唐青瑶下意识追问,秦长歌却摇头:“混沌之主没那么容易死,自天地鸿蒙之初,他就已经存在了,与日月同寿,不生不死,不老不灭。”
两人惊愕地瞪大眼。
“他这么厉害,那棺材里的,只是他遗存的一股本源之力而已。即便是神也分善恶,这股本源之力是他的恶念所化,他将这力量剥离自己,散入混沌鸿蒙之中,千年来从未出现过,世人都不敢妄议其生死,只能将山川景象,四时风物当做是混沌之主的存在。”
唐青瑶听得又气又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所以他佯装陨落,落得一身轻,可却遗留下这么个‘毒瘤’在世间,他就不怕届时山川焚毁,世间再次沦为虚无,这些神怎么都不靠谱。”
她懊恼地抱怨了一句。
霎时,天地间雷点霹雳,直接打在了她的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把她吓得惊叫起来,急忙拽住秦长歌警惕地向后看。
“不可妄言。”秦长歌沉声道。
“做了还不让人说?”唐青瑶正气鼓鼓地嘟囔。
又一道雷霆轰然劈下,这次若不是秦长歌眼疾手快将她拽往一旁,她说不定真得被劈个魂飞魄散。
连续两次警告让她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这下终于闭了嘴,不敢再唠叨。
“混沌之主纵然有错,可他孕育万物,画出天地法则,在人间施行诸多善举,也实属不易。我等不过是时光长河的沧海一粟,又怎么配去谈他的过错?纵然是神,也有疏忽不周之处,你就能保证自己一辈子谨言慎行不犯错?”
这话可真是把她给难住了,她原本还气鼓鼓有一肚子的苦水,可这下全部都消失了。
她认可地点头,岔开话题:“当务之急,我们是不是要先去寻找叶清璇?”
“并非,我们要找到一个上古法器。”
“那是什么?”提及寻宝,她最是擅长,刚才不小心犯了错,如今只想弥补。
“叶清璇苟活千年,如今也只是半神之姿,她要想完全掌控噬道之雾,就必须获得能号令黑暗动乱力量的上古秘宝混沌引。”
“有意思,”唐青瑶立刻来了兴致,“我决定了,不管那老妖婆想找什么,我都得给她抢过来,她欺人太甚,实在该杀,既然她想找混沌引,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可是混沌引又在何处?”
秦长歌警惕地望了眼周遭,确定没有任何势力偷听之后,直接朝着唐青瑶屈指一弹。
唐青瑶以为自己又说错做错,被他责罚了,当即捂着脑袋嗷嗷喊疼,可下一秒,一幅古老地图映现在她脑中。
她懵了,诧异的看向秦长歌:“这是……”
“我在问心台上得到的,这应该是荒古遗迹的残卷,混沌引很可能就藏于其中。”
“那太好了,我们都有地图在手,还不赶紧去找。”
“不急。”秦长歌对着林可卿指尖轻弹,金光便缓缓涌入她的脑海中,她也看到了那幅残卷。
“你想让我做什么?”
唐青瑶见林可卿这么轻松就得到,自己却挨了一记结实的脑瓜崩,当即气闷不满:“你这也太偏心了。”
“谁让你话多。”
这话倒真是如此,她自知理亏便不再纠缠。
“想找到混沌引,就得去往荒古遗迹。想必叶清璇正朝那里赶呢。”
“那我们还不赶紧去,省得被她占了先机。”唐青瑶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