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靠近皇城城墙防线的野兽肃清干净后,卡珊德拉决定进行反扑——就如她所下达的命令那般,她不打算让任何一只野兽逃走。
只见她抬手凝出巨大的冰墙,将兽群后半段彻底拦住,转身对索菲亚喊道:
“正面交给你,我去封死它们的退路!”
索菲亚点头应下,银剑微颤,带领前排士兵发起冲锋,长枪如林般刺出,精准刺穿被困在冰墙前的凶兽咽喉。
援军见状立刻分成两队,一队跟着卡珊德拉绕到兽群后方,用冰棱和长剑清理漏网之鱼,另一队则配合索菲亚推进,盾兵在前抵挡,弓弩手在后补箭,两面夹击的攻势让兽群彻底乱了阵脚,应接不暇。
士兵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不再是一味地防守阵地,而是随着索菲亚与卡珊德拉纵身而上,在城墙上的弓箭手与魔法师的辅助下开始反击!
城墙上的弓箭手拉满长弓,箭矢如密雨般射向兽群的薄弱处,满天的箭矢几乎每一支箭羽都精准穿透凶兽的皮毛。
魔法师们则结成法阵,淡金色的防御光盾护住冲锋的士兵,同时凝聚出火球与冰锥,交替砸向扎堆的野兽,惨叫声与皮肉烧焦的气味在战场上弥漫。
在范围性的攻击,弓箭手和魔法师都默契的停止攻势,以防止误伤。
趁此机会,士兵们士气如虹,跟着索菲亚的银剑方向稳步推进,盾兵用铁盾撞开剩余的垂死挣扎的凶兽,长枪兵则趁势将长矛刺入它们的要害。
另一边,卡珊德拉带领的小队已彻底封死兽群退路,冰棱从地面破土而出,将试图逃窜的野兽牢牢钉在原地,长剑划过的寒光不断收割着生命,兽群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直到现场只剩下最后一头黑鬃巨兽,被乌泱泱的军队包围的它嘶吼着,纵身一跃高高跃起冲向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却不闪不避,掌心冰魔法骤然爆发,将巨兽的四肢冻在原地。
索菲亚抓住机会,纵身跃起,银剑从巨兽的头颅直插而入。
随着巨兽轰然倒地,战场上的嘶吼声彻底消失,满地凶兽的尸体旁,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下一刻,不知是谁最先发出声音,下一刻士兵们终于放下武器,疲惫却兴奋地欢呼起来。
索菲亚望着一片狼藉的现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与此同时,被压抑的疲惫感在这一刻终于涌上她的身体,她用剑支撑,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
“检查现场!提高警惕清除潜在威胁!同时将所有的伤员送往治疗!注意避免触碰对方的血!”
卡珊德拉的命令回荡在硝烟还未散尽的战场上,传向远方。
而得到命令的士兵们顿时收敛起庆祝的情绪,开始对战场进行清扫——他们对那些野兽的尸体进行补刀,同时仔细检查着每一具还留有生机的身躯。
“去包扎一下吧。”
卡珊德拉走到索菲亚的身旁,“如果毒素渗入太深的话会有麻烦。”
索菲亚点点头,但是看到现场那些忙碌的医疗人员,并没有马上呼唤他们。
见此,卡珊德拉也不再说什么。
“对了,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卡珊德拉的余光转而看向远处的米兰迪。
索菲亚摇摇头,“该说是预料之外的支援吗?嗯……没有他确实不一定能够坚持到局面的缓解。”
“不立刻抓捕吗?”
索菲亚露出一抹苦笑,“现在的情况应该没有人能做到吧?”
“而且他似乎并没有要乱来或者逃走的意思,不是吗?”
对此,卡珊德拉也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防线后方传来,打断了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只见传信兵浑身是汗,甲胄上还沾着泥土与紫色的兽血。
他踉跄着冲到两人面前,单膝跪地时声音都在发颤:“卡珊德拉殿下!索菲亚殿下!防,防线已经难,难以抵御!”
索菲亚立马意识到什么,看向卡珊德拉焦急地说道:“大姐,西门……”
而听到这话,卡珊德拉反倒是皱起眉头:“我已经分派两支军队前往东西两门。”
“不是的殿下,是南门……”
话未落地便被卡珊德拉打断:“不可能,正面的战场以及两翼已经成功抵御,对方不可能大规模地出现在后方。”
传讯兵终于缓过一口气,慌忙解释道:“确实不是大规模……倒不如说只有一个……是,是……”
“是什么?”
看到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卡珊德拉和索菲亚也意识到不对,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
皇城的南门,沙尘弥漫中,一道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长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守城的护卫们将其紧紧包围在其中,但是诡异的是,一时间却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
那人身形颀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死气,只是随意抬手,掌心朝下虚按——下一秒,地面剧烈震颤,无数泛着冷光的骨刺破土而出,如雨后春笋般刺向城头的护卫。
惨叫声瞬间响起,骨刺精准洞穿了护卫们的胸膛,鲜血顺着骨刺的缝隙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痕。
那道身影脚步未停,踩着满地血痕继续朝皇城正门走去,仿佛挡路的护卫与骨刺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可就在他即将踏出下一步对瞬间,一道炽热的剑光突然从斜刺里劈来!
剑刃裹挟的火焰如烈阳般耀眼,堪堪停在他身前一寸处,灼烧得他周身的死气都泛起了涟漪。
他的脚步停下。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阻挡在了他的面前。
“真是难以置信,居然真的如塞拉的梦境中那样。”
莱昂纳多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紧紧握着佩剑,将剑刃高高举起,对准了对方。
“希望索菲亚殿下不要怪罪下来。”
恰逢风沙猛地卷起,狠狠拍在男人的兜帽上,长袍的布料被气流掀翻,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面容。
昔日象征着皇权与威严的宫廷长袍,如今早已被尘土浸透,衣料布满撕裂的破口,边角还沾着暗褐色的斑驳痕迹,再无半分往日的辉煌。
兜帽被风沙彻底掀开的瞬间,那张曾刻在皇城每一处浮雕上的面容骤然显露——那正是失踪已久的克洛德皇帝!
只是他眼中没了往日的温和与威严。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仿佛被黑暗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