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立马应和道:“永寿宫年久失修,若要入住,总得修整一番才好。”
皇帝见安陵容不出声,便知道这是默认了,吩咐道:“那就立即去办,回宫前朕要见到一个能住人的永寿宫。容儿若有什么喜欢的,只管说。”
苏培盛转身面向瑞嫔等候命令。
安陵容只是说道:“臣妾就不指手画脚了,青鸢知道臣妾的喜好,让青鸢和苏公公说便是了。”
说完又羞涩道:“臣妾也是想离皇上近一些,延禧宫在西六宫,要绕好大一个圈子呢。”
皇帝“哈哈”一笑,说道:“朕知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可惜,该早些叫瑞嫔迁到永寿宫的,那就方便许多了。
见二人相谈甚欢,苏培盛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准备从青鸢那里打探打探瑞嫔娘娘的喜好。
皇上说尽快,那就一定要最快,皇上说要能住人,那就必得富丽堂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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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华妃自己也已经信了端妃那晦气人是因着自己打了她又苛待她才死的。
她又找不到可以背黑锅的人,毕竟端妃病恹恹的,皇上虽说给了她妃位,但一直也不去看她,妃嫔里除了自己,旁人想都不会想起延庆殿还有个端妃在苟延残喘。
偏偏皇上加封的消息又传进来,华妃又担心皇上厌恶了自己又伤心那个贱人在皇上心中还有一点分量。
百忙之中还要腾出空来吃瑞嫔和莞贵人的醋。
在日日心惊胆战之中,最后迎来了皇帝降自己为年嫔的圣旨。
年世兰歪倒在座椅上垂泪,喃喃道:“年嫔,年嫔,皇上竟然连封号都不曾给我留下,就为了端妃那个女人。”
直到现在,她也不肯称呼耿月宾为端贵妃。
周宁海站在旁边不敢吱声,颂芝也怕得紧,但还是膝行过去,抱住自家小姐的小腿,说道:“娘娘不要伤心,皇上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那毕竟是一个妃子啊。”
周宁海跟着附和:“先帝爷定下了妃子只能有四个,金贵着呢。”
颂芝转头怒瞪他一眼,娘娘刚失了妃位,这不是往娘娘伤疤上戳吗。
周宁海反应过来,立刻把头低下了。
正在颂芝绞尽脑汁想话来安慰娘娘时,年世兰忽然说道:“拿笔墨来,本宫要给哥哥写信。”
一匹乌孙马在官道时急行,乌孙马,又称天马、产于西域的新疆以其耐力出众而着称。
现在却跑得口吐白沫,到了驿站,骑者又换了一匹同样以耐力持久而闻名的蒙古马。
可脚程再快的马也比不上飞鸟,毕竟从空中走可是一条直线,不必翻山越岭。
猎隼是皇帝派出的鸟儿中飞行速度最快的,途中补给充足的情况下,即使耐力不足,飞半个时辰就要休息同样甚至更长的时间,也不过两三日就从京城飞到了青海。
而鹦鹉则需要十二日左右,乌鸦则是六日左右。
(上述时间询问过各大搜索软件及豆包后得出,但不保真,被骗很多次了。)
猎隼不能说人话,监听也无用,就被派去打探敌军位置和粮草了。
鹰在草原上是吉祥的征兆,盘旋在天空时,也没人多看两眼。
它的眼睛比人好使多了,下面的人影都各个清晰,更不必说堆放在一起硕大的粮草块。
不会数数,不能了解敌军的人数不要紧。
青海大军这边当然也有粘杆处的人盯着,皇帝早在安陵容还在训练鸟儿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了他们即将有新的同伴到达。
即使早早知道是只猎隼,刚见到的时候,那人还是吓了一跳,他对这边粮草怎么捆放还是很有经验的,画出了好几垛后就把纸放到了猎隼前边。
黑白相间的猛禽歪歪小脑袋,锋利的鸟喙啄了好几下。
那人便明白过来敌军粮草的数量,又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绚丽的积木块,带着猎隼走到沙盘前,看它用爪子把那木块落在了哪一处。
然后立刻把这些标注出来的地点和粮草量呈递给了年羹尧。
年羹尧收到后,沉默半晌,战争打的就是讯息,而皇上竟然能在千里之外知道自己都打探不出来的敌军粮草甚至是王帐的地点。
这可是重中之重。
有了这些,谁还能打不赢这一场仗,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不可或缺性感到了动摇。
哪怕是头猪都能赢这是夸张的说法,可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平庸之才从此就都能取代他了。
或许,这些递过来的消息也不乏皇上对自己的警告,毕竟年羹尧其实是知道自己对上不够敬重的,只是仗着皇帝无人可用,故意试探底线罢了。
正在安慰自己宫里好歹还有个受宠的妹妹在,皇帝向来都很喜欢世兰的,就收到了远从京城而来的妹妹求助信。
上面清晰地写着,妹妹从原来尊贵的华妃被贬成了年嫔。
年羹尧举起毛笔,蘸墨三次,不曾落笔。
只余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