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流出泪来。图书馆的灯光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眼，蛋挞蜷缩在她的背包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怎么会这样...\"她咬着下唇，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屏幕上，金融模型的最后一部分数据始终无法匹配，距离论文答辩只剩三天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小雨发来的消息：\"还没回来？蛋挞把宿舍门框抓花了，你再不回来管管它，我就要变成它的磨爪板了！\"
知知嘴角微微上扬，回了个\"马上回去\"，然后长叹一口气，合上电脑。她轻轻摸了摸蛋挞的脑袋，\"小坏蛋，又欺负小雨阿姨？\"
背包里传来一声无辜的\"喵\"。
回到宿舍，小雨正举着指甲锉，试图阻止蛋挞对她的床单进行新一轮\"艺术创作\"。看到知知，她如获大赦：\"谢天谢地！你的小恶魔今天已经咬坏我两支口红了！\"
\"它长牙呢。\"知知把蛋挞抱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猫咪磨牙棒，\"给，咬这个。\"
蛋挞立刻抱住磨牙棒，欢快地啃了起来。小雨瘫坐在椅子上，\"你论文怎么样了？\"
\"卡住了。\"知知揉了揉太阳穴，\"最后那个投资回报模型的数据怎么都调不平。\"
\"发个朋友圈求助呗，你那么多学霸同学。\"
知知摇摇头：\"太专业了，一般人看不懂。\"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从钱包里翻出那张名片，\"不过...也许有个人能帮上忙。\"
\"谁啊？\"小雨凑过来，看到名片后眼睛一亮，\"哇！泉投资！这不是那个猫痴帅哥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知正在编辑短信，头也不抬：\"一个喜欢猫的金融从业者？\"
\"他是良氏集团的二公子！家里做房地产起家，现在涉足金融、科技，资产少说几百亿！\"小雨激动地拍着知知的肩膀，\"而且单身！超级钻石王老五！\"
知知的手指停在发送键上方，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表姐在财经杂志工作，上次他们专访过良泉。\"小雨挤眉弄眼，\"据说他拒绝接手家族企业，自己出来搞投资，做得风生水起。关键是，从没传过绯闻，唯一的爱好就是救助流浪猫。\"
知知看着名片背面那句\"喜欢你对猫温柔的样子\"，心跳突然快了一拍。她摇摇头，把那些杂念赶出脑海，按下发送键：\"良先生您好，我是苏知知，蛋挞的主人。有个金融模型的问题想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出乎意料，回复几乎立刻就来了：\"请说。如果是复杂问题，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到学校附近的蓝山咖啡馆详谈。\"
知知松了口气，迅速回复了感谢。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
第二天早晨，知知把蛋挞托付给小雨，带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咖啡馆。推开门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良泉。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桌上除了咖啡，还有一小碟牛奶。
\"给蛋挞准备的？\"知知走过去，指着那碟牛奶问道。
良泉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来了。不，这是给店里的流浪猫准备的，不过它今天好像没来。\"他站起身，为知知拉开椅子，\"蛋挞还好吗？\"
\"好得很，昨晚还抓坏了室友的口红。\"知知打开电脑，直奔主题，\"我的论文遇到了点麻烦，关于科技初创企业的投资回报模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良泉展现出了知知意料之外的专业素养。他不仅迅速指出了她模型中几个关键参数的设置问题，还提供了几个行业内部常用的修正公式。
\"这里，你用了传统的折现现金流模型，但对科技企业来说，用户增长曲线比短期现金流更重要。\"良泉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袖口传来淡淡的木质香水味，\"可以试试这个多元回归模型，我去年投资一家AI公司时用过，效果不错。\"
知知眼前一亮：\"这个思路太棒了！\"她迅速修改了公式，数据立刻变得合理多了，\"你怎么会懂这么多？我以为你只是...\"
\"只是个猫痴？\"良泉笑着接过话头，\"金融是我的本职工作，猫是业余爱好。\"
知知正要回应，突然皱起眉头：\"等等，你刚才举的那个AI公司案例...他们的用户留存率真的有那么高吗？根据行业平均水平...\"
良泉挑眉：\"你发现了。没错，我美化了一点数据，为了争取更多投资人。\"
\"这在长期来看是个隐患。\"知知不假思索地说，\"如果实际留存率低于预期，下一轮融资时会出现估值断层，反而影响公司发展。\"
良泉怔住了，随即露出赞赏的笑容：\"你说得对。我通常不会被人当场指出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仅是金融系学生，还辅修了心理学。\"知知狡黠地眨眨眼，\"我知道人们在什么时候会下意识地夸大事实。\"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
就在这时，良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抱歉，我得接这个。\"
知知点点头，假装专注于电脑屏幕，但无法避免地听到良泉压低的声音。
\"爸，我说过了，我不想回集团...不，不是暂时，是根本不适合我...我知道二叔在打什么主意，但那种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早就过时了...\"
他的语气依然温和，但知知能感觉到其中压抑的烦躁。挂断电话后，良泉深吸一口气，转向知知时又恢复了平静：\"抱歉，家里的事。\"
知知明智地没有追问：\"该说抱歉的是我，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你的建议太有用了，我的论文终于有救了。\"
\"互相帮助。\"良泉放松下来，\"其实我最近在考虑投资一个教育科技项目，你对这方面有研究吗？\"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各自的工作和学习。知知惊讶地发现，良泉不仅对金融市场的理解极为深入，还对教育公平有着出乎意料的热情。
\"我大学时去山区支教过一个月，\"他说，眼睛因为回忆而闪闪发亮，\"那些孩子聪明极了，只是缺乏机会。科技可以改变这一点。\"
知知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两眼。这个穿着价值不菲的衬衫、戴着名贵手表的男人，谈起山区孩子时眼中的光芒，比他身上任何奢侈品都要耀眼。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下午。知知合上电脑：\"我该回去了，蛋挞一个人...呃，一只猫在宿舍，小雨该抓狂了。\"
良泉起身帮她拿外套：\"论文答辩是哪天？\"
\"后天上午。\"知知突然有点紧张，\"希望一切顺利。\"
\"会的。\"良泉的语气笃定得让人不得不信，\"结束后告诉我一声？\"
知知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回到宿舍，小雨立刻迎上来：\"怎么样？有没有火花？他真人比杂志上还帅吧？\"
知知把蛋挞抱起来，掩饰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我们只是讨论论文...不过他确实很专业，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模型问题。\"
\"就这样？\"小雨失望地撇嘴，\"你们待了一整天，就没聊点别的？\"
知知想起良泉谈起山区孩子时的神情，还有他接电话时压抑的烦躁，以及他桌上那碟无人享用的牛奶...
\"他是个复杂的人。\"她最终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蛋挞柔软的毛发，\"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
蛋挞似乎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不满地用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腕。知知回过神来，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好啦，专心陪你。\"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通讯录里把\"良泉\"改成了\"阿泉\"，后面加了一个小猫的表情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