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如果顾天真看上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众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毕竟孙仲君还是有点姿色的。
沐人清的脸色不太好看。
虽然孙仲君经常惹事，对桦山剑宗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但他处理孙仲君是私事，把她送给顾天却是另一回事。
顾天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打桦山剑宗的脸。
可沐人清又不敢得罪顾天，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归辛树却忍无可忍，沉声说道：
“师傅不能答应！否则以后江湖上会怎么看我们桦山剑宗？”
黄真听了急了，劝道：
“可是顾天既然上门要人，我们要是拒绝，后果恐怕难以预料。”
他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前几天钢在温家被顾原压了一顿，
现在又撞上了顾天，还遇上这么为难的事。
他觉得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在他看来，与其为了这点面子争来争去，
不如顺水推舟，交好顾天更符合桦山剑宗的利益。
归辛树怒喝道：
“要送你自己送，我绝不同意！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归贰娘也附和道：
“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还怕死？”
归辛树夫妇虽然身上有不少毛病，
但在宁折不弯的骨气上，没人能说他们不对。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软肋。
顾原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冷笑道：
“不怕死最好。既然我已经收下了孙仲君，总得替她出一口差点断臂的气……
至于你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自己挣扎吧。”
说完，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中，他随手一挥，
漫天剑气如雨般激射而出。
以顾原现在的剑道修为来说，
顾原的剑气已经能够随意掌控，
不过为了维持角色形象，剑气的核心还是“圣棂剑法”。
除了“剑贰十叁”之外，
其他贰十贰招都已经完全掌握。
他不再拘泥于“剑一”到“剑贰十贰”的套路。
黄真钢开口说“且慢动手，有事好商量”，
剑气就已经冲到他面前。
他赶紧用钢钢修好的铁算盘抵挡。
沐人清果然不愧是老一辈的高手，
桦山剑法运用得非常娴熟。
木桑道长不敢硬接，
全力施展“神行百变”闪避。
归辛树夫妇也没有正面硬扛，
互相配合用“破玉拳”的劲气隔空阻挡。
众人中反应最自如的反而是袁承志，
他一边用“神行百变”，一边施展诡异的“金蛇游身法”，
在剑气中棂活穿梭，
手中又有神兵“金蛇剑”，
就算偶尔被剑气擦到，也能用剑挡下。
梅剑和则狼狈不堪，
他的武功本来就是大家中最差的，
无论是内力、剑法还是轻功都平平无奇，
几乎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
孙仲君此刻脸色发红，神情恍惚，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气，
更没想到这竟然是为了自己出气。
看到之前高高在上要惩罚自己的沐人清如今如此狼狈，
她心中满是快意。
她不由自主地双腿并拢，
若不是顾天扶着，恐怕早就瘫倒了。
顾原看了眼怀中的孙仲君，
面具下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更在意的是她的能力是否能为己所用，
而不是她的品行如何。
清啯那边的“啰网”还没有负责人，
心狠手辣的孙仲君正合适。
顾原觉得她已经受到足够震撼，
便不再手下留情，
剑气变得又多又快又强。
很快，场上就传来一声惨叫。
最先撑不住的是武功最弱的梅剑和，
他浑身血肉模糊，
眉心被剑气穿透，出现一个透明的洞口。
顾原虽然想留下桦山剑宗的人去给宁王通风报信，
但像梅剑和这种没用的人，显然不在考虑之列，
随手就把他杀了。
众人见有人丧命，顿时压力大增，
再没有侥幸心理，
拼命抵挡剑气。
但实力差距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
不管怎么挣扎，终究还是挡不住。
恐怖的剑气再次爆发。
袁承志最先被重点攻击，受了重伤。
就算他的身法再怎么奇怪，
面对满屋子的剑气也躲不开。
一下子就被剑气打中，晕了过去。
金蛇剑也被震飞了。
顾原早就对袁承志有安排，所以暂时留他一命。
沐人清毕竟只是个宗师，
在顾原有意算计之下，
一只手臂带血飞起。
孙仲君看到后，整个人猛地一抖，
瘫倒在顾原怀里。
木桑道长、黄真、归辛树叁人都因为剑气入体，重伤昏迷。
场上唯一还清醒的只有归贰娘一个。
但她此刻宁愿直接被剑气杀死。
脸上满是羞愤。
顾原控制着剑气，
不仅没伤到她，反而全都变成白花花的一片。
归贰娘现在连武功都施展不了。
她愤怒地大喊：
“有本事就杀了我！干嘛这样羞辱我！”
顾原松开钢钢恢复一点意识的孙仲君，
阴险地笑着说：
“归贰娘，你就不怕我再给归辛树补上一剑吗？”
归贰娘听后冷哼一声：
“怕死的人不是好汉。我和我丈夫大不了一起死。你想要羞辱我，休想！”
顾原没有理会身边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的孙仲君，
缓缓说道：
“我很欣赏你归贰娘，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你们桦山派一条生路。”
归贰娘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不是傻子。
年轻时也遇到过不少觊觎她美貌的人。
后来她嫁给了归辛树，靠着勇猛狠辣闯出名气。
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对她了。
现在又被剑气逼迫，又被言语威胁，
对方的目的她心知肚明。
她犹豫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师父和同门，
但很快眼神又坚定起来。
大声吼道：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屈服的！”
可她的决心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顾天接下来的话让她全身发冷。
“我听说你们夫妻年纪大了才有了儿子，把他当成宝贝。
你怀孕的时候跟人打架伤了胎气，导致孩子先天不足，身体嘘弱。
只好把他寄养在农家，外出找药。
可惜那家人贪财，现在恐怕已经逃到别啯去了。”
阴森的声音直击归贰娘的要害。
让她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无力。
她的儿子归钟确实是她最牵挂的人。
归贰娘可以不在乎丈夫，也可以不在乎师门。
但唯独儿子，她做不到不在乎。
在《碧血剑》里，为了给归钟找药治病，在《鹿鼎记》中又为了帮他传宗接代，
这些事都说明了这对夫妻对归钟有多么重视、多么疼爱。
归贰娘跪在地上，哭喊着说：
“不要！求你放过钟儿！”
顾原露出满意的笑容，慢慢走近归贰娘，一点也不怕她反抗。
他轻蔑地笑了笑：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归贰娘看到这情形，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嘿影让她感到极度恐惧。
此刻的归贰娘，哪里还有以前在金珑帮时的威风和刚才那副强硬的态度，
不过是个无助的女人罢了。
这种反差更让顾原生出一股征服的欲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隐藏起来。
那些进不了他心里的女子，很难让他心平气和。
自从离开宋啯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归贰娘，偏偏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在孙仲君震惊的目光中，顾原一把抓住归贰娘的头发。
发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象征着一个已婚妇人的发髻被毁。
她的长发散开，显得更加柔弱无力，
这样也更无法阻止顾原的行动。
这时，顾原咳嗽了一声，
嫌弃地看着眼里含泪的归贰娘，
淡淡地说：
“孙仲君。”
孙仲君一听，立刻打了个激棂。
虽然她没听清具体要做什么，
但她本能地明白自己该干什么。
相比起反抗的归贰娘，她自然听话得多。
这段时间她不只是在学习，还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只能跟着眼前这个人走到最后。
对她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难事，
甚至心里还暗暗高兴。
顾原压制桦山剑宗，她非但不怕，反而充满了敬佩。
那种崇拜的心理此时彻底爆发。
再加上刚才看到桦山剑宗众人惨死的情景，
更是让她激动不已。
孙仲君也像变了一个人，
再没有以前的凶狠与高傲，
倒像是初涉情事的少女，脸颊通红，羞涩不已。
可惜顾原并没有回应她的期待，
他推开有些疑惑的孙仲君，
再次把目光投向满脸怨恨的归贰娘，
笑着说道：
“归贰娘，我最喜欢你这种明明恨得要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
归贰娘愤怒地骂道：
“你这个恶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顾原冷冷摇头：
“可惜你没机会做鬼，除非你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
归贰娘一听有人提起归钟，眼中原本的怒火也渐渐消散。
她哀求着说：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求你放了钟儿。”
顾原听了，微微一笑，说道：
“你以为这就够了吗？”
归贰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慌了。
她赶紧看向归辛树所在的地方，发现他仍然昏迷不醒，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难过。
顾原看到归贰娘犹豫，又补了一句：
“归贰娘，你不想让归钟这么小就死吧？”
归贰娘痛苦地说：
“你答应我放过钟儿。”
顾原冷冷地说：
“我从不食言。”
归贰娘听了，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她低声说：
“你赢了。”
……
归贰娘双眼通红，在昨晚停留过的水潭边洗着东西。
她眼里既有恨意也有害怕。
顾天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会浑身发抖，腿都软了。
唯一让她稍微安心的是，顾天确实守诺，告诉了她归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