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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咕咕和罗大山三人沿着村里简陋的石板路走着。村民们远远地、敬畏又好奇地张望着,不敢靠近。

咕咕搓着手,花白胡子被风吹得乱翘,他凑近查理一点,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压低声音:

“殿下…嘿嘿…您看老罗家这…多实诚一姑娘!又能打架又能吃苦,模样也不差!关键是对您那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查理,

“您这趟特意带她回家看看…啧…这意思还不明显?要我说啊,殿下,您干脆就…嗯?”

“收了当个侧妃啥的?老罗家祖坟都得冒青烟!您也省心,是不是?”

罗大山在旁边听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既期待又惶恐,紧张地看着查理的反应,大气不敢出。

查理脚步没停,但是斜睨了咕咕一眼,声音却带着点嫌弃:

“老登,喝点马尿就管不住嘴了是吧?老子带她回来是让她看看家,省得她整天惦记那点破饷钱!再胡说八道,老子把你胡子薅下来塞你嘴里!”

咕咕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两声,不敢再明说,但还是小声嘀咕:

“…您心里有数就行…有数就行…”

罗大山见查理没直接发火,心里那点期盼又死灰复燃,他搓着手,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

“殿下…老哥也是…也是替萝卜子那丫头高兴…她能跟着您…是她的福分…要是…要是您真…真不嫌弃…”

查理没等他说完,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罗大山。那眼神锐利,看得罗大山心里一哆嗦,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查理抬手,在罗大山那件破旧皮甲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力道不大,却让罗大山浑身一震。

“老罗,”

“老子爱收谁收谁,轮不到别人操心。管好你自己。”

这话听着像是训斥,但配上那两下拍肩,却让罗大山的心猛地一跳!

一股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殿下这态度…有门儿啊!他激动得嘴唇哆嗦,连连点头:

“是…是!殿下说的是!草民…草民明白!明白!”

屋内低矮石屋的火炕上

艾尔玛依旧像只受惊过度的小猫,死死缩在墙角最阴暗的角落里,背对着所有人,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没从“生小狼崽”的恐怖提议中缓过神来。

萝卜子坐在炕沿,脸上的红晕未退,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她看着墙角那团散发着“生无可恋”气息的艾尔玛,又看看炕上——

米娅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和罗小妹一起缩在炕的另一头。罗小妹整个人几乎都埋进了温暖的尾巴毛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着自己姐姐。

“姐姐…”

罗小妹的声音闷闷地从毛茸茸里传出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怂恿?

萝卜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闭嘴!再敢胡说一个字,今晚没你的饭!”

罗小妹缩了缩脖子,但大眼睛里的光芒更亮了。她小小声,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姐姐…你别凶嘛…我是说真的…你看皇子哥哥对你多好!还带你回家!还摸你头!还说你给他扛刀!多威风啊!”

她努力模仿着大人的语气:

“皇子哥哥肯定也喜欢你的!你…你去跟他说嘛!就说…就说你喜欢他!想当他的女人!”

“罗!小!妹!”

“你…你再敢说一个字!我…我…”

“哎呀姐姐!你害羞什么嘛!”罗小妹从尾巴里探出小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看艾尔玛姐姐都不敢说!你再不去说,皇子哥哥就被别人抢走啦!快去嘛!像戏文里那样,拉住他的手,说‘殿下!我心悦你!’”

“噗!”米娅虽然不太懂“心悦你”是什么意思,但看罗小妹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觉得很有趣,也跟着起哄:

“对对!萝卜子姐姐!去跟查理说!像我们部落母狼那样,叼着最好的兔子去表白!”

墙角传来艾尔玛一声更委屈、更细弱的呜咽。

萝卜子被妹妹和米娅这一唱一和弄得羞愤欲绝!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脸烫得能煎鸡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她看着罗小妹那副“快上啊”的表情,再看看米娅一脸“加油”的真诚,最后瞥见墙角那团散发着“同病相怜”气息的艾尔玛…

“你…你们…”萝卜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罗小妹和米娅,手指都在颤,“…两个小混蛋!我…我懒得理你们!”

她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把妹妹和米娅的毛全薅光!她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趿拉着小皮靴,几步冲到里屋门口,“砰”地一声关上了薄薄的木门,把自己隔绝在外。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萝卜子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脸上的燥热。罗小妹那句“拉住他的手,说‘殿下!我心悦你!’”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

她捂住滚烫的脸,身体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要死了…这丫头…真是要命了…”她闷闷的声音从膝盖缝里传出来,带着浓浓的羞窘和无措。

“…那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她小声地、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查理的坏笑,还有他偶尔看向自己时,有什么…让她心跳加速的东西。

“…至少…也得等…等晚上…躲在被窝里…才能偷偷想想吧…”她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藏起所有羞于启齿的心事。

……

……

……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石头村低矮的石屋,吹得人缩手缩脚。查理、咕咕和罗大山三人刚从村里转悠回来,站在罗家那灰扑扑的门口。

咕咕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一声长鸣,在寂静的寒风中格外清晰。他苦着脸,搓着冻得发红的手,看向同样愁眉苦脸的罗大山:

“老罗啊…这村里…真就一点肉星子都抠不出来了?刚那点鸡汤,塞牙缝都不够!殿下这身板得补,艾尔玛那丫头看着就单薄,还有炕上那俩小的…米娅那小狼崽子眼睛都饿得发绿光!”

罗大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卑微又无奈地搓着手,哈出的气瞬间被冷风吹散:

“老哥…殿下…实在对不住…这地方,穷得鸟都不下蛋!家家户户的缸底都刮干净了…别说鲜肉,连块腌肉皮都金贵着呢!都指着这点咸味熬过冬天…”

“老罗,我不差钱,我出钱买都没有吗?”

查理自己又不是素食吧的或者那些被素食主义污染的欧美弱智,怎么可能忍受不吃肉!

罗大山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下意识地瞟向村西头那片被低矮枯黄荆棘和嶙峋怪石包围的、黑压压的林子方向,

“皇子殿下,我实话实说吧,压根不是钱的问题!要说肉…也不是没有…村西头那片‘野猪林’里…野猪是有的…还不少!可那地方…邪性啊!进去十个人,能囫囵个儿爬出来一个,那都是山神爷开恩了!村里的好猎手,骨头都烂在林子里的泥巴地下了…没人敢去触那个霉头!”

“野猪林?”咕咕脖子一缩,花白胡子都抖了抖,

“听着就邪门!算了吧老罗,这钱不好挣…”

查理一直没吭声,双手插在裤兜里,银灰色的眸子冷冷地扫过村里那些低矮破败的石屋,扫过窗户后面几张带着菜色、麻木的脸。

罗大山的“野猪林”,还有咕咕肚子那声哀鸣,像是一把生锈的钩子,猛地勾起了他脑子里不久前才听到的画面——

乐那张年轻却刻满风霜的脸,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讲述着那个发生在遥远“霜牙沟”的故事:大雪封山,饿得眼睛发绿,草根树皮都扒拉干净…他爹,那个耍丈八红缨枪的真猎人,为了给村里几十口子找口吃的,硬着头皮闯进了连老猎户都不敢进的“冻鬼峡”…最后被巨大的冰锥砸断腿,活活冻僵在冰碴子里,临死还抱着他那断成三截的枪尖…

饿死。

这天下,百姓能吃饱,就不可能造反。

为了口吃的,把命都搭进去。

兴亡皆苦!

一股混合着烦躁、憋闷和更深沉东西的情绪,猛地冲上查理的心头。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乐父亲那种死法,那种为了最卑微的生存而绝望挣扎的结局,带着一种沉重的、原始的残酷,狠狠砸在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心上。

再看看眼前这死气沉沉的石头村,罗大山脸上的卑微,咕咕眼里的馋虫…妈的,他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坐吃山空?萝卜子家那只下蛋的母鸡已经是极限了。他得弄点肉来。

不是为了自己那点口腹之欲,是为了炕上那四个饿得直哼哼的小东西,为了傻妞看到他回来时那骤然亮起来的眼神,为了这破村子里那些眼巴巴等着“殿下”带来点希望的人!

我他妈是王啊,就得拿出奥罗的觉悟!

“野猪林…”

查理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就朝村口走去,脚步踏在冻得梆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咕咕和罗大山一愣,赶紧小跑着跟上:“殿下?您…您去哪?”

查理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村口那片空地。

几个穿着破旧单薄棉袄的小孩正在寒风中玩,小脸冻得通红发皴,鼻涕挂在唇边也顾不得擦。看到查理过来,都吓得停下动作,怯生生地挤在一起看着他,眼睛里是饥饿和敬畏混杂的光芒。

查理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这几个瘦巴巴的孩子。他蹲下身,尽量压下那股子天然的痞气,但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喂,小崽子们。”

孩子们紧张地往后缩了缩。

查理指了指村外那片阴森森的林子,又指了指自己:“想不想吃肉?大块的,油汪汪的肉?”

孩子们的眼睛“唰”地一下全亮了!像饿极了的小狼崽!那个流鼻涕的小男孩胆子最大,用力吸溜了一下鼻涕,眼睛死死盯着查理,用力点头,声音都带着渴望的颤抖:

“想!殿下!做梦都想!俺爹说,肉是世上最香的东西!”

“好!”

“等着!老子给你们弄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