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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古代打工日志:从退婚开始躺赢 > 第209章 刺史大人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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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胡刺史身后屏风旁的青布帘轻轻晃动了一下。无声无息。如同风拂。陈默眼角的余光掠过那处影子,捻动油纸包的手指微微顿住。

胡刺史正举着镶银犀角箸,指着盘中蒸得热气腾腾的鳜鱼:“公爷尝尝这江州……”

话未说完!

厅堂西侧那扇半开的万字格花窗!突然爆出一声极其锐利短促的破空厉啸!

一道迅疾如电的乌芒!如同刺破水面的毒鱼之刺!撕裂了空气,带着刺骨的阴寒杀气!目标直指主座上的胡刺史眉心!

“大人小心!”离刺史最近的一个属官惊骇欲绝地尖叫!手胡乱去抓!

太迟!太快!那箭矢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砰!!!”

一声刺耳的爆裂锐响几乎在箭矢离窗的同时炸开!

却不是射穿头颅的闷响!

就在乌芒离胡刺史额头仅剩三尺!

就在所有人的眼珠都因惊骇凝固的刹那!

主案下首!陈默宽大的袖口中!

一个鸡蛋大小的灰影如同被激怒的蛤蟆!猛地弹射而出!速度竟比箭矢慢不了多少!

那灰影并非射向飞箭!而是精准无比地砸在箭矢尖与胡刺史之间的半空!

噗——嗤啦!!!

一声极其沉闷压抑、如同潮湿草垛爆开的异响!

一片浓烈刺眼到极致的灰白色粉尘烟雾凭空炸开!瞬间将那道乌黑的箭影和箭影后惊骇失语的胡刺史头脸一并笼罩!如同降下一团裹尸的白雾!

是生石灰粉!被强力火药猛地催开的生石灰粉!

“啊——我的眼!呃咳!咳!咳咳咳——!”白雾深处传来胡刺史杀猪般的惨嚎!他双手死命捂脸!刚喝下的酒混着涕泪狂喷而出!整个身体痛得从椅子上蜷缩着滚落下来!像只烫熟了的虾子!

烟尘弥漫!整个大厅瞬间乱成一锅滚沸的浆糊!杯盏倾倒碎裂!酒水菜肴泼洒!桌椅翻倒!惊恐的尖叫、被石灰呛住的剧烈咳嗽响成一片!几个官员吓得钻到桌下!乐师抱着头蹲下,丝竹之声化作惊恐的呜咽!

混乱!

致命的混乱!

就在这如同沸汤炸锅、人人失魂的混乱当中!

一个原本侍立在望春阁外檐柱下的仆役!在石灰烟雾尚未完全散开的瞬间!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刚从桌下狼狈爬出、双眼红肿流泪不止、正要往屏风后躲避的刺史!

仆役原本托盘下压着的短刃已如毒蛇吐信!直刺胡刺史侧腹!

动作快!狠!准!借着混乱视线的掩护,无声无息!

一直沉默立在大厅东南角巨大盆景阴影里的影七!动了!

不动则已!动若惊雷!

他手中那柄特制的精钢袖箭并非射出!而是连弩带人!如同一块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头!身体贴地疾射!袖箭前端的三棱短刺!直扫仆役执刀的手腕关节!

后发!先至!

噗嗤!

锐器切入血肉的闷响!

“呃啊——!”那仆役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惨嚎!手腕被袖箭锋刃切开大半!薄刃“哐当”脱手!影七的左拳如同铁锤已紧跟而至!狠狠砸在他面骨之上!

喀嚓!

鼻梁塌陷的闷响!仆役身体如同破布袋般倒飞出去!撞翻身后巨大的青釉梅瓶!瓷片四溅!

尘埃渐渐落定。

弥漫的石灰粉尘在初春寒冷的夜风中缓缓沉降,大厅里一片狼藉。翻倒的桌椅,泼洒的酒菜汤汁混合着暗红的血水,在光洁的石板地上肆意蜿蜒。胡刺史瘫坐在翻倒的圈椅旁,锦袍上沾满灰白的粉尘和油腻汤汁,双眼红肿得如同烂桃,涕泪糊了满脸,狼狈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几个勉强没钻桌底的属官惊魂未定,脸白如纸,抖抖索索地想去搀扶,又被胡刺史狼狈惨状骇得手忙脚乱。

仆役仰面倒在碎裂的瓷片和泼洒的汤汁血污里,半张脸被影七的重拳砸得血肉模糊,口鼻歪斜变形。那只被精钢袖箭切断大半手腕的断臂无力地摊开,断口处的皮肉筋骨如同被撕裂的破布,暗红色的血在冰冷的地砖上迅速洇开一大滩,混合着油腻的菜汁和石灰粉末,形成一种污秽难言的暗褐色泥沼。浓烈的血腥混着石灰粉残余的呛辣和呕吐物的酸腐气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影七单膝压在那仆役胸口,将其死死钉在地上,如同镇压着一头濒死的野兽。他那只如铁箍般的手掌狠狠捏开仆役歪斜的下巴,不顾对方喉咙里挤出的嗬嗬血沫和骨裂的闷响。冰冷的铁爪探入仆役被撕开的衣襟深处摸索——毫不顾忌那人皮开肉绽的身体痛得剧烈痉挛!指尖在沾满汗腥油污的粗布里衣内侧艰难探触,终于抠出了一个比掌心略小、用厚油纸叠成寸许见方的硬方块。

油纸被粗暴地扯开。

啪嗒。

一块小小的、质地异常坚韧的深桑皮纸片落入影七掌心。

上面只有寥寥数笔勾勒,绝非正体墨迹,而似烧黑的木炭划出的痕迹:

一个圆环状的内城门简图,城门内侧用极细的炭痕点了一点。

图侧空白处,同样是炭笔划出两个扭曲却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的字符——

“子初”!

胡刺史此刻刚被家丁扶起,勉强用清水冲洗过的双眼被石灰灼得依旧只能勉强睁开一条血红的缝。影七将那深桑皮纸无声地递到他糊满石灰泥水的眼皮底下。那圆环城门图、那刺目的“子初”炭痕清晰可见。

胡刺史红肿如烂桃的眼缝骤然撑开一丝极限!倒吸一口凉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沉闷短促的、被瞬间扼住的“呃!”,如同噎住了自己的肠子。他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震惊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而剧烈抖动扭曲,细密的冷汗瞬间冲开灰扑扑的污迹滚滚而下!那点残存的醉意和惊恐瞬间被冰水浇透!他像是骤然明白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刺……刺客……” 胡刺史声音嘶哑破裂,语无伦次地对着影七和陈默,“竟敢……竟敢……袭杀命官!胆大包天……简直……简直……”他干瘪地重复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飞快扫视左右,仿佛那些阴影里还藏着无形的眼睛。冷汗大颗大颗滚落,砸在血迹斑斑的锦袍上。

影七收回桑皮纸,身形如磐石,默然不动。目光如鹰隼,只看着胡刺史。

陈默早已拂袖起身,立在狼藉的厅中央。藏青袍子的袖口沾染了几点石灰白痕,像溅上的几点冷霜。他并未多看地上痛楚痉挛的刺客,也未曾看胡刺史那张失魂落魄的肿脸。那双深潭般的眸子越过惊惶混乱的人群,投向灯火照耀不到的、刺史府园更深处的黑暗树影。

他声音不高,带着被石灰刺激后的些微沙哑,穿透厅堂里的嘈杂呻吟,清晰地落在胡刺史耳中:

“乱象已起。”

“护民安境,需有力之手。”

话到此停顿。

目光收回,沉沉落在胡刺史血色褪尽的脸上。

“刺史大人……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