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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光,沈栖凰临窗而立,指尖无意识划过腕间暖玉镯。

三日前在乾元殿摸到的铁牌触感仍在掌心发烫,而袖中多了一枚骨笛——笛身刻着龙渊剑断刃纹路,是三日前江遇之在御花园\"偶遇\"时,借拂去她肩头落花之机塞入的。

\"娘娘,禁军副统领江遇之求见,说有密报。\"青黛的声音打断思绪。

沈栖凰转身时,正见江遇之立于殿门阴影处,玄色劲装袖口露出半截银链——那是当年太后赐给他的伴读信物,此刻却缠着重伤时撕下的绷带。

\"陛下刚去慈宁宫,殿外我已安排好。\"江遇之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三日前西市药铺的'牵机引'购入记录,已按您的吩咐,让苏丞相的人'偶然'发现。\"

沈栖凰示意他起身,目光落在他肩胛处隐约的血痕上:\"伤还没好?\"

三日前萧承锐因\"旧部谋反\"血洗御林军,江遇之替她挡下一支毒箭,此刻却仍强撑着执行密令。

\"死不了。\"江遇之扯出一抹苦笑,从靴筒里抽出一卷羊皮纸,\"这是影凰卫刚查清的:当年太子中伏时,围剿他的'敌军'箭矢,箭簇样式与陛下亲卫营的'穿云箭'完全一致。\"

羊皮纸上的绘图让沈栖凰指尖冰凉。

成为皇后这五年,她只知江遇之是萧承锐的发小伴读,却不知他暗中组建影凰卫,更不知他的家族曾因拒绝与萧承锐联姻而被打压

——直到上月,他捧着一卷退婚书跪在凤仪宫月下:\"娘娘可知,这婚书我拒了十年,只因当年在东宫,您曾说'江大人不必为了权势委屈自己'。\"

那时她才懂,这个总在萧承锐面前沉默寡言的禁军统领,为何会在她被赐婚当晚,于她宫门外站了整整一夜。

他袖口那道旧疤,是十二岁时为护她被宫犬所伤,而她竟直到成为皇后才察觉。

\"陛下疑心渐重,\"江遇之将一枚刻着\"饕\"字的铁牌放在案上,正是沈栖凰在乾元殿见过的图腾,\"这是影凰卫从乱葬岗尸身上找到的,属陛下亲统的'饕餮营'——当年太子中伏,就是他们扮成敌军。\"

殿外传来环佩声响,沈栖凰迅速将铁牌收入妆匣暗格。

萧承锐带着一身冷气进来,看见江遇之便皱起眉:\"你在这儿做什么?\"

\"回陛下,\"江遇之躬身行礼,指尖却在袖中比出\"安全\"的手势,\"臣来汇报禁军操练事宜。\"

萧承锐显然不信,却被沈栖凰拉住衣袖:\"承锐,江大人刚还说,你上次赏他的龙渊剑断刃,被他熔成了骨笛呢。\"

她故意提起龙渊剑——那是萧承锐弑兄的凶器,此刻却成了她与江遇之结盟的暗语。

果然,萧承锐的脸色缓和下来,拍了拍江遇之的肩:\"好好替朕看着宫禁。\"

待他转身去解龙袍,江遇之迅速对沈栖凰比出\"三更\"的手势,随即退下。

夜深人静时,沈栖凰在凤仪宫暖阁见到江遇之。

他卸下铠甲,露出肩胛处狰狞的伤口,正是三日前替她挡箭所致。

\"太后那边有消息了,\"他将一支骨笛放在桌上,笛孔里塞着密信,\"当年陛下毒杀太子时,太医院院判曾写下验毒记录,被老夫人藏在慈宁宫佛堂的香炉里。\"

沈栖凰展开密信,上面是太后的亲笔:\"锐儿的刀,终究是向亲人挥去了。哀家这把老骨头,还能为栖凰你挡一挡。\"

她想起昨日太后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腕间暖玉镯轻叹:\"这镯子,倒像极了当年太子殿下常戴的那块暖玉。\"

那时她只当是老妇人心思,如今才知太后早已洞悉一切。

\"为何帮我?\"沈栖凰忽然问,目光落在江遇之始终佩戴的退婚书上,那纸页边缘,还留着她当年不慎滴落的墨点。

江遇之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半块早已风干的糖糕——正是五年前她成为皇后那日,在坤宁宫分给下人的点心,他却一直留着。

\"娘娘忘了?\"他声音低沉,\"您封后大典那晚,曾把唯一的糖糕分给站在殿外的我,说'江大人也该尝尝甜头'。\"

烛火摇曳,映着江遇之眼中的执着。沈栖凰这才明白,他们的缘分始于她成为皇后的第一夜。

当她以为自己孤立无援时,这个男人早已用十年的沉默守护,在她登顶后,递上了第一把寒刃。

\"影凰卫已控制住江南织造府的赵阔之侄,\"江遇之将一枚刻着\"凤\"字的令牌推过来,\"从今往后,影凰卫唯娘娘之命是从。\"

令牌触手生凉,沈栖凰想起萧承锐曾说\"阿沅是朕的唯一\",却不知她的袖中,早已藏好刺向他心脏的刃。

而江遇之,这个在她成为皇后后才真正走近的守护者,用半块糖糕的情谊,为她铺就了复仇的第一步。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声,沈栖凰将骨笛与令牌收入暗格。

暖玉镯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萧执圭给她的守护,而现在,江遇之的骨笛与影凰卫的令牌,成了她反击的利爪。

\"告诉太后,\"沈栖凰声音冰冷,\"明日佛堂礼佛,我亲自去取验毒记录。\"

江遇之颔首,起身时袖中滑落一枚荷瓣香囊——正是她当年遗落在风荷苑的物件。他慌忙捡起,耳尖泛红:\"属下......\"

\"收好。\"沈栖凰打断他,转身望向乾元殿的方向,\"替我看好那座金笼,别让里面的'凤凰',飞了。\"

江遇之离去后,沈栖凰拿起那半块风干的糖糕,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她站在坤宁宫窗前,看见廊下那个穿着禁军服饰的年轻男人,默默站在雨中,直到天明。

原来有些缘分,不必始于微时,却能在权力的巅峰,因一块糖糕的温暖,结成最坚固的同盟。

而萧承锐,那个用深情编织囚笼的男人,终将死于他最不屑的\"情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