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躲开!” 陈忘川目眦欲裂,嘶声狂吼!
胖子只觉一股足以灼伤灵魂的恐怖高温瞬间降临!他甚至没看清光线的轨迹,只本能地感到左臂外侧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嗷——!!!”
凄厉的惨叫划破死寂的废墟!
只见胖子左臂外侧那件厚实的冲锋衣,在与金白光束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纸片!
布料、内衬、甚至下面的汗毛,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
边缘焦黑碳化,散发出刺鼻的蛋白质烧焦气味!紧接着,碳化的边缘猛地腾起橘红色的火焰,迅速向四周蔓延!
“火!着火了!” 胖子亡魂皆冒,剧痛和恐惧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后翻滚!
他像一头受惊的野猪,在冰冷的沙地上疯狂地打滚、扑腾,用沾满沙砾的手掌拼命拍打手臂上燃烧的衣物!
沙土与火焰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呛人的黑烟。几秒钟后,火焰总算被扑灭,留下手臂上一个触目惊心的、边缘焦黑翻卷的圆形灼伤,深可见肉!
胖子瘫在沙地上,抱着胳膊,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脸色惨白如纸,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整个星图阵的光斑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剧烈闪烁了一下,但并未消失,仍在缓缓移动,仿佛一个冷酷的旁观者。
张姐迅速冲到胖子身边,检查伤口,脸色凝重无比:
“深度灼伤!幸好没伤到骨头!快,消炎粉!”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药包。
陈忘川没有立刻去看胖子,他如同被钉在原地,死死盯着那根射出死亡光束的枯木顶端。
那块青色石头的光芒已经黯淡下去,恢复成深邃的幽蓝色,仿佛刚才那毁灭性的一击从未发生过。冰冷的晨风吹过枯木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老…老陈…”胖子疼得龇牙咧嘴,声音带着哭腔,“那…那是啥玩意儿?激光枪?!这…这破木头桩子里…藏着外星武器?!”
陈忘川缓缓摇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对古人智慧的敬畏,声音低沉而沙哑:
“不是外星武器…是**防盗机关**!古代楼兰人…或者说车师族祭司…的杰作!”
他指着那块深嵌在朽木中的青色石头:
“那不是普通的石头!青金石,尤其是某些特殊矿脉出产的,含有微量的**放射性元素**!比如铀、钍的衰变产物…”
张姐正在给胖子上药的手猛地一顿,听到这句话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陈忘川继续解释,声音带着一种揭开远古黑匣子的寒意:
“他们利用了青金石的这种特性!将这种蕴含‘太阳精魄’的矿石,精心打磨,镶嵌在特定方位、对应特定星宿的枯木顶端。当特定的星图被阳光投影激活——就像刚才——代表凶星(天狼星)的节点被触发…”
他指向天空,又指向地面流动的光斑:
“…青金石内部的放射性粒子被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或许是星图能量场引动,产生剧烈的粒子激发!这些高能粒子流,在青金石本身特殊的晶体结构聚焦下…”
陈忘川做了一个聚焦的手势,眼神锐利:
“…就像用凸透镜聚焦阳光!将无形的辐射能量,瞬间压缩、聚焦成一道具有恐怖高温和穿透力的…**死亡射线**!”
“我的…天…”胖子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胖子手臂上那焦黑的伤口,又看向那些沉默矗立的枯木桩,每一根顶端都深嵌着看似无害的青金石,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一个个瞄准的炮口!
“他们…两千年前…就掌握了这种…技术?”
“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技术。”陈忘川面色凝重如铁,
“是原始的、粗暴的、利用自然矿物和天象的…**杀戮仪式**!用放射性矿石聚焦‘凶星’之力,灭杀擅闯禁地的亵渎者!”
他看向地面上仍在流动的光之星图,心有余悸,“胖子踩的是‘天狼’,主凶杀征战…所以触发了最直接的毁灭光束!如果是踩到其他凶星节点…后果恐怕更不堪设想!”
胖子听得浑身发冷,看着自己焦黑的手臂,又惊又怒又后怕:“这帮…这帮古代人…太他娘的狠了!玩阴的!”
陈忘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投向星图。那颗代表“蛇眼”的光斑已经错过了最佳位置,但星图仍在变化。
“时间不多了!胖子,撑得住吗?”
胖子咬着牙,在张姐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疼得直抽冷气,但小眼睛里也烧起了狠劲:
“死…死不了!他娘的…这鬼地方…胖爷我非进去看看不可!走!这次…胖爷我一步都不乱踩!”
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玄奥莫测、杀机暗藏的光之星图。晨曦微光中,枯木如骸骨静立,青石之眼幽深似海。
胖子手臂上焦黑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纤维化的不适,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背。
他看着地面上那依旧在晨曦中流淌、变幻莫测的光之星图,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后怕,再无半点之前的莽撞。
“老…老陈…” 胖子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这次…胖爷我…全听你的!你说踩哪,胖爷我绝不含糊!就是刀山火海…也跟你趟!”
张姐的脸色也异常凝重,她迅速给胖子手臂的灼伤做了简单包扎,看向陈忘川的眼神复杂难辨,有对机关的心悸,也有对前路的决绝。
“陈忘川,带路。我…信你。” 她的声音低沉,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装着特制针剂的小包,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陈忘川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沙漠空气带着沙尘涌入肺腑,强行压下因胖子受伤而翻腾的情绪。
他再次将全部心神沉入那片光怪陆离的星图。错过了一次“蛇眼”的机会,星图的核心区域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条代表“蛇径”的光轨扭曲得更加诡异,原先的“蛇眼”光斑黯淡下去,而在螺旋中心偏左的位置,一个新的、更加炽烈如同微型太阳的金色光点正在生成,其周围环绕着数个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点。
“看那里!”陈忘川压低声音,指向那个新生的炽亮光点,
“那是‘心宿二’,天蝎之心!主变革与…重生!它周围的暗点…是‘虚冢’!踩‘心’,避‘虚’!一步生,一步死!”
他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疯狂计算着光点移动的速度、角度,以及与其他节点光斑的几何关系地面上,光斑如同活水般流动,轨迹看似杂乱却暗含玄机。
陈忘川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颗炽亮的“心宿二”光点,它正沿着一条无形的弧线,
快速滑向螺旋中心一个相对明亮的节点——那节点在星图中,恰好位于一条形似钥匙的短光轨末端!
“就是现在!踩‘心’连‘匙’!” 陈忘川低吼一声,身体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向前窜出!
他的步伐精准、迅捷,没有丝毫犹豫,右脚如同精准的铆钉,狠狠踏向那颗炽烈的“心宿二”光斑与下方“钥匙”末端节点**重合的瞬间**!
**嗡…**
这一次,没有恐怖的嗡鸣,没有致命的射线。只有脚下沙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紧接着——
咔…咔咔咔…
一阵沉闷的、仿佛巨大齿轮咬合的石头摩擦声,从众人脚下传来!
在三人前方,那片被巨大阴影笼罩的“三间房”遗址最厚实的那堵主墙根下,原本看似浑然一体的沙地,竟然无声地向内**凹陷、沉降**下去!
一个约莫丈许见方、向下倾斜的**石质露台**,缓缓从沙土和黑暗的掩埋中显露出来!
露台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边缘雕刻着早已被风沙磨蚀得模糊不清的车师族蛇形图腾。露台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青石棺椁**!
这棺椁通体由一整块巨大的、色泽深沉如墨玉的**青金石**雕琢而成!
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棺椁表面隐隐流动着如同星云般的深邃幽蓝光泽,散发出一种古老、沉重、令人窒息的威压!
“成了!”胖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老陈!神了!”
陈忘川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示意两人后退,用手电光仔细照射露台周围。
只见这青石露台之下,并非实心,而是向下延伸出一个巨大的、半陷入地下的**圆形空间**!
空间内,围绕着中央的青石巨椁,呈**放射状**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十具普通的**木棺**!
这些木棺早已腐朽不堪,许多棺盖塌陷,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从那些尚未完全腐烂的织物残片和陪葬的简陋骨器、陶器来看,棺内埋葬的并非王公贵族,更像是…**殉葬的妃嫔、侍从和低级将领**!
这是典型的古代西域某些部族的殉葬风俗——“太阳葬”的变体,死者如光芒般拱卫着中心的“太阳”(王者)。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胖子看着下方那如同蚁穴般密集的殉葬棺,头皮发麻。
张姐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中央那具散发着幽光的青金石棺椁上,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下露台,踏上那冰冷的青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朽气息和尘土味。
陈忘川和胖子合力,用撬棍和工兵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沉重无比的青金石棺盖撬开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陈腐、带着奇异药草味道的气息涌出。众人屏息用手电向内照去——
棺内没有预想中的珠光宝气,只有一具包裹在早已褪色、朽烂的华丽锦袍中的**干瘪尸体**。
尸体保存得相对完好,皮肤呈深褐色,紧紧贴在骨骼上,五官依稀能辨出属于西域人种的深邃轮廓。
头戴一顶镶嵌着暗淡绿松石的金冠,象征着其生前的尊贵身份。
“楼兰王…?”胖子小声嘀咕。
陈忘川的目光却被棺椁内壁吸引!青金石的内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佉卢文**和**古朴的叙事性浮雕**!
“快!张姐!”陈忘川立刻招呼张姐。
张姐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凑近棺椁,借助手电光,仔细辨认着那些古老的文字和图像。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刻痕,嘴唇无声地翕动,脸色随着解读而不断变幻。
“记载了…一段秘史…”张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断断续续地翻译:
一位彭祖的人手持一个木盒,向一位头戴金冠的汉朝皇帝称此地有一种奇异的、形似兰草的长生不死草。
于是大汉皇帝派军……大批身着汉军甲胄的士兵在沙漠中列阵,与楼兰士兵激烈交战(佉卢文:**汉天子遣使索仙草,楼兰拒,战火起**)。紧接着半年后一位汉军将领(标注:**傅介子**?)手持节杖,气势汹汹。
…… 战争场面惨烈,楼兰一方明显处于劣势。关键处,最后汉朝皇帝派来一个汉使张骞与楼兰王在营帐中密谈。
密谈后,战争平息。张骞从楼兰王手中接过一个**被严密包裹的、散发着光芒的方形小盒我(楼兰王),虽有不甘,又似解脱。
“彭祖…长生草…汉天子…战争…张骞带走圣物平息战争…然后…楼兰一夜消失?”
胖子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他娘的比戏文还离奇!那张骞带走的‘圣物’是啥?那长生草呢?还有…楼兰人怎么一夜之间全睡死过去了?”
陈忘川眉头紧锁,这段记载信息量巨大,且与正史多有出入(张骞年代更早)。
关键在于那个被张骞(或其后继者)带走的“圣物”!是它导致了楼兰的“神弃”?还是平息战争的代价?
就在这时,张姐的解读似乎遇到了障碍。她的手指停在最后几行佉卢文上,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最后…最后这里…”张姐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强烈的困惑和不安,
“…记载模糊…似乎提到…那圣物…并非…并非赐福…而是…**诅咒之源**…它被带走后,维系楼兰生机的某种…**平衡**…被打破了…风沙…只是表象…”
陈忘川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扫过张姐和胖子,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怀疑:
“不对!这记载的时间线…张骞出使西域在武帝时,楼兰消亡在汉昭帝、宣帝时期,中间隔了近百年!
傅介子刺杀楼兰王更是在其后!这浮雕把不同时代的人物事件…强行糅合在了一起!这棺文…有**问题**!”
陈忘川大脑快速的运转,并没有向胖子二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人在篡改历史!或者…这棺椁里的,根本就不是末代楼兰王!这个‘赵破’…这个名字…我从未在任何史料中见过!”
陈忘川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投向棺内那具干尸,以及棺壁上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浮雕,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