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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乱流带如同巨兽的胃囊,废弃空间站锈迹斑斑的舱门在陆沉身后嘶哑关闭。

>烛龙将最后一点生物金属融入空间站外壳,构建出扭曲光线的时空迷锁。

>“能源…耗尽…守护…交给你了…”AI的电子音彻底沉寂,驾驶舱沦为生物组织蠕动的巢穴。

>陆沉回望医疗舱中赤霄死寂的面容,烙印灼烧的右臂指向黑暗:“等我带解药回来...还有白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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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跃迁通道内的狂暴乱流终于被甩在身后,如同挣脱了亿万条粘稠的触手。烛龙残破的机体拖着幽蓝与暗紫交织的能量尾迹,如同流星般撞入一片绝对死寂的宙域——量子乱流带的核心。

这里没有星光,没有残骸,只有一片不断扭曲、翻涌、呈现出病态七彩光晕的虚空背景。空间本身如同被揉皱又撕扯的劣质画布,光线在这里发生诡异的偏折、断裂,形成无数破碎的光斑和令人眩晕的漩涡。时间感变得模糊而粘稠,仿佛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不同的时间碎片。这里是宇宙的禁区,生命的坟场,也是绝境中唯一的藏身之所。

烛龙推进器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它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艰难地调整着姿态,最终,锁定了一个漂浮在巨大时空漩涡边缘的、几乎要被遗忘的阴影——一座废弃的深空探测空间站。

这座空间站显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和灾难。原本银白色的外壳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埃和暗红色的锈迹,巨大的太阳能帆板如同折断的鸟翼般扭曲、残缺。主体结构上布满了陨石撞击的凹坑和能量武器灼烧的焦痕,几个舱段甚至被撕裂,裸露出内部如同巨兽肋骨般扭曲的合金骨架。它静静地悬浮在混乱的光影背景中,像一具被遗弃在时空乱流中的钢铁棺材。

烛龙伸出最后一条还能勉强活动的、覆盖着蠕动生物组织的金属触手,缠绕着赤霄的暗银色医疗茧,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缓缓靠近空间站主对接舱那布满锈迹、严重变形的巨大舱门。

嘎吱——!!!嗤——!

刺耳的金属摩擦和能量切割声响起。烛龙触手尖端分泌出高腐蚀性粘液,强行熔断了舱门锈死的锁栓。沉重的合金舱门在真空中发出垂死的呻吟,被烛龙用残躯一点点撞开,露出内部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更浓烈的、混合着金属锈蚀与陈年有机质腐败的冰冷气味。

医疗茧被小心翼翼地送入对接舱内部,漂浮在厚厚的尘埃和漂浮的碎屑中。烛龙庞大的机体紧随其后,强行挤入对接舱。它残破的身躯几乎填满了大半个空间,生物化组织与锈蚀的舱壁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定位…完成…目标…空间站…核心…维生区…”烛龙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带着一种燃烧到尽头的虚弱。它核心的幽蓝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陆沉挣扎着从几乎被生物组织完全包裹的驾驶舱中爬出。他的右臂至肩膀完全被暗紫色的、粘稠滑腻的生物组织覆盖、缠绕,细微的侵蚀刺痛感如同无数蚂蚁在啃噬。他踉跄着落地,踩在厚厚的尘埃上,激起一片灰雾。他环顾四周,对接舱内一片狼藉,只有几盏应急灯在舱顶顽强地闪烁着惨绿的光芒,如同鬼火。

没有时间感慨。他立刻配合烛龙,将医疗茧转移到空间站相对完好的核心维生区域。这里曾是探测队员的生活舱,如今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墙壁、翻倒的桌椅和早已失效的设备。烛龙将医疗茧固定在舱室中央,维生系统微弱的白光映照着茧体表面复杂的生物金属纹路,也映照着内部赤霄那张覆盖着金属面具、死寂如同雕塑的面容。

“开始…构筑…时空迷锁…”烛龙的声音在空旷的舱室内响起,带着一种决然的平静。

嗡——

烛龙残破的机体表面,那些仅存的、尚未完全灰败的生物化组织再次剧烈蠕动起来!这一次,它们不再是为了修复自身,而是如同熔化的蜡油般,大块大块地从机体上剥离、流淌下来!这些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混合着量子瘟疫污染物的粘稠物质,顺着对接舱的通道,如同有生命的潮水般涌向空间站的外壳!

嗤…嗤…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融合声在空间站外部响起。烛龙剥离的生物金属如同最贪婪的藤蔓,疯狂地覆盖、融入空间站原本锈迹斑斑的外壳!它们填补着巨大的撞击凹坑,覆盖撕裂的装甲板,甚至在空间站外围构建起一层层扭曲、怪异、如同生物甲壳般的附加结构!这些新生的生物金属结构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流淌着幽蓝和暗紫光芒的能量回路!

随着最后一点生物金属被剥离,烛龙原本庞大的机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血肉,只剩下一个布满裂痕、灰败干瘪、勉强维持着机甲轮廓的金属骨架,瘫倒在对接舱冰冷的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和光泽。它核心最后一点微弱的幽蓝光芒,如同叹息般,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

而就在烛龙核心熄灭的同时——

嗡!!!

空间站外围,那层由烛龙最后生命构筑的生物金属外壳上,所有能量回路骤然亮到极致!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时空扭曲力场以空间站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周围原本就混乱的七彩光晕被这力场强行干扰、扭曲,空间站本身在视觉上变得模糊、闪烁,仿佛被投入了晃动的水中,又像是被无数破碎的镜面包裹!光线在其周围发生严重的偏折和散射,将其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一个强大而隐蔽的时空迷锁,以烛龙的彻底牺牲为代价,构筑完成!它如同一个无形的茧,将空间站和内部的赤霄,暂时隐藏在了时空的夹缝之中。

驾驶舱…不,现在应该说是烛龙最后残留的驾驶舱骨架内,粘稠的暗紫色生物组织失去了核心能源的约束,如同获得了独立的生命,开始更加疯狂地蠕动、增殖!它们填满了驾驶舱的每一个角落,顺着金属骨架的缝隙向外蔓延,覆盖了控制台残骸,包裹了座椅支架,甚至开始在地板上堆积、隆起,形成不断搏动的、散发腥锈气味的暗紫色肉瘤!这里彻底沦为了一个令人作呕的、活体污染物的巢穴。

陆沉默默地看着烛龙彻底沉寂的骨架,又看向那被暗紫色组织吞噬的驾驶舱巢穴,最后,目光落在维生区中央,那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医疗茧上。茧内,赤霄的面容在光线下显得无比苍白和遥远。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整条右臂,从肩膀到指尖,已经完全被烛龙剥离的生物组织覆盖、同化。暗紫色的、覆盖着细微鳞片状结构的组织包裹着他,带来冰冷的触感和持续的细微刺痛。唯有手背上,那枚古老的烙印所在的位置,依旧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感,仿佛烙印本身在与包裹它的污染组织进行着无声的对抗。烙印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组织层,透出微弱的金红色,清晰地指向一个方向——那个名为“潘多拉之巢”的实验室坐标。

没有烛龙了。

没有支援了。

只有他,和被时空迷锁暂时保护的、如同睡美人的赤霄。

他走到医疗茧前,隔着冰冷的生物金属和透明的观察窗,看着里面赤霄死寂的面容。指尖轻轻拂过观察窗冰冷的表面,留下一点暗紫色的粘液痕迹。

“烛龙…守住了他的誓言。”陆沉的声音低沉沙哑,在空旷死寂的维生舱内回荡,“现在,轮到我了。”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赤霄,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猛地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向对接舱那敞开的、通往外部虚空的巨大舱门。

舱门外,是翻涌着病态七彩光晕、充满致命陷阱的量子乱流带。没有机甲,没有飞船,只有他身上那套残破的雇佣兵作战服,以及那条被污染组织包裹、烙印灼烧的右臂。

他启动了作战服自带的、功率极其有限的微型推进器。微弱的蓝色粒子流在脚下喷出,推动着他渺小的身躯,如同投入巨兽口中的尘埃,没入那片混乱、未知、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虚空。

背影在舱门口被扭曲的光线拉长、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七彩的乱流之中。

只有一句低沉的、仿佛立誓般的话语,被舱门关闭时金属摩擦的嘶哑声所吞噬,却清晰地烙印在维生舱冰冷的空气中,烙印在医疗茧中赤霄死寂的感知深处:

“等我带解药回来...”

“还有白羽的真相。”

维生舱内,只剩下医疗茧维生系统低沉的嗡鸣。惨绿的应急灯光下,烛龙残骸的方向,那些覆盖在驾驶舱骨架上的暗紫色生物组织,如同某种沉睡的活物,在绝对的寂静中,微不可察地…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