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蒙恬的目光狐疑。
蒙武也细看赵诚,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小子怎么好像又长高了一些,看着也更加英武了。
他之前不是种地的吗,怎么气质如此不凡?
怪哉!
蒙武狐疑间,也是说道,“说是樵夫确实不太像,但要说是猎户倒也符合。”
“赵诚,你可熟悉打猎一事?”
赵诚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白牙,“熟悉的很。”
“前些年靠种地吃不饱肚子,全靠上山打猎,搞些野货来补充油水,对这事熟悉得很。”
蒙武满意点头,“甚好!”
赵诚已经是迫不及待,“将军,何时乔装潜入?”
孤身入城,到处都是敌军,只要机会适宜,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可以疯狂制造混乱。
以他现在的元气淬体程度,就算真的被敌军发现了,也有恃无恐。
蒙武摇了摇头,“不急,时机未到。”
“如今你就算潜入进去,将城门破开了,大军也很难配合你攻城。
还是要先筑坝截流,以大军压境来攻心,让敌方焦虑惶恐,你才好趁虚而入。”
赵诚一想也是,如此宽阔湍急的河流不截断,大军连过都过不去,谈何攻城。
“好,听候将军安排!”
蒙武点了点头,挥舞令旗,命令大军压上。
黑色洪流一般的秦国大军一压而上,犹如黑云压城一般兵临城下。
整个叶县守军立刻慌乱起来。
“秦军来了!!”
“快,点狼烟警示!”
“拉桥!!”
“关门,快关门!”
只见城墙之上,守军紧张行动。
烽火台狼烟滚滚,护城河上面的桥体被守军拉起。
整个叶县城在短短时间内,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王八。
就算以赵诚的神勇,只要他还不会飞,想要攻城就只能从湍急无比的河流中游过去。
这个过程还会不断遭到地方守军的箭射石砸。
甚至连城墙四角的巨大弩机也会不断袭击。
而普通士兵穿戴铠甲,一掉入河里,立刻就会向下沉去,片刻不到就会溺亡。
蒙武见状,却也不急,大张旗鼓地布下阵来,将攻城器械摆开,无数大军对着叶城虎视眈眈。
光是这压迫感,就足以让无数韩军紧张的口干舌燥,双腿发软。
下一刻,又有士卒举着隘口守军旗帜,将半死不活的韩明悬挂在阵前示威。
“那是,将军韩明,他竟被活捉?”
“连将军都被活捉,看来隘口大败,一万精锐守军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这是多少大军啊,根本看不到边际!”
“这如何是好?”
在军心动摇之际,韩军守将韩江龙行虎步走到城头之上,大喝叱骂道,“你们的胆子都让狗吃了吗!?”
“秦军刚至,就吓得腿都软了?”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下面,咱们的护城河,咱们的城墙!
秦军就算长了翅膀,他们也飞不过来!”
“给我骂,狠狠的骂秦军!”
“谁骂的好,晚上多吃一碗饭!”
韩军之中不少人低头看了看那护城河,那宽阔湍急的护城河给了他们许多底气。
于是随着第一个人开口大骂,韩守军骂声连成一片,上万人声音齐发,声嘶力竭,气势倒是越来越强。
“尔母婢也!!”
“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来打我们叶县!把你们全家都宰了!”
“有种的你们过来啊!”
“……”
骂了一阵,韩军发现秦国大军好像也就那样。
被他们骂了也毫无办法。
更有一些年轻的秦兵被他们骂的脸色涨红,浑身发抖。
韩军士气渐渐回升,越发轻松,渐渐放肆大笑起来。
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各种污言秽语倾泻而出。
可是这种轻松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随着蒙武令旗挥动,大股秦军离开阵地,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前往河流上游,开始筑坝截流。
如此行径,让韩军的骂声瞬间微弱下去,再次慌了起来。
“将军,咋办,他们要筑坝截流,这要任由他们截流。
用不了多久,护城河就会干涸了!”
韩军看的焦急不已,守将韩江也是眉头紧皱。
对方动作很快,方向精准,明显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勘探清楚上游狭窄处,比自己预想的要快上许多。
而且前去截流的兵力,足有近万人。
照这个进度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天,护城河水流就要急速下降,连取水都会变得很困难。
但是却又不敢出城阻碍对方截流,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前去筑坝。
韩江感觉有点上火。
当天下午,秦军已经锁定狭窄河道位置,开始筑坝。
第二天半夜,筑坝已经完工,叶县外面的护城河水水位开始不断下降。
至第四天午时,护城河水位已经下降了一大半,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露出了河床。
韩江的嘴角肉眼可见的起了火泡,城墙上的韩军也是各个心急如焚。
他们现在连取水都成了困难,不得不派人去城中多处开凿更多的水井,保证供水。
但是随着护城河的水位不断下降,水井之中的水也是越来越少,开凿水井的深度要求更高,取水愈发困难。
韩江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守军迟早渴死。
于是当天夜里,派遣三千兵力,从西门悄然出动,想要前去悄悄破坏秦军铸就的河坝。
但这三千兵力刚刚出城没有多远,赵诚已经是带着三千轻骑从两侧杀出。
应年与贺平一左一右围杀而来。
韩军立刻混乱,想要后撤突围。
而赵诚已经率领一千轻骑,飞骑切断三千敌军后方,趁着三千敌军大乱之际,径直杀入军阵!
只见他奔马向前,有若刀锋一般,一头扎了进去。
手中长剑横扫,一扫就是一片!
无穷元气在他的体内涌动,爆发出无上神力。
那些韩军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轻易就能够切成两半。
两断的身躯在他的马蹄之下堆叠,飞骑向前,踏出一条血路!
一个冲势下来,韩军已经是肝胆俱裂,远远看见赵诚,就拼命向着两侧躲去,无人胆敢撄锋!
如此军心溃散之下,赵诚直直杀穿军阵。
在他身后的一千轻骑杀得那叫一个痛快,简直势不可挡,摧枯拉朽!
完全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赵诚浑身浴血,调转马头,再一次回身切入。
不过片刻,已将军阵再次杀穿。
如此杀了一个七进七出,将对方三千兵力尽皆斩杀。
“啧,才这么一点人,完全不够杀的。”
赵诚意犹未尽将剑回鞘,在其身后已经是尸山血海。
看了看系统之中,如今寿命增加到了两千五百。
这一战夺了不过七百年寿命,实在是少。
他开始期盼着潜入城中了。
赵诚回马站在阵前,下令道,“割头,将尸身全都悬挂在东门之外!让敌军看看出城的下场!”
三千轻骑立刻领命而去。
他们看向赵诚的目光,已是充满了敬仰。
多年来,哪里打过如此舒服的仗?
有赵诚为锋,军阵就和纸糊的一样。
只需要跟在赵诚身后,便是一面倒的屠杀,不费吹灰之力,无损全歼三千。
如此大胜,三千轻骑人人都有不少军功,自然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守军现在再送一万人出来给他们杀。
可惜,敌方也不傻,没有人再次出城。
次日一早,三千韩军的尸首就被悬挂在东门之前。
韩军见此,各个脸色苍白,气势低迷至极。
韩江更是满嘴火泡,心急如焚。
眼看护城河已经露出河床,不但城外无水,就连城中的水井也越来越难以打水出来了。
水井越凿越深,城中的守军却一个个嘴唇干裂,渴的叫苦连天。
百姓们更是人心惶惶,一个个惊恐不安,求着上山搜取水源物资。
不得已之下,韩江只能将刚刚封闭没有多久北方狼牙峪口打开,不再禁止百姓上山。
同时,许多士兵也假扮樵夫,上山采集物资,去溪流打水。
至此,困境已成。
“时机已到,赵诚,你带着一部精锐斥候潜入叶县北侧昆阳山中,伺机入城。”
“你没有做过间子,但冯全和封若都是此道好手,让他们随你一同前去,若有什么情报需要传出,他们可以帮你传递出来。”
“再留一些斥候在北山策应,若事不可为,立刻自北山撤离。”
“末将领命。”
赵诚欣喜不已,立刻回营,点了冯全封若两人,并在两人协助下,选了一部顶尖斥候出来。
死间贵精不贵多,人数越多越容易被地方发现端倪。
就算这一部,也不全都是要进城的,大部分都是要在外面策应,传递情报一类。
营帐之中,赵诚卸下盔甲,乔装打扮起来。
他穿上破旧的粗布麻衣,涂抹草木碳灰,搞的蓬头垢面,遮掩了他那英武的面容,看起来潦倒邋遢了许多。
手上再提着一把猎刀,这装束与他之前上山打猎的装束一样。
就连冯全看他一眼,也觉得他只是山里的一个猎户,只是看着比寻常猎户精壮许多。
“大人,你这装扮,别说韩军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赵诚一笑,“我本来就是猎户。
一会儿咱们去昆阳山里,打几个野兔野狼,入城也算凭证,还能补充点油水。”
冯全咧嘴笑道,“那再好不过。”
冯全和封若两人伪装成了樵夫,跟在赵诚身边,一起摸进了昆阳山。
入了山林,顿时奔行如电。
没过多久,赵诚就带着人摸进了叶县北侧的深山之中。
踏入叶县北山区域没多久,林间突然箭落如雨,直射赵诚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