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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秦海晏:嬴傒复辟记 > 第14章 巴豆肉羹的忠诚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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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巴豆肉羹的忠诚考验

暮春的咸阳北郊山谷还透着刺骨寒意,二十名死士蜷缩在篝火旁,喉结随着吞咽口水不住滚动。他们已断粮三日,唯一的淡水是山涧里的冰碴,此刻鼻尖萦绕着肉羹的香气 —— 那是陈武亲自下厨煮的羊肉汤,骨汤翻滚着油花,羊腿肉炖得酥烂,上面还撒着关中百姓过年才舍得用的花椒。

嬴傒披着件破旧的羊皮袄,手里把玩着一块烧得焦黑的玻璃 —— 那是他前日烧制失败的镜片,此刻被当作镇纸压着一卷竹简。他扫过死士们泛青的面颊,忽然用木棍挑起一块羊骨:“知道为什么让你们饿三天?”

没人敢答话。死士们的目光死死盯着陶瓮,喉头发出不自觉的吞咽声。陈武站在篝火旁,铁甲下的麻布衫已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这场考验比 “信任背摔” 更残酷 —— 三天前,嬴傒在他的酒壶里下了巴豆,看着他在茅厕便血整整一日,却不准任何人为他送水。

“吃。” 嬴傒突然将羊骨扔进瓮里,滚烫的汤汁溅在死士们手上,没人敢叫疼。陈武拿起木勺,给每个人碗里盛了满满一勺肉羹,汤面上漂着的油花里,隐约可见细碎的巴豆碎屑 —— 那是嬴傒今早磨碎的,足有二两。

第一个接过碗的是陈朔的亲卫,名叫阿满。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敢不喝。肉羹入口的瞬间,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迎接一场注定的刑罚。嬴傒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手腕上缠着浸过醋的布条 —— 那是为了掩盖巴豆的气味,防止死士们察觉异常。

三刻钟后,阿满突然捂住肚子,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他望向嬴傒,嘴唇哆嗦着,却见对方正用玻璃片刮着指甲缝里的炭灰,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孩童过家家。紧接着,又有三名死士开始颤抖,其中一人死死咬住嘴唇,直到渗出血来。

“公子......” 阿满终于撑不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小人肚子疼...... 想去方便......”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武的长剑已架在他脖子上。嬴傒抬手阻止了陈武,却从怀里掏出一块硫磺饼,扔进篝火。蓝色的火焰腾起,照亮了他眼中的冷光。

“知道我为什么用巴豆吗?” 嬴傒站起身,踱步到阿满面前,“因为它不会让人立刻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就像背叛 ——” 他突然踩住阿满的手腕,“刚开始只是痒痒的念头,等你想忍住时,已经疼得没法回头了。”

阿满发出痛苦的呻吟,汗水浸透了衣襟。其他死士们虽也腹痛如绞,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陈武注意到,有个叫黑子的死士正用指甲在掌心刻字,凑近一看,竟是 “忠” 字。

“陈武,把他拖到那边的断崖去。” 嬴傒指了指百步外的悬崖,那里终年被云雾笼罩,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阿满突然挣扎起来,指甲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小人错了!小人愿以死谢罪!”

“死?” 嬴傒冷笑一声,“你以为死就能洗清背叛?” 他从腰间扯下一块牛皮囊,里面装着半瓶浓硫酸 —— 那是他用陶罐蒸馏了十次的成果,“还记得上次的‘谎言的代价’吗?这次换个新花样。”

陈武会意,强行掰开阿满的嘴,将浓硫酸灌了进去。凄厉的惨叫惊飞了崖边的夜枭,死士们眼睁睁看着阿满的嘴角冒出青烟,身体抽搐着滚下悬崖,却连一句求饶都喊不出来。嬴傒擦了擦牛皮囊,对着剩下的死士说:“你们以为我在训练死士?不,我在训练神。神不会肚子疼,不会害怕,更不会背叛 —— 因为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比死亡更可怕。”

山谷里一片死寂,只有篝火噼啪作响。嬴傒走到黑子面前,从他掌心舔了舔血痕:“疼吗?” 黑子摇头,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血沫。嬴傒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烤饼,掰成二十小块:“吃吧,这次没毒。”

死士们盯着烤饼,却没人敢伸手。嬴傒将饼屑撒在篝火旁,立刻有几只山鼠窜出来争抢。片刻后,山鼠们抽搐着倒在火边,七窍流血。死士们猛地抬头,看见嬴傒手里把玩着半粒巴豆:“想活,就靠自己。”

陈武突然抽出长剑,在岩石上刻下一道深痕:“子时前,谁能活着爬上对面的鹰嘴崖,谁就配吃公子赏的肉。” 鹰嘴崖足有千丈高,岩壁上布满尖石,连猿猴都难以攀爬。死士们对视一眼,竟同时站起身,向悬崖走去。

嬴傒坐在篝火旁,听着死士们攀爬时的闷哼声,忽然对陈武说:“去把望楼司新换的布防图拿来,用柠檬汁写在羊皮上 ——” 他顿了顿,望向悬崖方向,“让他们知道,忠诚不是靠嘴说的,是靠血换的。”

陈武离开后,嬴傒从灰烬里捡起半块羊骨,用玻璃片刻下 “风火山林” 四字 —— 这是他给死士四营起的名字。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一名死士失手摔落,却在坠落途中抓住了一根藤条。嬴傒摸出袖中的荧光粉,撒在藤条上,为其他死士标出生路。

子时三刻,黑子第一个爬上崖顶,浑身血污却眼神清亮。嬴傒将最后一块烤饼塞进他嘴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说:“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爬鹰嘴崖吗?” 黑子摇头,饼屑从嘴角滑落。

“因为赵高的府邸,比这崖还难爬。” 嬴傒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东方的咸阳城,“但只要你们记住 ——” 他举起那块焦黑的玻璃,月光穿过上面的裂纹,在黑子脸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我手里的不是玻璃,是天镜。天镜照过的人,永远不会迷路。”

崖下传来最后一名死士的呻吟,陈武正用绳索将他拉上来。嬴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腰间的巴豆袋沙沙作响。他知道,今晚过后,这二十名死士将真正成为他的 “风营” 核心,而咸阳城里的赵高,很快就会尝到 “忠诚” 的滋味。

篝火渐渐熄灭,嬴傒摸出一块新磨的玻璃镜片,对着月亮调整角度。一道冷冽的光刃划破夜空,如同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月。他轻声对黑子说:“明天开始,教他们用玻璃片割腕 —— 不是真割,是练稳。因为将来有一天,他们要割的,是赵高的喉咙。”

黑子握紧了拳头,掌心的 “忠” 字还在渗血。远处,陈武已将所有死士集合完毕,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坚定。嬴傒知道,他要的不是死士,是一群相信他能改天换地的疯子 —— 而他,正是这群疯子的神。

东方泛起鱼肚白,嬴傒将巴豆袋扔进篝火,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山谷里传来第一声鸟鸣,他摸了摸腰间的玻璃碎片,忽然笑了 —— 这才是真正的开端,用巴豆和鲜血浇灌的忠诚之花,终将在咸阳宫的废墟上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