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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柄剑金铁交鸣,倏忽间一串儿“叮叮当当”得声音作响。

这已经是无量剑本轮比试的第四场。历年比剑都是三场决胜负,之前西宗胜了一场,东宗又连胜两场,已经拿到“赛点”,整个大厅里气氛凝重,许多人看到入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张坤明显不在其列。

张坤万没想到这比剑,每一场可以打个一二十分钟,都赶得上打几轮王者农药了。从比斗开始算起,他已经枯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真是屁股墩子都坐痛了。

他和其他人可不一样。别的人,包括胡汉三甚至于段誉在内,看得都挺投入的,那是或多或少知晓里边的门道。而张坤看着一对对选手剑光霍霍,看来看去心里还是只有那两个字——“好看”。

可是再好看也不能够一直反复欣赏一个小时啊。

若不是觉得影响不好,张坤早已经手捂嘴巴、呵欠连天了。

手脚举止都硬憋着,能自由活动的也就剩眼睛了。从第三场比试开始,张坤的目光就飘忽不定,一会儿瞅着左子穆颌下的几绺长须,一会儿盯着辛双清头上那一团道髻,接着还对辛双清背后那几位女弟子评头论足一番。

最后的结论是:习武的女子大概身材会普遍好一些,但是古代装束偏向于宽松,究竟好多少完全展示不出来。而从皮肤、打扮等各个方面,就不如后世地球上小姐姐们那般时髦靓丽了。再说到最重要的五官容貌,至少就无量剑西宗这十名女弟子,能让他张大公子入眼的也就一两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未来的美颜、化妆和整形诸般奇术,把自家眼睛给养刁了。

正是神思不属的时候,张坤忽然听到身旁段誉“噗呲”一声笑,连忙把目光转回场中。而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里,场中比斗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东宗弟子龚光杰又胜了一阵,这一次无量剑大比也就此尘埃落定,可以上菜、吃席、开总结大会了。

张坤立即就是精神一振。

当然张坤精神一振,绝不是因为无量剑派那点伙食,而是他依稀还记得剧情,知道一切故事,就从段誉这一声笑开始。

想到此处,张坤将目光往上,投向了练武厅上方的几截横梁。

刚才三心二意时,他也不止一次往那几根粗大木头上瞟去,只因他大概记着原本故事剧情:钟灵小姑娘会出现在横梁上,并且出手帮助段誉,戏弄无量剑派一众人等。

可是之前扫视了好几下,那些横梁上都是空空荡荡,并无人影。

而这一次,张坤却立即看到正中那根梁子上坐了个少女,正在晃悠着双脚,睁着一对大眼睛乐呵呵地看热闹。

像是感应到了张坤的目光,少女侧过头来。四目相接,少女不禁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己。

其实张坤也是呆住了。他当真没想通她是何时、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跑到房梁上去的……现在,他不想练剑法了,他想努力修炼轻功了。

半晌过后,张坤朝少女眨了眨眼,笑着点点头,随即将视线挪移开去,警觉地望向身旁。

此时在左子穆的授意之下,刚刚斗剑获胜的龚光杰已经大踏步来到面前,长剑一挺,直刺向段誉的胸口。

这一剑虽然不是刺向张坤,但张坤刚才和段誉聊得火热,座位就在旁边,看到寒光闪动,心里也是一紧,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屈指在那剑脊上一弹。

只听“砰”的一声,手指接触到剑刃,龚光杰那柄青钢长剑竟然从中断成两截。剑尖那半截飞出了老远,擦着左子穆耳畔掠过,“剁”地一声钉在厅内一根柱子上。

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连张坤自己也是愣了几秒,然后他甩了甩手,冷哼一声:“左大掌门,你们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苦苦相逼,合适吗?”

原来刚才段誉嗤笑出声,左子穆果然如“历史”上那样,认为段誉是在讥嘲无量剑派的功夫,便要拿段誉立威。而段誉全然不懂江湖规矩,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肯轻易出战,但嘴上却不饶人,几句话间将无量剑几人得罪更深了。

其间马五德还发声试图说和一二、揭过此事,然而平常大家伙相安无事时对他客气恭维,真的到如今涉及自个儿颜面的时刻,左子穆就不给马五爷这个脸面了,而是一个眼神示意,让龚光杰上前逼迫段誉动手。

之前张坤关注着梁上少女钟灵,但也总有半分心思留在了场内,将事情始末也听了个七七八八,眼看着龚光杰挺剑就刺,不知真假,一紧张之下就不由自主出了手——他是真的害怕由于自己穿越而来的缘故,让段誉提前交代在这里了。

说也奇怪,明明从张坤的视野里看来,龚光杰这一剑既快且狠。但是在出手的一瞬间,他心里就笃定了自己能够点中剑脊、打偏剑刃。

就单纯是一种直觉。

而这直觉也是有偏差的地方,因为那剑刃不只是被打偏,而是被弹断掉了——张坤已经不止一次认识到自己的猛,可每一次还是得感叹,自己原来是那么猛。

就别说练武厅里的其他人了。

轻描淡写间以一根指头弹断钢铁兵刃,这等本事天下还有谁能做到?——胡汉三当先就站起身来,鼓掌大叫了一声“好”。而在座的其他云南武林人士,包括梁上观战的少女,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后,左子穆才于座席上抱拳答话:“张公子教训的是。只因这位段老弟言语不逊,敝门急于挽回颜面,确实失了待客礼数……”

同样是年轻公子哥儿,左子穆对着张坤可要谦恭多了。放在前几天,那是因着哀牢山胡汉三的面子,而此时此刻,那惊人的弹指过后,左子穆蓦然发现原来张坤才是真佛。

段誉可就松了口气。刚刚龚光杰一剑刺来,他面不改色、端坐不动,其实是惊得呆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此刻段誉就直接起身,拱了拱手,嘴里尚且絮叨道:“你们这些人狠巴巴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本是来游山玩水,谁知道你们要比剑打架的?这样打来打去,还不如耍猴儿、碎大石的好看——张公子,感谢你。还有马五爷,你二位再见,我可要先走了……”

此时大厅当中本就寂静,在场人士又或多或少有些功夫底蕴,尽皆耳聪目明,自然将段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比武斗剑还不如耍猴戏和胸口碎大石,无量剑好几名弟子怒目而视。

即便左大掌门也是面色一黑,眼下只是碍着张坤,不敢发泄出来,心里却是早就把段誉的形貌都记在了小本本上。

就连张坤也是心中暗自摇了摇头。眼看着段誉已经转身要往厅外走,他伸出手一把将这位小王子拉了回来,正色道:“段老弟,你就这么出去的话,只怕还会陷入一场麻烦,甚至惹上杀身之祸。”

“张大哥,这话怎么讲?”段誉对张坤很有好感,闻言也就不走了,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神色。

张坤却不直接对他讲明,而是干咳一声,站起身来看向左子穆——

“左掌门,劳你这几日留宿招待我和胡大当家,作为报答,我也善意提醒一句:什么面子的都是身外之物,眼下恐怕神农帮已经将你们包围啦,再不早做决断,只怕贵派上下性命堪忧。”

“什么?!”左子穆一惊之下也是坐不住了。

这消息他初一听当然不信,可心里一琢磨,张坤的话里既然点明了“神农帮”,那就不像是编的。而且以张坤显露出来的本事,也没必要欺骗自己,接下来那半句“此话当真?”也就吞进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却有一个娇憨软糯的少女声音从天上传来:“咦?你怎么知道的?”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这才知道屋梁上还躲了一个人,又是脸上变色。

眼看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悄无声息就爬上了屋顶横梁,显然轻身功夫已经有相当的造诣,大家心里都暗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当真了得!”

而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少女依旧怡然自在,双脚摆动,一对葱绿小鞋前后晃荡,脸上笑意盈盈,只是对张坤上下打量,等着他回答问题。

张坤也盯着她看,觉得这少女真人倒是比影视剧里表演出来的还要可爱些。

他突然就起了显摆的心思,直接从段誉手中薅过折扇,“啪”地一下打开,边扇边笑着说:“我不仅知道神农帮打过来了,还知道姑娘姓钟,单名一个灵字。”

少女钟灵顿时瞪圆了眼,没有说话。她不应答,但厅内一众武人已经知道张坤所言不差,暗自佩服的同时,也竭尽脑汁思索,这云南一隅可有什么姓钟的厉害武林人物。

突然间,几位资历较老的人心头都闪过一个名字来,互相对了个眼神,却是心头有几分惊惧。

“难道竟是‘见人就杀’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