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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宫的梨树下,杨玥被迫换上了道袍。玄宗将一根白玉簪插入她发髻,柔声道:“从今日起,你是女道士杨玉环,为杨玄璈之女……朕的,太真娘子。”

她抬眸时,睫毛上的蓝晶已被药水洗去,唯剩左眼角的泪痣仍泛着幽光。

“大家不怕吗?” 她轻抚心口,“这里面的东西……会吃人。”

玄宗突然掐住她下巴:“朕是真龙天子,岂会怕一块陨铁?” 拇指摩挲过她唇瓣,“倒是你,不许再为瑁儿落一滴泪——”

长安城的秋雨连绵了三日,太极宫的青砖被洗得发亮,檐角滴落的水珠串成珠帘,在风中碎成千万点寒光。

李瑁站在太真观外,玄色大氅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压在他瘦削的肩头。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青黑如鬼,唯有那双眼睛,仍固执地燃着一簇火——那是他仅剩的执念。

“殿下请回吧。”观门内,年迈的女冠低眉敛目,声音如枯井无波,“杨姑娘……不,太真娘子说了,不见外客。”

李瑁的指尖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混着雨水滴落在地。

“告诉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若今日不见,我便跪死在这里。”

女冠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雨越下越大。

当李瑁终于被引入内室时,他的膝盖已经失去知觉。

杨玥——不,现在该称她为杨太真了——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她已换上了素白的道袍,长发松松绾起,只用一根玉簪固定。窗外雨雾朦胧,她的身影仿佛随时会消散其中。

“你来了。”她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一片雪。

李瑁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颤抖的:“玥儿……”

太真缓缓转身。

——那一刻,李瑁如坠冰窟。

她的眼睛,那双他曾为之痴狂的明眸,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怨恨,没有留恋,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寿王殿下。”她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得令人心碎,“贫道已入道门,前尘往事,俱成云烟。”

李瑁踉跄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巧避开。

“为什么?!”他终于崩溃,声音撕裂在雨声中,!!“是不是父皇逼你?!是不是那些陨铁!那些该死的泪晶?!”

太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殿下,” 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李瑁从未见过的情绪——那是怜悯,“我从未爱过你。”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李瑁惨白的脸。

“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慕白一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即便他死了,即便我被迫入宫,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李瑁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瓷片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

“那你为何……为何当初……”

太真望向窗外的雨幕,唇角浮现一丝苦笑:“殿下可曾想过,为何武惠妃会突然暴毙?为何您会突然遗忘关于陨铁的一切?”* 她转头凝视李瑁,“因为这宫里,从来没有人能真正选择自己的命运。”

就在此时,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响。

李瑁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那是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时间到了。”男子声音低沉,“再不走,金吾卫就要换防了。”

太真点头,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给李瑁:“若你还念旧情,三日后子时,将此信放在兴庆宫梨树下。”

李瑁还未回神,那黑衣人已揽住太真的腰,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雨夜中。

案几上,只余下半杯未饮尽的茶,水面倒映着李瑁扭曲的脸。

翌日,太极宫内。

玄宗把玩着一块幽蓝的泪晶,听高力士汇报太真观失火、女冠杨太真下落不明的消息,竟低低笑了起来。

“朕这儿子,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他眯起眼,泪晶的蓝光映在他深邃的眸中,“传旨,寿王李瑁行为不端,即日起禁足府中。另,册封杨玄璈之女杨玉环为贵妃,三日后入宫。”

高力士躬身应诺,却在退出殿门时,瞥见玄宗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封密信——信封上,赫然是一缕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