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长安城银装素裹。兴庆宫沉香亭四周垂下朱红纱帐,数十个鎏金火盆将殿内烤得暖如盛夏。安禄山穿着特制的锦绣襁褓被八名力士抬进来时,满朝文武的嘴角都在剧烈抽搐。
三百斤的庞大身躯裹在婴孩尺寸的红绸里,粗壮的脖颈被硬塞进镶金长命锁,肥硕的脸颊涂着两团艳红胭脂。他每挣扎一下,襁褓的丝线就崩断几根,露出里头贲张的肌肉。活像头被捆住的野猪。
\"母妃——\"他瓮声瓮气地喊,脸上的横肉把眼睛挤成两条细缝。 涂着口脂的厚嘴唇撅成怪异形状。殿角有个年轻翰林实在没忍住,\"噗\"地笑出声,立刻被同僚死死捂住嘴。
杨玉环戴着九凤衔珠步摇,慢条斯理地用银勺搅动白玉盆里的\"洗儿汤\"。药液泛着诡异的幽蓝色,那是掺了微量泪晶的骊山温泉水,水面还飘着几片金箔剪的莲花。
“乖儿,该沐浴了,本宫这乖儿怎么还穿着鞋袜?!”
她话音未落,四名宫女立刻跪地给安禄山脱靴。当那双长满黑毛的脚掌泡进浴盆时,水面突然\"咕嘟\"冒泡。安禄山脸色骤变——这水竟在腐蚀他脚心暗藏的陨铁片!
\"母妃...这水...\"
\"加了天山雪莲呢。\"杨玉环舀起一勺淋在他头顶,水珠顺着肥厚的耳垂滚落,竟蚀出几道红痕,\"专治我儿的...狼子野心。\"
最后一字轻如蚊呐,却让安禄山瞳孔紧缩。他藏在襁褓里的手猛地攥紧——腰间令牌正在发烫!
这胡将看似笨拙,实则暗中却运劲抵抗,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杨玉环广袖一拂,腕间金铃突然脆响——安禄山顿时浑身僵直,\"噗通\"栽进浴盆,溅起三尺高的水花。
\"唔!\"
水珠飞溅到最近的李林甫脸上,老宰相突然面色大变。这水竟在腐蚀他胡须上抹的胶!他慌忙用袖口擦拭,却见安禄山泡在盆中的手臂青筋暴突——水面正\"滋滋\"冒着蓝烟,分明在溶解他腰间暗藏的陨铁令牌!
\"怎么哭了?\"杨玉环故作惊讶地摇晃金铃。
清越的铃声竟与水中陨铁产生共鸣,安禄山突然浑身剧颤。他看见贵妃脚踝上的青铜铃芯蓝光大盛,而自己体内的陨铁竟像活物般在脏腑间窜动!剧痛让他额头暴起青筋,襁褓下的肥肉不受控地痉挛。他瞪大的眼睛里血丝密布,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他的骨髓——这根本不是洗儿礼,是场精心设计的刑讯!
\"臣该死!\"
李林甫突然打翻酒壶。琥珀色的琼浆泼洒在织金地毯上,瞬间掩盖了盆中泛起的异样蓝光。混乱中,安禄山瞥见贵妃袖中滑出半张符纸,正是他埋在骊山的寒铁矿脉图!此刻图纸上的矿标正被朱砂笔一点点涂改。
\"儿臣...谢母妃恩典!”安禄山咬碎槽牙挤出笑脸,涎水混着胭脂在嘴角结成冰碴
杨玉环俯身为他擦脸,石榴红的广袖笼住二人。她指尖划过胡将耳后的傀儡符,以气音道:\"范阳三号矿洞的陨铁,本宫笑纳了。\"
安禄山瞳孔骤缩——那是他炼制不死军的核心矿脉!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琵琶声,正是《霓裳》第七转的杀伐之章。杨玉环闻声轻笑,将沾了\"洗儿汤\"的帕子塞进他襁褓:\"乖儿再泡会儿,母妃去去就回。你送本宫的陨铁...炼得不错。\"
窗外风雪骤急,吹熄了半数宫灯。
金铃远去时,安禄山发现自己的手指竟不能动了——这妖女在汤里掺了锁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