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苏珊珊惊怒交加,扑上去想抢回来。
杨旭阳轻松地用一只手隔开她,另一只手拎着包带,像逗弄猎物一样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神充满了戏谑和残忍:“到了这里,还想联系外面?苏珊珊,你以为我费了这么大周折,是为了让你进来跟我喝杯茶聊天的吗?”
他随手将手包扔到身后的洗手池里,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彻底断绝了苏珊珊通过手机求救的希望。
狭小的卫生间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笼,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唯一的出口被杨旭阳堵死,唯一的通讯工具被夺走。
苏珊珊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清楚地意识到,言语的质问和道德的谴责在此刻毫无用处,他精心策划了这一切,绝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她背在身后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利用那一点刺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急速地扫过卫生间,马桶刷、玻璃洗手液瓶、墙角的金属水管……
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她自救的武器。
杨旭阳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孤立无援的惊恐,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睡袍的带子,嘴角噙着那抹令人作呕的笑意,再次逼近。
“别白费力气了,珊珊。”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我们……需要一点私人时间,好好谈一谈。”
苏家别墅。
午饭时间已过,苏母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眉头越皱越紧。珊珊说过只是出去透透气,怎么会这个点了还不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小姐出去时,有没有说去哪里?”她叫来管家询问。
管家恭敬地回答:“小姐只说去找周婷小姐,很快就回来。”
周婷?
听到这个名字,苏母心头猛地一跳!经历了昨天那样可怕的事情,珊珊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找周婷?
这不正常!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汪顺的电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意味着危险的延续。
“汪顺,珊珊一早出去找周婷,现在还没回来,我联系不上她,心里很不安……”
电话那头,汪顺一听周婷这个名字,职业的敏感度瞬间拉到满格。周婷是昨晚派对的关联者,珊珊在遭遇那样的事情后独自去找她?
“姑姑您别急,把周婷的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汪顺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他甚至来不及多做解释,挂断电话,立刻召集了几个信得过的同事,风驰电掣般赶往周婷的公寓。
一路上,警笛长鸣,汪顺的心不断下沉。他祈祷自己的直觉是错的,但各种糟糕的可能性已经在他脑中盘旋。
然而,还是为时已晚。
当汪顺带着人强行敲开,甚至准备破门,周婷的公寓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和绝望的景象。
周婷瘫坐在客厅地板上,头发凌乱,脸上泪痕未干,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她看到冲进来的警察,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只是更深地低下头,呜咽出声。
而卫生间的门紧闭着。
汪顺心中警铃大作,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只见苏珊珊蜷缩在冰冷的瓷砖角落,衣衫不整,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涣散,身体不住地发抖。她的嘴角有一丝破损的血迹,手臂和脖颈处有明显的淤青和抓痕。洗手池里,她的手机屏幕碎裂,孤零零地躺在积水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暴力过后令人窒息的寂静。
很明显,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挣扎。
汪顺的眼眶瞬间红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回头,视线如利剑般射向瘫软在地的周婷和这间公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谁干的?!”
周婷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泣不成声:“杨旭阳……他……他走了……从消防通道……跑了……”
他们阻止了最坏的结果,却没能阻止伤害的发生。苏珊珊在身体和精神上,都遭受了重创。
汪顺强压下滔天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对蜷缩着的苏珊珊说:“珊珊,别怕,我们来了。安全了。”
但看着苏珊珊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他知道,有些伤痕,一旦造成,或许永远都无法真正愈合。这场风暴,以最残酷的方式,再次重创了他们。
汪顺在第一时间,用最谨慎也最沉痛的语气,将情况告知了苏母。
电话那头,是长达十几秒死一般的寂静,随即,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哀嚎,然后是电话重重落地的碎裂声。
苏母在得知女儿不仅再次受害,而且遭受了如此残忍的侵犯和暴力后,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地,眼前一黑,当场晕厥过去,被佣人慌忙扶住,掐人中、喂水,才悠悠转醒,醒来后便是无法抑制的号啕痛哭,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珊珊……我的孩子啊……”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苏父那里。
当苏父从公司赶回家,看到的是哭得几乎昏死过去的妻子,和一片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家。他从管家语无伦次、带着恐惧的叙述中,拼凑出了女儿遭遇的惨状。
“咔嚓!”
一声巨响,苏父一脚狠狠踹翻了客厅中央那张昂贵的黄花梨木茶几!上面的茶具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四溅。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这个向来以儒雅沉稳着称的男人,彻底失控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抓起手边能碰到的一切——古董花瓶、水晶烟灰缸、墙上的装饰画……疯狂地砸向地面、墙壁!整个客厅如同被飓风席卷,昂贵的摆设和家具在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中化为齑粉。
“杨——家——!!!”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我苏正宏在此发誓!不把你杨家连根拔起!我誓不为人!!”
他猛地转向吓得瑟瑟发抖的管家和佣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扭曲:“打电话!给所有能动用的人打电话!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杨旭阳那个畜生给我揪出来!我要他死!要他们杨家全家给我女儿陪葬!!”
暴怒的吼声在一片狼藉的别墅里回荡,曾经的温馨家园,此刻被无尽的悲伤和燃烧的复仇火焰所吞噬。
苏家的雷霆之怒,已被彻底点燃。这不再是家族摩擦,而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