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的手指死死扣着听筒，指节泛白，王主任老婆的声音像刀子一样从电话那头扎过来：
“老王这次……怕是‘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
她嗓子发紧，几乎听不清后面的话——Gdp、cpI、工业增加值，这些原本只是丈夫饭桌上随口提的数字，现在成了刺向赵家的利剑。
王主任老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像是生怕她听不懂事情的严重性。
电话挂断后，赵母瘫坐在沙发上，耳边嗡嗡作响。法务部的靳律师昨晚递过来的分析报告，此刻在脑海里一字一句地浮现——
“赵总的罪名更可能是‘内幕交易罪’。”
那个从小和丈夫光屁股长大的发小，那个逢年过节总往家里送特供茅台的经济部领导，原来早就在酒桌上“无意”透露过并购重组风声、政策变动窗口期。而赵父，则精准地在消息公开前，买卖了相关证券。
“违法所得没收，并处3倍罚款。”
赵母突然想起丈夫前阵子疯了一样催财务部加班，原来是为了提前清算账目，把该吐的钱都准备好——主动坦白，上缴非法所得，或许能免了刑事责任。
她颤抖着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份赵父留下的手写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数据不能错，钱要算清楚，这是底线。”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进院子，车顶的警灯没亮，但赵母知道——
时候到了。
监察局的黑色公务车刹停在赵氏大厦正门时，电梯井里的液压装置正发出沉闷的嗡鸣——十五台AS\/400小型机已被装进防震箱，顺着货运通道急速下降。
为首的执法人员亮出证件时，钢印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蓝光。“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现对赵氏集团财务室实施查封。”告知书拍在前台大理石台面上，震得盆栽绿植的叶片簌簌发抖。
而在三公里外的辅路上，五辆黑色奥迪A6正以精确的60km\/h匀速行驶。第二辆车里，小川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赵氏大厦玻璃幕墙，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膝盖上的保密协议——最后一页的墨迹还没干透。
“真是争分夺秒。”副驾驶的赵明远突然轻笑，指尖在车载平板上划出一道轨迹。屏幕显示二十名技术员乘坐的厢式货车，正与他们形成交叉路线。
红灯亮起的刹那，首辆奥迪与监察局的考斯特擦肩而过。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锐响中，车载电台传来工程组长的声音：“所有设备已返回明远科技地下三层，正在执行b类数据擦除程序。”
赵明远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看着五名学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安检通道的尽头。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监察局突袭财务室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而父亲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赵明远点点头，最后瞥了一眼候机大厅的航班信息屏。四个十五分钟后就起飞了，时间还挺紧。
明远科技的地下三层，工程师们正沉默地执行着最后的清理程序。
“所有AS\/400的日志已清除，备用服务器做了物理销毁。”技术总监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靳律师站在监控室，指尖轻轻敲击着平板。
他们查可能需要三个月，赵明远冷笑一声：“让他们查。”
靳律师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
“赵父目前仍在配合调查，暂未采取强制措施。”
他迅速回复：“经济数据泄露的举证进展？”
对方只回了四个字：“证据链薄弱。”
靳律师微微松了口气。
赵父的“发小”虽然落马，但直接证明赵家利用内幕交易的证据尚未坐实。而“泄露国家秘密”的指控，更需要确凿的传输记录或证人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