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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快回去,也莫要再寻了,此处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她伸出手:“兄长!”

容绫猛地大喘了一口气后,才真正的睁开双眼。

那些冰霜好似冻住了她的内脏,随着呼吸出去之后又得了一瞬融化,随后又再次反复。

不消片刻,那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便笼罩了她的全身。

她躺在原地缓了许久,在强大的求生欲的支撑下,才挣扎着艰难的支撑起身子,扶着佩剑缓慢的站了起来,方才看到的那些“人影”,正随着风雪慢慢消失。

若不是这些年习武,体质尚可,她怕是撑不过这一关了......

所见之处皆被风雪覆盖,她费力的踩了踩,似乎是金属。

用脚划了几下,才看见尸体上穿着的铠甲。

这里是——乱葬岗。

被风吹过来的雪花如同粗砂一般的砸在她的脸上,刚刚醒来时,她的身体恢复了一丝丝的热气儿,但很快又被无穷无尽的寒冷强行夺走。

仅仅片刻,容绫的脸上就开始被冻得发疼,但也让她更加清醒。

雪很凉,打在脸上很疼,但是终究抵不过心里的伤痛……

她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最后自己会倒在哪里,她几乎意识全消,只有脚下的步子在不听使唤的往前走着。

在临近濒死时,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

这一刻竟让她觉得,这阵声音宛如天籁。

有人来了,她想呼救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艰难的,勉强支撑住她虚浮的脚步。

她想着,只要等这人看见她,对方应当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身后鲜红的血迹,随着她的步伐一路蔓延至她的脚下。

远远看去,就好似在雪白的绘卷上,绽开了一朵朵红梅。

那人看见她时,叫了声不远处正在雪地里翻找的同伴,同时朝着她狂奔而来,在她倒下之前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觉得,这一定是个很温暖的怀抱。

只可惜她浑身都已经冻僵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

容绫再次睁开眼时,昼夜又过了五个轮回。

她身上都觉得软绵无力,就连抬个手都觉得很费力气。

不过好在这屋里温暖如春,耳边还传来了炭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现在看来,她应当是被人救了。

她艰难的翻了个身,将屋里的情形看了个遍。

好像不太妙啊......这屋里的桌椅、博古架、书桌、立柜皆是金丝楠......

视线扫到屋顶时,就连房中梁柱也是如此。

细看之下,那些家具上面的雕花图案,都不太像是北宁的风格。

虽也有少许相似之处,但人物故事却大相径庭。

她正想的出神,门口传来了一阵很轻的开门声,以及女子的脚步声......

那姑娘进来的时候,手里还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水,看她的样子很吃力,想必是那木盆定是极重的。

容绫下意识的想要下床帮她一把,她刚有动作便牵扯到了伤口,疼的让她措不及防的又躺了回去,只好就此作罢。

容绫看着她放下了手里的木盆,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那小姑娘看见她双眼微睁,正看着自己,遂喜笑颜开言道:“呀!姑娘醒了呀!”

似秋见人醒了,她又赶忙叫了人把药送了进来。

容绫并未言语,她眉头紧锁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人,生怕趁她不备给她一下,景修的那一剑让她实在有些心悸。

濒死时恐惧感因她沉睡多日,原本已逐渐淡去的,可在此刻又重新聚回她的心头。

小丫头并未察觉眼前之人有什么心思,靠得近些时,只觉得她呼吸有点重:“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她此刻来这儿,是为了给容绫擦洗身子的,这几日都是她在做。

只是眼下人醒了,她这才没敢上前解她的衣带。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见她吞咽了几下,又轻咳了几声,想必是没有办法说话吧。

似秋明了后,直接转身给她端来了一杯热茶回来:“要不姑娘先喝杯茶润润吧?”

容绫并没有接过来,只是看着她。

似秋试着理解她的意思:“姑娘的意思是让我先喝?”

容绫朝她微微颔首。

似秋想起她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全都是血,府医诊断完后,自己来帮她擦身子的时候,她的四肢都是冰冷僵硬的,一点都不像是活人的样子。

当初她还觉得,这姑娘大抵是不成。

但照顾她的这几日,似秋又发现人虽然昏迷着,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府医每日来把脉两次,每次的状况也都是一次也是比一次好。

她变成那样,想必一定是经历什么惨绝人寰的遭遇,眼下会对人有防备,也实属正常。

便先将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又将没有用过的一边递给她:“姑娘请用茶。”

见她真的喝了,容绫心中虽有些愧疚,但防备却少了几些。

她艰难起身,将茶接过一饮而尽。

似秋见她意犹未尽的样子,直接把茶壶提了过来,一连喝了三杯她才觉得好了些。

她有些赧然的将杯子递还给她,擦了擦唇边才对她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还未等她回答,不巧此刻有人在门外喊了她一声:“似秋姐姐。”

“姑娘先稍等片刻。”

送药的人并没有走进来,是似秋出去接的。

她回来时,容绫看见了她手中漆盘上放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碗,连里面黑色的药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上好的白水晶整体雕刻而成,这种日常必须得小物件,都得用如此考究的,想必这座府邸主人的身份,一定很不寻常。

似秋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救姑娘的不是奴婢,是奴婢的主子,姑娘莫要思虑过度,先将药喝了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

果然是另有其人……

只是她也着实有些想不通,即是身份尊贵之人,又如何会在大雪天去乱葬岗那等腌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