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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婆子看着余庆国离开的背影,也有些愣住了。

她儿子以前可是最孝顺的。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赶紧哄着自己,妥协说不会为了王玲花那个女人搬出去,不要他这个娘的吗?

就这么走了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余婆子心里,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但转念一想,她必须要阻止余庆国跑到外面去再修房子。

可不能再让王玲花那个女人继续勾着她儿子了。

大不了就休妻!

反正她儿子这样好的条件,不可能离了王玲花就找不到其他女人了。

反正那个女人肚子也不争气,生了四胎才只有一个男娃。

看江三娃都会选媳妇,直接一次性就生出三个带把的。

刚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气得余婆子好几天晚上都没睡着觉。

这也让她坚定了,必须让她儿子休了王玲花那个女人的决心。

余婆子不相信她儿子就这么走了,不管她这个老娘。

所以,余婆子继续维持着躺在拖拉机车轮旁边的姿势。

果然没多久就看见余庆国回来了。

但他再回来的时候,这不仅是他一个人,身边就跟着大队长,和大队上声望比较高的几位叔伯。

一般这样的阵仗,都是在家里出了大事的时候,请他们来当见证。

一旁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大概猜到了余庆国这是要做什么,不禁摇头。

不知道是为了余庆国,还是余婆子。

***

大队长走到拖拉机旁,看见还躺在地上的余婆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余婆子,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大马路上躺着像什么话。”

余婆子一见大队长来了,立刻又扯着嗓子哭嚎起来:“大队长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我家门不幸,娶了个丧门星儿媳妇,整天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现在还要撺掇我儿子不认我这个老娘啊!”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大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庆国拉扯大,现在他翅膀硬了,要跟着媳妇跑了。”

大队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上次余婆子差点害得王玲花流产的事,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大队长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现在这老婆子居然还敢在这里倒打一耙。

这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

“够了,”大队长厉声打断她,“余婆子,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今天庆国找我们来,就是要跟你这个娘分家的,说说吧,你想怎么分。”

“分家?”

一听到这两个字,余婆子梗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顿时噎住了。

反应过来后一骨辘就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余庆国,“你要跟我分家?!”

都说树大分枝,儿大分家。

他们这大队上分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就算要分那也都是兄弟之间。

什么时候听说过儿子要跟老娘分家的?

余庆国严肃的点头:“对,我要分家!”

余婆子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突然扑上去就要打余庆国。

“你这个不孝子,老娘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娘的?”

大队长一把拦住她:“余婆子,你再这样闹,我就开社员大会讨论你的问题了!”

余婆子被这话震住了,举在半空的手僵在那里。

她看看大队长,又看看面无表情的余庆国,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头子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儿子要赶我出门啊!”

“娘,我不是要赶您走,老房子还是您的,里面的一分一毫我都不会带走,每个月还是照样给您养老钱,以后你要是生病了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会撒手不管,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我和玲花带着孩子们搬出去住,以后你更不能再随意插手我和玲花之间的事情。”

余婆子哪里会肯干,这是她的儿子,从他肚子里生出来的,当然就该什么都要听她的话。

“是不是那个狐狸精撺掇的,你说是不是?”

“是因为您差点害死我的孩子,”余庆国突然提高了声音,眼圈通红。

“因为您天天骂玲花、骂我的女儿是赔钱货。”

“因为您根本不把我当儿子,只把我当成跟人攀比的工具,我忍了三十多年已经忍够了!”

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

余婆子被儿子这番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大队长叹了口气:“余婆子,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了,庆国已经成年成家了,分家是应该的。”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再闹下去,真的伤了母子情分你后半辈子要怎么办,你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以依靠。”

余婆子这下彻底蔫了。

也不知道是被余庆国刚才的一番话给震惊了,还是被大队长的话给吓到了,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

直到大队长当着几位叔伯和在场众人的见证下写下了分家书。

约定余家老屋的一切都归余婆子,余庆国只能带走他房间里属于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东西。

另外还要每个月给余婆子5块钱作为养老费。

母子二人当场签字画押。

分家书一式三份,他们母子二人各留一份,另外一份留在大队长手中。

收好分家书,余庆国郑重地向大队长和几位叔伯鞠了一躬。

“多谢各位长辈今天为我跑这一趟。”

大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庆国啊,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余庆国点点头,转身跳上拖拉机。

发动机“突突”地响起,拖拉机缓缓启动,载着一车砖瓦和余庆国决绝的背影,渐渐远去。

围观的村民也三三两两地散开,只剩下余婆子还站在原地,像根木桩似的杵在那里。

她手里攥着那张分家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拖拉机远去的方向,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余婶子,回去吧,”有人好心劝道。

虽然在他们看来余婆子确实也是自作自受,但多年的老邻居了,在这个时候也不想往她心上继续捅刀子。

三三两两的说着安慰的话。

余婆子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呆立不动。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灰白的头发上,显得格外苍老。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从小到大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怎么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直到拖拉机消失在村尾的拐角处,余婆子才如梦初醒般打了个哆嗦。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分家书,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踉踉跄跄地往家走去。

路过的人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都不禁摇头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好好的一家人,硬是被她闹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