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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为家族崛起而修仙 > 第464章 池庸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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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的晨雾还未散,张家祠堂侧边的青石铺就的账房外,已排起了长队。各商会店铺的掌柜们提着沉甸甸的木匣、布囊,面色各异,却都步履匆匆地往那扇黑漆大门里去。

绸缎庄的李掌柜走在最前,木匣里码着整整齐齐的上等云锦和五十两纹银,他脸上堆着笑,进门前还不忘理了理衣襟——上月江南新货俏销,这点“月例”于他不过九牛一毛。可紧随其后的米铺王掌柜就没这般从容了,他布囊里的糙米装得满满当当,却仍被账房门口的管事拦住。“王掌柜,”管事掀开布囊一角,眉头微蹙,“糙米成色不对,且分量差了半斗。”王掌柜额头顿时沁出细汗,忙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头是十两碎银,声音压得极低:“上月北地遭了蝗灾,新米收不上来,这是小的……这是小的自个儿贴的,您通融通融。”管事掂了掂碎银,冷着脸摆手让他进去,布囊里的糙米混着几缕谷糠,在晨光下泛着陈旧的黄。

当铺的赵掌柜来得最晚,他提着的皮袋瘪了些,里头除了二十两散银,竟还有半吊铜钱和一对有些发黑的银镯子。“上月城里没什么好当的物件,”他对着管事解释时,声音发紧,“这镯子是小的家传的,先顶上数。”管事拿过账本核对,笔尖在“当铺”那栏重重一划:“下月若再用旧物充数,按家规,翻倍缴。”赵掌柜喉结动了动,终是没敢再言语。

日头渐渐高了,账房里堆起的粮米、绸缎、药材、银钱越积越高,掌柜们陆续离开,有的脚步轻快,有的背影佝偻。没人敢问“为何生意差了也要缴”,就像没人敢问祠堂里那块“忠孝传家”的匾额,为何总在每月此时透着寒气——张家的规矩立了三代,无论南货行的船是否遇了风浪,药铺的药材是否遭了霉变,只要铺子还挂着“张记”的招牌,这每月初一的资源,便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末了,最后一位掌柜踏出账房时,门槛边的石狮子嘴里,已叼着几枚从布囊缝隙漏出的铜钱,在日头下闪着冰冷的光。

暮色浸进临河的雅间时,张世蟠正捻着胡须品酒。青瓷杯沿沾着琥珀色酒渍,他夹起一筷子酱爆螺肉,慢悠悠道:\"王掌柜,明儿起腾出后院场子。\"

掌柜的连忙躬身:\"爷有吩咐?\"

\"弄场拳脚赛,\"张世蟠吐出半颗螺壳,\"不拘规矩,凡手里有活的都能来。\"他指尖叩着桌面,目光扫过楼下往来酒客,\"我瞧这码头镇上藏龙卧虎,得筛几个好苗子。\"

掌柜的眼睛一亮:\"爷是要...\"

\"别声张,\"张世蟠打断他,又灌下口烧刀子,\"让付天去操办。场地、规矩、输赢彩头,都交给他。\"他放下酒杯,眼底闪过丝玩味,\"告诉他,三日后正午开赛,我要亲眼瞧瞧——他能不能给我挑出块真金子。\"

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付天那小子虽机灵,可办这种场面事还是头一遭。但见张世蟠呷着酒不再多言,只得喏喏应下,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声,似是对杯中酒,又似是对即将上演的好戏。

张世蟠背着手,跟着掌柜刚看过账房的出入明细,又转到后院库房瞧了瞧存货。见绸缎码放齐整,账本记得清楚,他捻着山羊胡微微点头,正要说句\"还算妥当\",忽闻前堂传来一阵尖利吵嚷,像是有人打翻了油瓶,夹杂着伙计的呵斥与妇人的哭喊。

\"怎么回事?\"张世蟠眉头顿时拧起。掌柜心里一咯噔,忙赔笑道:\"许是哪个伙计毛手毛脚,东家稍候,小的这就去瞧瞧。\"话音未落,一个穿靛蓝布衫的中年妇人已哭哭啼啼闯到月洞门边,身后跟着个满脸通红的小伙计,手里还攥着半匹撕裂的杭绸。

\"你们荣兴斋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妇人身子一歪就要往柱子上撞,被旁边账房先生急忙拉住,\"明明是你们的料子打了补丁,反倒说我讹诈,还有没有王法了!\"张世蟠定睛一看,那匹宝蓝色杭绸确在幅边有道细如发丝的跳丝,若不细看极易忽略。

小伙计急得脖子冒青筋:\"你买时怎不细看?出了门就来撒泼,当我们好欺负不成!\"掌柜额头冒汗,忙喝住伙计,又转向张世蟠躬身请罪:\"东家恕罪,是小的管束不严......\"张世蟠没理他,径直走到妇人面前,目光扫过那匹残绸,又瞥了眼柜台后缩着的几个看热闹的伙计,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池庸分开两人,脸上泛起红光,显然被那声叫好激得来了兴致。他清了清嗓子,双手虚虚一握,仿佛握着支无形的狼毫笔:\"诸位有所不知,这符篆一道,看似繁复,实则有章可循。\"他忽然提高声调,指尖在空气中快速勾勒,\"譬如这'引气符',常人只知依样画葫芦,却不知朱砂需取辰州所产,符纸要以桃木浆制,最关键的是落笔时需存'一念代天'之心——\"

说到此处,他猛地一拍大腿,眼里闪着光:\"我早年画符总不得要领,后来在终南山偶遇一位老道,他让我对着山泉画三千张水符。直到第三千张,手腕突然一沉,那符纸竟自己漂在水面打转,这才明白什么叫'笔未到,气先至'!\"

人群里有人点头,有人蹙眉沉思。站在前排的青衣书生忽然发问:\"池先生,那画符时的'咒'又有何讲究?\"池庸闻言更喜,向前两步道:\"问得好!咒者,祝也。不是扯着嗓子喊,是要把心愿凝在舌尖,随着墨汁渗进纸纹里。就像给土地爷递帖子,你得让他听清你的来意,还得让他乐意帮你跑腿。\"

这话通俗有趣,众人顿时哄笑起来。角落里一个灰衣老者捋着胡须道:\"池老弟这比方打得妙!我当年给小儿画护身符,心里想着他摔断的腿,那符画出来竟带着血丝,后来果然应验了。\"池庸击掌道:\"正是此理!心不诚,则符不灵;意不专,则墨不聚。画符说到底,画的是自己的精气神啊!\"

他越说越激动,索性挽起袖子,从随身布袋里掏出张黄符纸,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起来。虽无朱砂,那歪歪扭扭的符形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劲道,引得众人都往前凑。忽听\"滋啦\"一声,不知谁碰倒了油灯,灯花溅在符纸上,竟烧出个规整的星形孔洞。众人哗然,池庸却哈哈大笑:\"诸位请看,连灯花也来给我作证!\"

青云山门广场上云雾缭绕,池庸正\"痛心疾首\"地将一枚枚上品灵石塞进几个面黄肌瘦的修士手中。他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发髻上别着根普通木簪,眼角挤出两滴泪来:\"诸位师弟修行不易,这点微薄之力还请收下,切不可因外物耽误了仙途。\"

被他拉住的修士们配合地抹着不存在的眼泪,领头的炼气期弟子颤声道:\"池师兄大恩大德,我等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说罢偷偷用袖口掩住嘴角,露出个与悲戚表情不符的狡黠笑容——昨夜池庸给他们的袋子里,除了演戏的十块下品灵石,还多塞了张\"事后另有重谢\"的传讯符。

石台上的紫袍真人捻着胡须,目光扫过广场上精心布置的\"感人\"场景。池庸眼角余光瞥见那抹紫色身影,哭得愈发情真意切,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想我等入门时皆怀赤诚之心,岂能因区区灵石分了高下?\"他特意转身面向高台,袍袖下的手却悄悄掐了个法诀,让风中飘来的呜咽声更清晰些。

广场角落的银杏树后,两个负责维持秩序的内门弟子交换着眼神。其中一人用传音入密道:\"瞧见没?昨天在后山松林,那几个'穷苦修士'还在赌钱呢。\"另一人嗤笑一声:\"这池庸倒是舍得本钱,就是演技太假,真人怕是早就看穿了。\"

高台上的紫袍真人忽然微微颔首,池庸心头一喜,正想再加把劲哭出声,却见真人淡淡开口:\"此子心性尚可,只是......\"话音未落,一阵山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广场,将某个\"穷苦修士\"没藏好的玉牌吹落在地,那上面赫然刻着\"外门管事\"四个鎏金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