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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殿深处弥漫着粘稠如沥青的黑雾,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跋涉。九女主结成的灵力屏障发出“滋滋”声响,噬魂藤残留的毒雾正不断侵蚀着防护罩。林渊突然停住脚步,左手无意识地按住胸口——那里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刺痛,仿佛有什么在呼唤他。

“阿渊?”苏瑶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矗立着一座青铜巨门。门上缠绕着锁链状的符文,符文缝隙间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图腾。叶清歌脸色骤变:“这是‘弑神纹’,传说中用来镇压上古凶兽的禁制……”

话音未落,林渊已不受控制地走向巨门。他的指尖刚触碰到符文,整座巨门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锁链寸寸崩断,黑雾如潮水般涌来,露出门后阴森的祭坛。九根血色石柱撑起穹顶,地面上刻满了复杂的阵纹,而最中央的高台上,供奉着一柄散发着幽紫色光芒的魔剑。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四壁刻满了画像。画中人物身着黑袍,面容与林渊别无二致,只是眼神冰冷如霜。这些画像描绘着不同场景:或在屠戮修士,或在操纵尸山血海,最后一幅画中,黑袍人站在燃烧的三界之上,脚下是九女主残破的身躯。

“这……这怎么可能?”洛璃捂住嘴,声音颤抖。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到自己亲手锻造那柄魔剑,看到自己在幽冥殿指挥影卫,看到萧冥跪在他面前宣誓效忠。这些记忆太过真实,与他认知中的自己完全相悖。

“欢迎回家,我的主人。”萧冥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缓步走出,手中把玩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赫然是先前传递密信的影卫。“可惜了,这个蠢货居然想背叛你。不过没关系,他的死能让你更快觉醒。”

林渊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萧冥癫狂大笑:“不认识?你可是亲手赐予我力量!千年前魔神陨落时,分化出一缕神识转世为人,这缕神识就是你——林渊。而这柄‘幽冥劫’,正是用魔神肋骨所铸,唯有你的血脉能唤醒它!”他指向祭坛中央的魔剑,剑柄上的纹路开始与林渊体内的符文产生共鸣,剧痛让他单膝跪地。

苏瑶冲上前扶住他,灵力注入却如石沉大海。叶冰举起法器对准萧冥:“你说谎!阿渊怎么可能是魔神的神识?”

“说谎?”萧冥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千年前的场景:天地崩裂,一位黑袍人手持魔剑与仙门大能激战,最终被九大仙尊联手封印。封印破碎的瞬间,黑袍人分裂出一缕金光,坠入人间。“看到了吗?这缕金光就是林渊的前世。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了重启魔神之力!”

林渊头痛欲裂,两种记忆在脑海中激烈碰撞。他记得自己在凡人村庄长大,记得与九女主相遇相知,记得沈若雪为他献祭灵脉时的笑容;但同时,那些屠戮、阴谋、操控的画面也挥之不去。他死死抱住头,嘶吼道:“不……我是林渊,我有要守护的人!”

“守护?”萧冥冷笑,“你所谓的失忆,不过是潜意识在抗拒觉醒罢了!你以为沈若雪为何会知道你的身世?因为她也是我们安排在你身边的棋子!”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得林渊眼前发黑。他想起沈若雪昏迷前的笑容,想起她那句“我赌他是想做自己”,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他挣扎着站起身,体内两股力量激烈交锋,金色与黑色光芒在经脉中乱窜:“就算我是魔神的神识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音未落,幽冥剑突然发出清鸣,自动飞入林渊手中。魔剑认主的刹那,整座祭坛开始崩塌,血色石柱上浮现出古老的预言:“神识归位,魔神再临,九魄献祭,三界沉沦。”萧冥趁机发动攻击,黑色锁链缠住林渊的脚踝,将他拖向祭坛中央的深渊。

“放开他!”九女主同时出手,各色灵力化作光刃斩断锁链。苏瑶咬破舌尖,将本命精血喷在林渊后背:“阿渊,不管你是谁,我们都相信你!”楚月的月华琴奏响镇魂曲,暂时压制住林渊体内暴动的力量。

林渊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眼神逐渐清明。他握紧幽冥剑,剑锋直指萧冥:“我承认,这些记忆让我动摇,但有一件事我从未改变——谁要伤害我的朋友,我必让他付出代价!”魔剑与他的血脉共鸣,紫色光芒中夹杂着金色闪电,将萧冥的攻击尽数击溃。

萧冥见势不妙,化作黑烟遁走,临走前留下狠话:“你以为能摆脱命运?三日后的祭典,整个三界都会见证你的觉醒!”随着他的离开,祭坛的崩塌愈发剧烈,众人不得不迅速撤离。

回程路上,林渊沉默不语。他摩挲着幽冥剑的剑柄,纹路与他掌心的印记完美契合。苏瑶轻轻拉住他的手:“阿渊,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沈若雪也一定会醒来,她那么相信你……”

林渊抬头望向血云密布的天空,想起祭坛上那些可怕的语言。他知道,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自己究竟该如何对抗命运?沈若雪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而九女主的本命精魄,真的是祭典必需品吗?这些疑问如乌云般笼罩着他,但此刻,他的心中已有了答案——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他也要守护住自己珍视的一切。

在幽冥殿的另一处,萧冥跪倒在一座水晶棺前。棺中躺着的女子面容绝美,眉心有一枚暗红色的印记,赫然与沈若雪有七分相似。“大人,林渊已经开始觉醒。”萧冥恭敬道,“只是九女主的介入有些麻烦。”

水晶棺中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按计划进行。记住,他必须在祭典上彻底觉醒……”她的声音冰冷,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夜幕降临,林渊独自坐在营地外,望着手中的魔剑陷入沉思。幽冥劫突然发出低鸣,剑身上浮现出一行小字:“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抉择之时,即是终局。”他握紧剑柄,眼神逐渐坚定——他不是任何人的容器,他是林渊,是要守护九女主、守护三界的林渊。而这场与命运的抗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