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刘允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甘泉宫的情况,长安的情况,她自己亲身经历,还能一直保持孩童的心态,读书时读书,玩乐时玩乐,也会自己寻乐子,很好呢。
“像徽徽。”霍去病转头目光温和的凝望刘徽,伸手握住刘徽的手,以大拇指摩挲刘徽的手背。那样的刘允最是像刘徽。
刘徽那么些年就是那样过来的,从来没有因为所处的困境,针对而不高兴过。
“既不能改变,更应该学会苦中作乐,表哥不也如此吗?”霍去病不比刘徽容易。他甚至比刘徽还要饱受折磨。
从一个纵马驰骋的将军,到不得不安居府中,不能再自由出入的人,霍去病如何调整心态的,又如何能够让自己适应一切,不生怨怼,刘徽都不知道。
刘彻那样的对他们,刘徽是作为女儿的人啊,心里都会不痛快,更有意将那些不痛快宣泄出来,霍去病没有。到如今为止刘徽都没有察觉到他对刘彻生出半分不满。
那样何尝不是更难得。
霍去病执起刘徽的手放在掌心,轻声道:“自小陛下待我都比待徽徽要好。我和舅舅都一样,以我们的身份,若没有陛下,纵然我们有再多的本事都无用武之地。”
提到这里,霍去病眸色亮了道:“何况我们的一身本事都是陛下所教。陛下是徽徽的父亲,对徽徽好天经地义,对我们,尤其是对我……徽徽,连我的父母都不曾待我如此的好。徽徽,陛下之恩比天高比地厚,我和舅舅都愿意为陛下而死,只要陛下一声令下,绝无二话。”
答案,霍去病告诉刘徽。因为得到过刘彻最好的呵护,那是刘徽作为女儿都不曾得到过的偏爱,独一无二的爱护,霍去病一直在心中记下,不曾忘记。也不认为在这些年里刘彻对他的压制有何不可。
功高至此,天下太平,他们自年少时想要灭的匈奴灭了,往后也应该让新人出头。
如果刘彻认为他们可以再为大汉尽心,于大汉有用,霍去病和卫青一样,都会愿意继续出力。
不过是不上战场而已。
善将的将军也不可能把世间仗打完。国中无大战事,就应该让人多出面,多学习,唯有大汉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才,才是大汉之幸,天下之幸。
霍去病靠近刘徽,抵住她的额头道:“而且还有徽徽呢。陛下把他最好的宝贝嫁给了我。我心满意足。”
有所得而有所舍,霍去病最想要得到的一切早已得到,因而丝毫不认为还需要心有不忿。
他的身边有刘徽在,他们的心在一起。
刘徽一直知道霍去病对刘彻的忠心,偏头吻过他的脸颊点了点头道:“舅舅对表哥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霍去病闻言一笑,企图扣住刘徽,却让刘徽嗔怪的避开,一会儿刘允许是要回来。霍去病不得不收手,道:“还有姨母呢。”
两个在他年幼照顾他,呵护他的人,到如今也还在呵护着他,生怕他受了委屈。
明明他们都老了!
目光落在刘徽那已然变黑的头发,在他们老去的时候,刘徽那头白发却变黑了,刘徽的心境,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见她眉宇舒展,霍去病无比庆幸之。
“娘亲,爹爹,祖祖说他不吃,让我们自己玩。祖祖说我不小了,你们该教我投壶了,还有骑马。”刘允又咚咚咚的跑回来,进门前先喊上,好让两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不许把她抛之脑后,只管两人亲亲热热的,那就很过分。
刘徽一笑,和霍去病交换一个眼神,看吧,就说人要回来了。问:“想吃烤羊肉还是牛肉?亦或者鱼?”
啊啊啊!要点菜了呢,刘允马上道:“可以都要吗?娘亲我都想吃。”
那有什么不可以。
每一样都尝些味道,不多吃。
刘徽收回被霍去病握住的手,想要落子,霍去病先把棋盘搅了,“让他们准备去,这便烤。”
烤就烤嘛,怎么把棋盘都给搅了呢。
那倒也无妨,刘徽让霍去病牵着起身,刘允跑过来想牵刘徽,却让霍去病先一步抱住,“知道要如何投壶?”
刚开始刘允要挣扎的,她早弄明白了,每回霍去病抱她都是不想让她靠近刘徽,最最气人!
无奈霍去病一问都是正事,让刘允的心思都吸引住了。
“不知道。”刘允才三岁多,她还没学呢,怎么会知道怎么投。
霍去病道:“手要稳,更要平……”
某个冠军侯哄起孩子来,成功把刘允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刘徽在一旁不由一笑,真是……
霍去病不留痕迹的瞥过刘徽一眼,抱着刘允稳稳当当的说起种种投壶骑马的技巧,而且答应明日带她挑马去。等到开春便教她骑马。
刘允兴奋不已的道:“好啊好啊,爹爹教我骑马。”
“好。”
本有此意的冠军侯答应爽快。
至于刘徽,要是想骑便去骑着玩,不想的话便不动。
理论知识教了,刘允一边吃烤肉,一边学投壶。
不过,刘徽好奇的询问:“爹爹和娘亲的投壶技术在长安城里能排第几?”
刘徽和霍去病对视一眼,排第几?
旁边的程远接过话道:“郡主,公主和冠军侯的投壶,莫说长安了,整个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那么厉害的吗?
刘允表示不信,她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没有听人说过我们的箭法好?”刘徽注意刘允惊讶的小表情,都不住乐了。
“箭法如神,我听说了。可箭法和投壶又不一样。”刘允想说那不是一样的事,不可一概而论。因而着急追问。
刘徽没来得及说话,霍去病道:“一通百通。投壶比之射箭要容易得多。”
真的要容易得多!
刘徽认同无比。
刘允一时无言以对,不得不追问,“那你们怎么不玩投壶?”
“我们天天射箭还不够?还得玩投壶?”刘徽反问,同样的娱乐玩一样就够了,谁会一直玩一样的!
刘允再一次陷入沉默中!
“玩嘛,我们又不是没有别的东西玩,干嘛非要玩投壶?”刘徽欣赏刘允纠结的表情,宽慰一句。
刘允想起另一茬了,“为何别人玩投壶也从来不找娘亲和爹爹?”
对啊,宴会上谁不玩投壶!
所有人都玩,愣是没有见过刘徽和霍去病出手,让她一度以为父母都不会投壶呢。因而那么多年来绝口不提!
对此,刘徽啊的一声,“那是因为当年我们赢得太狠,让他们心有余悸,所以他们怎么玩投壶也不会寻上我们,唯恐输得太惨,丢脸。”
所以,刘允只想知道,刘徽和霍去病当年是赢人到了何种地步,能在多年后都没有人敢跟他们玩投壶?
程远立刻告诉刘允了。
当年的霍去病十二岁把一干郎君比得压根没有赢的机会。
刘徽更狠,让人输得衣裳都脱光了,那一年刘徽十岁。
一个赛一个的年轻,都是以为最好欺负的年纪,结果呢,不好意思,啪啪打得他们的脸痛啊!
从那以后,倒是接二连三有人跟他们挑战,连着几年霍去病和刘徽从无败迹,挑战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输得越来越惨,到最后他们输不起了,自此死心,不敢再提一战。
啧啧啧,也是极不容易。
程远讲得绘声绘色,听得刘允一愣一愣,她完全可以想象刘徽和霍去病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肆意张扬,魅力四射。
现在看着他们不是照样迷人?
刘允算是明白为何刘彻在提及让刘徽和霍去病教她学投壶时,让她好好学,别丢了刘徽和霍去病的脸。
两人自投壶以来,从无败迹,几十年过去,无人敢跟他们再挑战,可见他们的厉害。
刘允吧,要是学得不好,将来定是要迎战于人的,到那个时候……
得了,刘迎一通脑补,当机立断的转过头捉住霍去病的衣袖道:“爹爹快教我。”
要学,而且要学精,不可以将来输给别人,丢尽刘徽和霍去病的脸了!
结果,刘徽是一眼看穿刘允的心思道:“别听他们胡说,你学投壶是为了享受这份乐趣,不是为了谁。名声这玩意,谁喜欢谁握着,我和你爹爹只要你高兴。你要是为了我和你爹爹才想,大可不必。”
刘允张大小嘴望向刘徽,刘徽不紧不慢的道:“我和你爹爹有自己的目标和方向,按我们的心意过,到你那儿,我们也希望你能如此。”
按自己的心意过一辈子,肆意自在,无怨无悔,多好!
抚过刘允的头,刘徽道:“想学什么学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这是我给你的底气。”
嗯,底气呢。刘徽所给刘允的底气一向很足!
“让你不高兴的人,不理会就行,打一架也无妨。不出人命随便打。”霍去病弯下腰和刘允对视补充,条件不忘叮嘱,中心思想和刘徽一样,让刘允放手去干。
刘允有些不确定的扫过刘徽一眼,打人的教训她可记得!
“我小时候没少打人,谁想欺负我,照打不误。欺负别人的事不能干。”刘徽给刘允一个她想要的答案,以令刘允心下稍定。
刘允对上日常不发火,笑语盈盈的刘徽,骨子里记住刘徽的那句话,若她敢杀人犯法,刘徽会毫不犹豫的杀她以正国法。
国法如山,刘徽严于律己,也希望刘允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是,刘允心里也很困惑,明明大汉朝里有那么多的人不守国法,甚至是刘彻如今也未必不是在将国法视之为无,刘徽为何还要那样对自己苛刻,也对她如此的苛刻?
刘允有疑问,小时候她会问出来,但这个问题,刘允难得的谁也没有问,她想靠自己找出一个答案。寻找答案的过程可以让她更仔细的观察刘徽,她很喜欢那样的过程。
“好。”刘徽的叮嘱让刘允若有所得,不过刘允没有说出口,只是乖乖应下。
投壶,刘徽取过一支箭往前一投,正中,道:“唯手熟尔。”
刘允啊的一声显得十分惊讶,刘徽笑问:“不信?那你便试试。”
试呗,她如今正学着,不就是试一试。
刘允拿起箭往前一投,嗯,中了,只是力道没有把握住,壶给倒了,可就不算了。
霍去病道:“无妨,刚开始拿不准力道。”
刘允凝神静气,看着前方正色以对,不敢有半分松懈。
一次一次的投出去,投得越多,刘允摸到技巧了。
接下来刘徽给她上难度了,一只手投中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够双手同出,而且能够做到挂耳那才厉害。
刘允看了看两边如同耳朵洞一样小的挂耳,那么小,最多就容得下两支箭的大小,双手同出在要投中,得多厉害?
霍去病拿起两支箭,双手同时掷出,分别落在挂耳上,刘允崇拜的瞪大眼睛。
刘徽也拿起双箭,双手同时掷出,稳稳当当的落在双耳上。
刘允忍不住的拍掌叫好,“好厉害。”
对刘允的夸赞,刘徽道:“不厉害你祖祖就自己教你了,怎么可能会让你跟我们学。”
啊?刘允一愣,刘徽提醒道:“我和你爹爹的投壶,一应玩的东西都是你祖祖教的。要论玩,你祖祖是无一不精。看你小时候玩的东西哪一样他不会的?”
没有细想过的问题让刘徽突然揭露,真真是呢。
“爹爹和娘亲骑马也是祖祖教的吗?”刘允好奇宝宝附身的追问。
霍去病道:“我的是。你娘亲是你舅公教的。”
刘允双手挺腰脱口而出道:“祖祖偏心。”
“可不,最是偏心了,说好的带我去马场教我骑马,结果带着你爹爹转了一圈又一圈,把我抛之脑后,压根想不起有我一回事。”母女一道的吐槽起刘彻,都认为刘彻极其的偏心,很是过分。
霍去病听刘允愤愤的补充道:“对我也偏心,为了让爹爹高兴都不管我高不高兴。”
然后两人齐齐的怒视霍去病,罪魁祸首在这儿呢。
哼!
母女二人都瞪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没有理会刘允,只是以掌覆住刘允的眼,凑过去吻住刘徽道:“我只偏心你。”
刘允!
她就不该出现在这儿,看都不管她懂不懂,当着她的面毫不掩饰偏袒。
刘徽一眼瞥过某个让霍去病捂了眼睛的小孩,回亲了一下道:“不然我才不要你。”
霍去病搂住她的腰,想要吻落,刘徽别过头不让,甚至挣开他的手,顺手把刘允抱过来道:“你要是想让你祖祖以后偏心你,赶紧学好本事,你祖祖喜欢有本事的人,越有本事越好。”
别看刘彻有几分魔障,骨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聪明人,不屑与蠢人为伍。
刘允瞥了刘徽和霍去病一眼,小大人模样的叮嘱道:“娘亲,爹爹,我也长大了,以后你们避一避我?”
刘徽!看吧,她就说孩子渐渐的大了,不能无所顾忌。
霍去病垂眸瞥过刘允道:“既然知道自己大了,更应该学着识趣避开些。”
谁该避谁?
刘允怎么可能说得过霍去病!
“以后多在你祖祖那儿待着。”霍去病如是叮嘱。
刘允吹胡子瞪眼睛,自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不乐意也没有用,她自己刚刚都说了,刘彻的心一向偏得没边的。
投壶学得差不多的刘允,也迎来了新年的到来,本来是喜庆的日子,但长安传来消息,卫少儿去了。
卫少儿啊,纵然刘允跟这位亲亲的祖母不算太亲近,但也知道那是她的祖母。
消息传来,刘徽和霍去病、刘允都得回长安。
霍去病的心情,已然越发内敛的霍去病,无人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他真正的情绪。
曲逆侯府上下都一片素缟,刘徽和霍去病、刘允都一道换上丧服,他们到曲逆侯时,迎对他们,陈爵显得很是悲痛,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郎君,正是陈爵之子陈宁。
“母亲的丧仪已经在操办,若公主和冠军侯认为有不合适的地方,都听你们的安排。”寒暄过后说到正事,陈爵代为表态。
卫少儿对霍去病一向疏远,长大之后的往来就更少,那么些年都是维持着表面的母子情分。
霍去病能来送卫少儿最后一程,已然对得起卫少儿了。
刘徽和霍去病点了点头,虽然这是曲逆侯府,卫少儿也是陈掌名正言顺的妻,霍去病的出现,将几十年尴尬的事再一次揭露在人前。
陈荷在看到刘徽时可见松一口气的。
不仅是她,好些人都如此。
刘徽说是去了甘泉宫,但没有人亲眼看到刘徽到底是不是安好,而刘彻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度,不是没有人担心刘彻会做出什么事。
虽然于卫少儿的亲人而言,她的离去让人伤感,但也有人庆幸于她的离去,至少能让刘徽一家子从甘泉宫里出来。
刘徽和霍去病、刘允一来,刘据随后也到了。
卫少儿是卫子夫的姐姐,嫡亲的姐姐。卫子夫没有来,派太子前来吊唁,谁也挑不出毛病。
刘据问候过刘徽和霍去病,随之看向刘允道:“阿允毕竟还小,我先把阿允带回宫?”
霍去病看了一眼刘允道:“好。”
刘徽阻止道:“过两日再说。”
停灵下葬也不过几日,刘允能够撑住。
“阿允前几日病了刚好,不能再折腾,让她跟太子回去。”霍去病轻声开口,刘徽还能不知道刘允病没病?
没有生病都要找出来生病的借口,霍去病何意。
霍去病捏住刘徽的手道:“母亲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阿允。我无意争得她的喜欢,也不需要阿允去争得她的认可,如此而已。”
不费那个心,也不想让刘允受苦来证明他们的孝心。
“阿允病未痊愈,须得静养。”霍去病扬声的告诉刘据,刘据明白,便领刘允离开了曲逆侯府。
停灵守灵,霍去病和刘徽一个为子,一个为媳,无论卫少儿对他们的态度如何,霍去病须得尽孝。
底下多少人盯他们,想要捉住他们的把柄,各自相知。
因而霍去病和刘徽都不敢松懈,两人于灵前不发一言,只是过了一天又一天,纵然不曾多言,彼此也都相知。
好在守灵不过五日,卫少儿下葬。
霍去病回府后病了一场,睁眼看到刘徽时握住刘徽的手,“徽徽。”
“嗯,我在。”刘徽抚过霍去病的头回应,那原本发白的头发,病了一场后更白。
不去计较,还是会心疼,再努力劝慰自己,可那是生身之恩,丧之岂有能不痛。
刘徽一下下的抚过霍去病的脸,静等霍去病睡去,刘徽想到的是,守孝三年,他们是在府上守,亦或者出城?
思及于此,刘徽不由捏紧了手。
等霍去病醒来,精神好多了,刘徽与霍去病端了水,同霍去病道:“出城怕是要往甘泉宫去,我们留在府上?”
霍去病知刘徽何意,由着刘徽喂水喝后才点了点头。
“我们还得分院。”刘徽没有忘记这回事。
孝期要是闹出任何事,都可以要他们的命。
想想馆陶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是如何落得身死的下场的?不就是因为孝期通奸吗?
他们纵然是夫妻,守孝也不能同房。
霍去病一顿,拧拧眉后道:“只是不能同房,不是不能见面。让人在院里安排一个房间。”
“表哥。”刘徽唤一声,他们坦然无畏,外面的人却不是好相与的,无风都能掀起三层浪。
“我病了,徽徽不应该照顾我吗?”霍去病脱口而出的理由真是让人无可挑剔。
韩开端了汤上来,刘徽接过给霍去病喂汤,“嗯,表哥喝汤。”
如果可以,刘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霍去病分开,人言可畏,而他们如今不能出半分差错,他们谁都输不起。
随卫少儿下葬,陈荷,陈爵都要丁忧在家守孝三年。
陈荷丁忧,户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马上有人提出接替的人选。
当真迫不及待!
卫少儿一去,让刘徽和霍去病、陈荷,尤其是陈荷这个唯在朝堂上真正握有实权的人不得不丁忧在家,影响之大,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让人取而代之便可知。
不日,刘彻传来了消息,让沈璧出任户部尚书之位。
已然进为左仆射的沈璧,先前犯错,闲置将近三年,都以为他不会再有出头的机会,想不到刘彻竟然会再启用他,虽然是贬了官不假,只要人能再出来,官不是不可以再升。
与之而来,刘彻调孙胄为尚书令左仆射,吏部尚书的位置由崔询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