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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在此时拿出一份公文递到刘据的面前。

刘据一愣,还是乖乖伸手接过。仔细一看上面的内容,好的,他能想到的,刘徽早就有准备。既然要实施算缗令,不好只对商籍,而是应该针对所有行商者。

不过,刘徽在其中提了要求,所有行商收取的车税和财产税,都有标准,低于多少的不收分外惹眼。

“二姐心系于民。”刘据看完后由衷的感慨认可刘徽。

刘彻难得高兴,他发现虽然刘据不如刘徽聪明,但刘据能一眼看明利害关系的。

就凭这一点,刘彻不得不承认,刘据还是可以的。

“不错,想要什么赏赐?”刘彻心情好,大方的要给刘据赏赐,刘据虽喜,沉思些许道:“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缺。”

听起来极是耳熟,何时在哪儿听过的?

对,当年霍去病在他主动提出要许他一个要求的时候,他也说自己什么都不缺。

“那就回去想好之后再来告诉朕。”刘彻想不到赏人竟然还会有人不要。真行!

感慨一番的刘彻,同刘据叮嘱一句,刘据察觉刘彻的脸色不是太好,不敢再推辞,应下一声。

刘据想了想问:“父皇打算何时开始一视同仁。”

刘徽早把自己产业清单和实施办法都送上,随时都可以交到明面,不知刘彻打算何时实施。

“怎么?朕不急,你急了?”刘彻挑眉问,刘据忙道:“只是好奇父皇打算怎么寻一个合适的机会。”

合适的机会呢,是得要寻一个合适的机会。

刘彻问:“眼下不是合适的机会?”

“二姐手中所握之利,皆为父皇所有。”刘据低下头道出此事实。

刘彻为何推行算缗令,是要增加国库收入。

别人的利都是别人的,和大汉国库没有任何关系。独一个刘徽手中所握的利,几乎都用来供应军费,甚至是各地的建设。要不是有刘徽生财有道,刘彻定是要真正抢别人的钱,全收入手中。

是以,刘彻要是真一视同仁,就刘徽手里的钱得有多少收入国库?

别以为国库的钱就是皇帝的钱,没有合理的名目,钱在那儿,看见你都碰不着。

刘徽赚来的钱,全给刘彻堆着,刘彻要用,直接让人去拿就成,多一句话都不用说。

放到国库里,怎么可能。

刘彻要不是顾念这一层,早就对天下行商之人实施算缗令了。

“再等等。”一看刘据不是一知半解,而是清楚其中的利害,刘彻的心情更好,也给到刘据一个答案,此事须得再等等,时机未到。他得想想怎样把刘徽的钱收回来又能达到更多的目的。

刘据马上安静了,不由思考,刘彻要如何?

额,刘据一顿,想得脑门都痛了,实在不明刘彻的意图,算了算了,他别想了。是他该想的吗?

不该想,刘据心里记挂此事,不能问的刘彻,他还不能问别人吗?比如刘徽。

“盐铁官营,不,应该是说,关乎民生之事,都应该归于官营。唯有如此,才不会让人就地起价,以令百姓受苦。”

听完刘据的问题,刘徽道出这句话。

刘据也由衷道:“归于官营,钱入国库。不归于官营,钱在二姐手里,父皇用得更顺手。”

所以,刘彻绝口不提要把刘徽手里的生意归于官营。

可是,一旦一视同仁实施算缗令,将盐铁归于官营一事也必将提上议程,世家贵族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那是父皇该做的权衡,不是你我该多想。父皇要官营我就交上去,父皇不想那我继续捏着。”刘徽回答,浑然不在意的态度,让刘据不由静默。

“如果问我的意思,我是希望这些都以官营,立下规矩,后世都要遵从。”刘徽表态,引得刘据侧目以对。

在有些事情上,刘徽更倾向于国家和人民,不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可是,刘彻会更多的考虑自己的利益。

刘据望着刘徽,生出面对明君,恨不得为之赴汤蹈火的冲动。

像刘徽一样,握尽天下的利,所思所想不是自己,而是国家,百姓的人,才是他所读过的书里,令无数人心之向往,甘愿为他舍生取义,前扑后继的明君。他不行,他既没有这个能力,也自问没有这个觉悟。

“二姐,你一定会是……”刘据待要脱口而出,没有想到刘徽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把夹了肉塞到他的嘴里,“阿据,用膳就用膳,不要多说话,更不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刘据疯了!

他要是敢把话说出口,虽然满屋子都是自家人,上面是卫子夫,一边是刘适,再有就是霍去病,那也不能乱说话的。隔墙有耳!

卫子夫近些日子虽然为刘徽和霍去病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却也满心欢喜。

听政后的刘据得到刘彻的夸赞了呢,好些人都听见了。

想这些年来,刘彻对刘据那叫一个不满意,每每瞧着刘据和刘徽,都是一母同胞所出,刘彻想的,卫子夫曾也想过。但卫子夫的一些想法不过是一闪而过,从不会在刘据面前显露。

听闻刘彻夸赞刘据,卫子夫是真松了一口气。

见刘据在刘徽的面前沉稳的问出心中疑惑,而刘徽认真的回答,就好像那么些年里,小小的刘据一直就 这样跟在刘徽的身后,不懂就问。

刘徽对刘据的耐心,用心,都是有目共睹的。

别人都说,卫子夫是好福气的,生下了东宫太子。

卫子夫觉得,有一个刘徽才是她最大的幸事。

“二姐。”让刘徽塞了肉上嘴,刘据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他也是不可能说出,刘徽真当他傻吗?

刘徽警告的扫过他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趁早甩掉。不可能。”

“尚未付之行动,怎么确定不可能?”刘据不认输,又旧话重提的道:“是二姐你说过的,事未做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不去试过当然是不行的。那我们为何不试试。二姐。”

好的,刘徽再一次把肉塞到刘据的嘴里,坚定一点,把他的嘴堵上,一句不应该出现的话都不许。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别的事霍去病很少过问,一再听到刘徽和刘据提及,刘徽拿刘据莫可奈何,只能堵嘴。莫不是刘据生了不该生的念头?不不不,刘据没有那个胆子。

“没什么。”姐弟异口同声而答。同样的表现,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都用膳,不许再说话。”卫子夫一看有些不对劲,马上出言叫停。

刘徽乐意得很。就是筷子……

“给。”霍去病还能不知道她的习惯,将自己筷子递到刘徽面前,换走刘徽那一副。

刘据……

“表哥的筷子也是用过的。”刘据不服气,怎么刘徽能嫌弃他而不嫌弃霍去病。

霍去病刚要开口,不承想刘徽回一句道:“你能和表哥比吗?”

霍去病……因为刘徽好像和刘据有秘密而生出的不欢喜,瞬间消散。

刘据幽怨的瞅了刘徽一眼,可惜,随霍去病扫过来的眼神,刘据埋头吃饭。他比不上,比不上。

“皇后,皇后,大将军大喜,大喜。平阳长公主生下一位女郎。”饭得吃,宫人前来禀告喜事,哎哟,平阳长公主生了呢。

“太好了。”卫子夫一听大喜过望,刘徽在一旁也是喜笑颜开道:“姑姑如愿以偿呢。”

想要女郎生了一个女郎。

刘徽顾不上吃饭,捉住霍去病道:“表哥,我们去看小表妹。”

对啊,终于是有一个小表妹了。

“先吃完。你饿了。”可霍去病没管,拉着刘徽坐下,先吃饱。

“对,你们先吃,我去收拾礼物。”卫子夫脸上也尽是笑容,那么多年了,谁都以为平阳长公主和卫青就那样相互扶持一辈子,不会再有子嗣。

峰回路转,平阳长公主有孕,诞下一女。

都知道平阳长公主求女,如今得了一个女儿,不定要宠成什么样子。

见卫子夫乐得收拾准备送礼去,刘徽让霍去病拉着一道吃饭,好嘛,吃吧,吃饱再说。

等刘徽吃饱,何止是卫子夫准备的礼到了,刘彻那儿也送来了礼,不仅送来了礼,方物还拿来一份诏书,一脸喜色的冲刘徽道:“陛下道平阳长公主和大将军喜得贵女,甚佳, 特封为明仪郡主。食邑三千两百户。长公主前往平阳长公主府上,陛下让公主代传诏令。”

哎哟,刚出生就封为郡主,还赐食邑三千两百户,可比当年刘徽出生得到的赏赐都要多。

“姑姑定是十分欢喜。”刘徽没有妒忌,拿过诏书道:“好,我去。礼物,诏书,应有尽有,还好父皇没想把名字都给取了。”

方物掩口而笑道:“哪里是不想,而是平阳长公主有言在先,当初卫长公主生下的小郎君,名字就是陛下取的,平阳长公主和大将军的孩子,名字得长公主自己取。”

“当如是。阿据,要跟我一起去吗?”刘徽可以想象平阳长公主有言在先时,刘彻占不得便宜时的样子,能治刘彻的人不多,平阳长公主是其中的一个。出门不忘问起一旁的刘据。

刘据点点头,他想去的呢。

一行三人,领着一堆的赏赐回城,直奔平阳长公主府上。

府里因为一个新生儿,皆是喜上眉梢,见刘徽、霍去病、刘据都来了,赶紧禀告去。

平阳长公主刚刚生产,自是不可能见着人,卫青来迎,神色间透露出的欢喜,三人一道:“恭喜舅舅。”

卫青见他们三人在一块,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先给刘据这个太子见礼,谨慎如卫青,绝不会给人捉住他错处的机会。

“舅舅和表哥、阿据聊,我去看看姑姑和小表妹。”刘徽见卫青高兴,心里也是欢喜,只想进去看看平阳长公主和刚出生的孩子。不知道是像卫青还是平阳长公主。

等看到那皱巴巴的婴儿时,刘徽嫌弃的脱口而出,“好丑。”

躺在榻上的平阳长公主听到笑了,“你们可真一个德性,当年除了你刚出生的时候白净净的,去病没有嫌弃,后来但凡见着哪一个孩子,都是这嫌弃的样儿。”

刘徽汗颜,刚出生的孩子她见过的就一个刘适,再加眼前的小表妹,都挺丑的。

“过几个月长开就好看了,我瞧着像你舅舅呢。”平阳长公主笑着告诉刘徽。刘徽仔细想从孩子的身上看出有那一星半点像卫青的地方,可惜找不出来。

算了算了,不像就不像吧,也没事。

“这是父皇封小表妹为明仪郡主的诏书。”孩子在摇篮里熟睡,刘徽不是那闹孩子的人,看一眼就成了。转身把诏书给到平阳长公主。平阳长公主也不客套,拿在手里打开一看,“食邑三千两百户。”

“上回舅舅在漠北一战中未曾封赏。”刘徽顺嘴一提,平阳长公主挑眉问:“你还想让你父皇记账?”

刘徽扑哧的笑出声,“记账也成。”

平阳长公主把诏书收起放好才道:“你啊,别想太好。之前改地方官制,你舅舅奉命将各地军权和政权分开,也是折腾好些日子。也可能是因为此事办得不错,才有此番赏赐。”

“不管因为什么。这赏赐下来了,我们小表妹以后也是有底气的人。姑姑和舅舅能够稍以安心。”刘徽当年阻止刘彻给几个表哥封侯未能成功,如今更不可能阻止。干脆从一开始就不提。

对世人而言,刚出生的小女郎,虽说得以封为郡主,可是只是一个女郎,他们不以为然。

刘徽是例外,像刘徽一样的人也只有一个刘徽不是吗?

“总之,姑姑如愿得女,恭喜姑姑。”刘徽且道喜,末了不忘问:“姑姑身子如何?表妹的名字姑姑想好了吗?”

“名字再想想,不急。你养出来的医女们,能干贴心得很,说是可以恢复如初。”平阳长公主同刘徽低语一句,刘徽眨眼眨眼,平阳长公主给她一胳膊,“别告诉我,你和冠军侯不曾偷欢。”

刘徽轻咳道:“我们名正言顺。”

一听这话,平阳长公主道:“何时成的亲?前年中秋?”

嗯,刘徽不过是一提而已,看平阳长公主一通分析,就好像全都发生在她眼前一样。

刘徽!!

“难怪。却是为何?”平阳长公主不用答案,一看刘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倒让她纳闷了。

“黄道吉日。”理由就那么一个理由。刘徽对谁都一样的说。

收获平阳长公主一瞪,当她是傻子,能信了一句黄道吉日。

“行吧,不想说就不说。”平阳长公主不是那凡事都要问个清楚的人,一看刘徽不想细说,她不问就是。

刘徽冲平阳长公主一笑,可不问了,以后也别问啊。

“那算缗令下达,看情况不会针对商籍而已,你看我是不是准备准备?”私事聊完,平阳长公主问起朝堂上的事。

刘徽不得不说,平阳长公主可真是顶顶聪明敏锐的人。看一眼就猜到刘彻的心思,如何配合刘彻都知道。

“你舅舅是大将军,他的身份够惹人非议,我手里握的盐利虽然是你给我的,却是实在的权利,更别说药厂那儿,战事一休,倒是可以松快松快,但实权在,有人难免动心。匈奴一灭,接下来他们的心思都得放到跟我们争权夺利上。”平阳长公主分析着种种的情况,好让刘徽知道,她不是心里没有数的人。

刘徽挑眉道:“那得看他们对西域,对匈奴,甚至是百越之地有没有兴趣了。”

平阳长公主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啊,刘徽不是第一次提及西域。

“西域之外还有别的地方,对外贸易其中的利之大,应该有尝过甜头的人注意到。与其把心思放在跟我争利,不如想想从别人那儿夺利。我们身后靠的是父皇,父皇打他们的主意他们无可奈何,他们想打父皇的主意,父皇连告缗令都颁发出来,还不足以表露父皇的态度?匈奴解决了,接下来要解决的……”有些话,刘徽选择点到即止,以平阳长公主的聪明,懂的。

“你这个尚书令不管此事?”平阳长公主好奇的问。

刘徽摊手道:“该让我管的父皇会告诉我,不出声让我插手的证明用不着我。”

平阳长公主乐了,“你父皇要是把你这个尚书令撤了,你当如何?”

无所谓的耸耸肩,刘徽道:“那就撤呗,我本来就不认为需要设尚书令。三省六部的官员,对外称是要七个丞相,并非一定得满足七个。一个丞相能干的事,三省六部那么多的官员,少上一两个,不碍事。”

哎哟,平阳长公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打一开始竟打的这般主意,你可真是,真行!”

刘徽摊手道:“丞相嘛,一分为七,谁是父皇的心腹,谁的权利越大,从前作为内朝的臣子,都归到三省里来了,看父皇没有再想内外朝的事了吧。一个个都乐意老实办事了吧,父皇想要用称手的人,谁称手又能干,为他分忧,他就越是喜欢。我无所谓,父皇要是认为我不好用,想把我换了就换呗。我自有我的去处。又不是非要在朝堂上不可。”

嘶的一声,平阳长公主问:“我听你的口气,连后路你都想好了?”

眨眼,眨眼。刘徽不答。平阳长公主冲刘徽道:“你想的什么退路?”

“姑姑,既是退路,最好不对人说,自己有数就成。”退路,她能退?以退为进差不多。眼下大汉能做的事情多着,她所谓的退,当然不可能是真退。但不能说实话,对平阳长公主都一样。

指向刘徽,平阳长公主道:“你趁早打消那样一个念头。你没得退,也不可能退得了。你母亲和弟弟在那样的位置上,一退,你姐弟无一能活,你读了那么多书,看过那么多的事,不可不知。”

看得出来平阳长公主的心急。

嗯,再要是继续装傻,真要把平阳长公主当成傻子了。

“姑姑莫要操心,我都有数。您好好的养身体,千万不要思虑。”刘徽轻声的安抚平阳长公主,同平阳长公主道:“哪一天父皇想让我退,岂容我不退。姑姑还不知道我父皇的性子。退是要退的。退了之后又不是不能起。”

刘徽不信,她那样好用,事事以刘彻为重,为他谋利,为大汉谋利,还能有人比她更好用。

无可取代之前,也得让人有比较,才能让人看看差距。

不退一退,让一让,各施手段,怎么能够比得出来。

平阳长公主望向刘徽,捏了一记刘徽的脸,“我以为你外出几年,让人教成了仁善之人。你舅舅那样的性子,为臣是好的。若是在我们家,却是不好的。”

听得出来,平阳长公主对卫青的性子有不同的看法,也在思量平衡。

“冠军侯,以后如何?”平阳长公主不得不问起霍去病,“怎么会病重至此?”

谁人听到霍去病病得那样严重都难以置信,平阳长公主亲眼见到霍去病刚回来时的样子,脱水一般,差一点她都要以为霍去病活不过来了。

可是活下来之后,怕是不能再上战场。

一个自幼习武,勇冠三军的人,从今往后不能再上战场,霍去病能受得了?

平阳长公主是发愁的。

“生老病死,有多少不可控。战场又不是只在前线才叫战场。表哥他也需要静一静,再说。”刘徽没有要细说的意思,未来的路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平阳长公主瞥过刘徽,干咳一声道:“床第之事!”

刘徽瞪眼,一个两个的真是关心!

“姑姑别操心了,我和表哥都好,很好。”刘徽回一句!

平阳长公主挑眉,有些不相信。

“姑姑。”刘徽唤一声,平阳长公主苦口婆心的相劝道:“你还年轻,有些事还不懂。可是咱们不能委屈自己。哪怕委屈全天下的人你也不能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