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看着这片茂密的树林,我不明白,怎么就到了树林里呢?
“傻子,你醒了啊?”大雷整个人都躺到地上,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他真的是要被当牛用了,两车的粮食,一车的被褥衣服,还要拉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傻子。
造孽啊!累死他算了吧!
“这是哪里?”我疑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要回村子的吗?
“村子不安全了,我们要重新找个地方安家了。”大牛端着一碗汤,雨儿一张小脸都被抹花了,看着他们三个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两个受伤的孩子躺在板车上面,小雷和草芽正在小心的喂他们喝一点肉汤;这荒郊野外的,他们一路上都在仔细的寻找着药材,希望能有用。
雨儿和小安在挑拣着他们路上挖的药材,从里面挑出有用的,放到水中煮;对他们的伤有没有用,有多大用,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想要救人。
看了看天色,大牛和大雷开始动手搭建一个简单的帐篷,他们两个人看了看傻子,发现傻子正在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什么;两人都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能说什么,他们现在在这个荒郊野外,都要靠着傻子的保护,他们怎么敢对傻子指手画脚啊!
我在四周画完符箓,转身看到几个孩子都安静的坐在一旁,我用树枝敲了敲地面:“都起来,扎马步。”孩子们有点摸不着头脑,左右张望着。
大牛和大雷上手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傻子又怎么了?
他们怕啊!这次又是什么身份呢?
心累啊!他们现在可是有一群孩子要养啊!没有时间陪他玩啊!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这次傻子只是在认真的教这些孩子扎马步。
“傻子,你在干什么?”大牛搭好帐篷,靠近傻子,小声的询问,“让他们练武。”我手中的树枝敲到小雷的腿上,痛到他眼泪落了下来,“野外很危险,我想教他们习武,他们可以保护自己。”
大牛愣了愣,他只是想要养活这群孩子,却忘了,以后怎办呢?
他们长大了能干什么呢?
“傻子,你不是会画符吗?”大雷看着手掌上磨破的血泡,甩了甩手,坐到大牛跟前,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动。“你可以教他们画符,这样我们也安全一些,不是吗?”大雷摊开双手,躺倒在地上;看着茂密的树顶,他轻声叹了口气。
“可以。”我手中的树枝漫不经心的敲着地面,“你们两个,也去吧!”
大牛和大雷同时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傻子;他们两个去干什么?去哪里?傻子,你要干什么?
“去……什么?”大雷惊的直接坐起身,他瞪大一双眼睛,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大牛同样震惊,傻子又想到了什么啊?
傻子干什么?傻子让他们和这群孩子一样,扎马步去。
大牛和大雷欲哭无泪,他们这么大的人了,四处奔跑,当赶脚商人这么多年,现在要和一群孩子一起,扎马步了?
可他们也只能扎马步,没有办法,他们打不过傻子。
傻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手中的树枝来回抛动着,似是随时都可以给他们来上一下。
淫威,可他们不得不屈服;
打不过。
他们两个人,白天拉车,傍晚开始了陪练生活;
苦命啊!
大雷经常在傻子跟前这样喊,可傻子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大牛看的出来,他不想提醒大雷,有个作死的,他就会轻松一点。
事实证明,大牛是对的;
看着躺到地上根本不想起身的大雷,大牛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脚腕,他今天陪着这群小崽子们扎马步,两个时辰他们都坚持了下来,大牛拉了一天的车,他们赶了一天的路。
现在他们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路上傻子让他们分成了三队,两人一队,互相照应,互相配合。
就这么走了一个多月,他们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停了下来,傻子说这里好,可好在哪里,他们不知道。
他们按照傻子的话,地里埋上符箓,傻子自己画的符,放的他自己的血;
大牛和大雷看着就觉得疼,手腕上那么深的一个伤口,鲜血喷涌,就这么浇在他们挖好的坑里。
傻子好像习以为常了,对于放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有种麻木的颓然。
他们将这里搭建了起来,傻子教他们画符,习武,练剑;
大牛和大雷就拿着傻子画下的符,在树林里到处去打猎;他们建立了一个新的小村庄,里面只有他们三个大人,和六个孩子。
那两个受伤的孩子没有撑下来,他们死在了路上。
雨儿仰着小脑袋,看着狗蛋,一脸的不服气,这里面就雨儿和狗蛋的年龄最大,两个人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发生摩擦;
我安静的坐在小院子里,看着他们两个人争吵;雨儿有些话很有道理,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般,将自己困住了;我想不通,走不出来。
“凭什么是我让,而不是你让?”雨儿怒了,她握紧手中的木剑,一双眼睛盯着他,分毫不让:“就只因我为女子吗?”
“我比你勤快,做活比你多,为何分食物要少于你!只因你是男子吗?”雨儿上前一步,狗蛋心生惧意,眼神闪躲,“我画符比你好,做饭洗衣都归我。”雨儿抬头环视一周,目露不屑:“凭什么,我做的多,分的少,公平何在!”
公平?
我静静的看着!我从未想过,公平二字。
我是镇守,我本能的将皇城的安危系于自身。我一个人默默守护着皇城,却又将自己隐没在众人之中;
我习惯了,默默无闻的守护着皇城,守护着百姓的安危;我从未将自己的安危放在过心里,因为我不会死,可却忘了,我会疼。
却原来,还有公平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