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小友，你是那老夫子的 ** ？”
转身之际，鬼谷子看见不远处的许莫负，不禁笑着问道。
许莫负撇嘴答道：“当着我说师父是老家伙，不大妥吧？”
“呃……”
被噎住的鬼谷子顿时大笑。
“哈哈……”
“小友倒是有意思。”
鬼谷子瞥了许莫负一眼，捋须问道：“令师近况如何？”
许莫负默然摇头。
“哦？”
“究竟发生何事？”
见状，鬼谷子急切追问。
“成败与否，莫负不知；摇头者，因不知其安危也。”
鬼谷子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这姑娘……
“盖聂，随我来。”
未多言，鬼谷子便携盖聂离去。
偏院只剩石兰、许莫负与嬴牧三人。
“太子……”
石兰幽怨地望向他。
嬴牧尴尬挠头，道：“让汝担忧了。”
石兰无语，上前替嬴牧抚平凌乱发丝。
嬴牧顺势握住她手，欲言又止，却被旁侧许莫负不满打断。
“太子，莫负尚年幼……”
石兰闻言，急忙抽回手，瞪眼道：“莫负在此。”
嬴牧抚额轻叹：“怎枉此电光石火之辈？”
电光石火？
许莫负与石兰皆困惑。
“太子，何为电光石火？”许莫负追问。
嬴牧一时语塞。
“太子，适才莫负言太子行惊世之举，妾尚不信……”
石兰之言为嬴牧解围。
许莫负指远处青铜鼎盖示意道：
“石兰姊，信否？”
“惊世乎？”
石兰掩口浅笑。
“报！”
三人交谈间，忽有士卒闯入。
“禀太子，某乃咸阳守卒，适才闻太子府异响，未知……”
嬴牧苦笑着摇头。
果然，半座咸阳已知晓。
“无妨，各司其职去吧。”
士卒领命退去。
首试炼丹告败，嬴牧暂未再试，转而梳理失败教训，研习葛洪遗忆。
书房内，嬴牧翻阅葛洪典籍，复盘炼制流程。
“臣叩见太子！”
门外传来章邯声音。
“进！”
嬴牧搁笔起身。
章邯率众探查墨家机关图所标之地，归返，当有所获。
赢牧见到章邯带着伤进来，眉心微蹙：\"又受伤了？\"
章邯左脸有伤，手臂缠着白布，显得颇为狼狈。
\"说说怎么回事。\"赢牧催促道。
章邯整理思路：\"太子，我们按地图找到目标地点，刚准备行动，就被重重机关袭击，我和两名同伴负伤撤出。\"
机关二字让赢牧神情凝重。他知道墨家绝非易与之辈。
\"太子，那地方必藏珍宝，不然墨家不会如此设防。\"
赢牧点头：\"防备严密，说明里面有货。不过现在不宜强攻，派人在外守候即可。黑冰台的训练得加快进度，你去和盖聂商议。\"
\"诺！\"
章邯转身欲走，却被叫住：\"让我看看伤。\"
解开布条后，赢牧脑中闪过些记忆片段，随即写下药方：\"这是金疮药，试试看。以后黑冰台每人备一份。\"
\"太子还懂医术？\"章邯语气透着几分意外。
赢牧瞪他一眼：\"疑心这么重？莫不是怕我害你？\"
\"属下不敢！\"章邯忙笑着取布离开。
赢牧笑着摇头。从刚才的记忆看，葛洪的传承无误，但自己炼丹失败了。仔细对比传承的丹方和炼制过程，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或许这就是原因。\"赢牧眉头微皱，决定再试一次。
赢牧的决定，无人知晓。
若知此事，太子府上下恐皆忧心忡忡。
偏院之内，赢牧换室炼丹，依葛承所忆布置，连草药年份亦严循其法。
疑上次炸炉或因年份过高之药失衡所致。此番，赢牧不再冒险。
章台宫内，早朝已启。
众臣拜见嬴政后侍立一旁。
“太子何在？”
高台之上，嬴政望太子位空缺，皱眉问。
诸臣相顾，亦不明太子行踪。
“丞相。”
嬴政目光投向李斯。
李斯出列拱手道：“臣闻昨太子府异响大作，巨鼎盖腾空。”
“太子……莫非受伤？”
李斯揣测。
“何事？”
满廷哗然，近半年太平，岂昨日遭袭？
“卫尉！”
嬴政闻言震怒。
顷刻，卫尉至。
“参见陛下！”
“太子府昨有何变？”
卫尉答：“不知，然遣人探查，却被太子拒。”
嬴政蹙眉，既被拒，当无大事。
“太子可伤？”
卫尉迟疑答：“似未伤，属下所报，太子仅显狼狈，无恙。”
无恙为佳……
“退下。”嬴政挥手。
“诺！”
卫尉将军退下后，嬴政慢慢坐上了皇座。
“开始议政。”
嬴政打算等朝会结束后亲自去一趟太子府，毕竟眼下朝会更重要，况且嬴牧并无大碍。
“启禀陛下，东海郡传来捷报，我军水师已抵达太子提及的小岛，成功击毙逆贼徐福！”
御史冯劫说道。
“哦？”
嬴政听闻此消息，顿时喜形于色。
“情况如何？”
冯劫回答：“徐福已被处决，岛上约有三万原住民，尚处原始未开发状态。”
嬴政点头道：“那些原住民如何安排？”
他心中存疑，本以为岛上会有个文明国家，没想到只是些未开化之人，难怪赢牧对他们如此敌视。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
“陛下，太子指示，岛上蕴藏大量金银矿及其他矿产资源，建议世代奴役岛上居民为我大秦开采。”冯劫语气复杂地说道。
嬴政挥了挥手，“依太子之意行事即可。”
他对这类事务已无心过多干涉。
“内史宁腾。”
嬴政目光转向宁腾。
“臣在！”
宁腾赶紧上前拱手。
“上次提到的郡学创办事宜进展如何？”
近期诸多国策皆由嬴牧拟定，秦国国势向好，嬴政便未再发布新政策。
“回禀陛下，臣已与少府商议出具体方案，稍后呈太子审核，若无异议，便可推行。”
“嗯……”嬴政点头。
“陛下，还有一事。”宁腾迟疑片刻说道，“之前新建的工厂里，有个厂子生产的……水泥？”
宁腾皱眉道：“据太子所言，确名水泥，但其工艺复杂，耗费颇多人力物力。”
“水泥有何用途？”嬴政平静问道。
宁腾摇头道：“此事由咸阳职业技术学院建筑学院萧晋教授负责，他说这是太子要求，必须确保水泥生产。”
“朕知道了。”
嬴政淡然回应。
朝会结束后，嬴政径直前往太子府。
他迫切想知道赢牧究竟在忙些什么，竟连早朝都不出席了。
太子府。
嬴政匆匆赶到时，守在门口的侍卫忙要行礼。嬴政示意他们安静，自己缓步入内。庭院中，石兰与许莫负正在交谈。见嬴政走近，二人起身行礼。
“见过父皇。”
嬴政做了个噤声手势，对石兰说道：“孕期不便行礼。”然后转向许莫负，蹲下轻声问：“你是许县令的女儿？朕有所耳闻。”
许莫负虽显拘谨，未作回应。
嬴政站起问：“太子何在？”
石兰指了指偏院：“父皇，太子似在那边。”
偏院？
嬴政巡视一圈后，皱眉问：“他在做什么？”
“炼丹。”许莫负抬头答道。
炼丹？！
此言一出，嬴政脸色骤变。徐福刚因炼丹之事被灭，怎料太子竟也沉迷其中！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念头一转，嬴政压抑怒火，疾步走向偏院。
院内景象破败，嬴政脸色更显复杂。卫尉所言异象，想必便是此处。
嬴政注视紧闭的房门，心中疑惑。
“父皇……”石兰低声唤道。
嬴政转身，见石兰身后两婢女，立即吩咐：“速带太子妃离开。”
担心太子再惹事端，万一重演昨日状况，石兰在此岂非危险？
两婢女闻言，急忙上前请石兰避离。
石兰微笑摇头：“父皇，无妨。”
她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哐当巨响，屋内骤然传来沉闷的碰撞声。
屋外的众人，除嬴政外，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心神俱震，紧张地仰头望向屋顶。
片刻后，见无青铜鼎盖飞出，大家才长舒一口气。
“又失败了吗？”许莫负悄声拉了拉石兰的衣袖，低声询问。
“不该啊……”石兰摇了摇头，她也摸不清赢牧究竟在做什么，更不知结果如何。
“牧儿！”嬴政站在门外，看着房内不断冒出的白烟，闻到那浓郁的药香，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开口喊道。
他还未弄清赢牧在做什么，不敢贸然闯入，只能在外高声询问。
屋内，听着鼎内传出的闷响，赢牧的脸色沉了下来。
还好这次声音比以往小了些……
难道又是失败？
他不甘心地揭开鼎盖。
烟尘散去，赢牧注视着鼎内。
“咦？”只见鼎内有两颗翠绿药丸，旁边还躺着两块已碎裂的残渣。
刚刚的闷响，应该是这两颗药丸引起的。
拿起剩下的两颗完好的药丸仔细查看时，嬴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赢牧神色复杂地嘀咕：“父皇怎么会来？”
顾不得多想，赢牧立刻打开房门。
烟尘弥漫间，赢牧走出房间，对神色不佳的嬴政拱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哼！”嬴政气愤地瞪着他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赢牧笑着摊开双手，展示手中散发清香的翠绿药丸：“父皇，儿臣正在炼丹。”
“荒唐！”嬴政斥责道，“你先前还劝我谨慎，如今怎如此糊涂？”
赢牧却摇头道：“父皇，我炼的丹药不是那些靠招摇撞骗的术士能比的。”
“父皇若不信，儿臣愿亲自试服一粒。”
说罢，赢牧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咽下。
“赢牧！”
“太子！”……
嬴政和石兰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急忙呼喊。
然而药丸已被吞下。
几人屏息凝神，目光紧随赢牧。
嬴政脑海中浮现出当日章台宫大殿上的兔子景象。
七窍流血的惨状终是因那丹药而起。
\"牧儿？\"
短暂沉默后，嬴政低声呼唤。
然而赢牧眉心紧锁，话未出口便剧烈咳血，倒退几步稳住身形，盘腿坐下调息。
\"太医！速召夏无且！\"
嬴政急切喊道，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这时，一声苍老却威严的声音阻止了嬴政靠近：\"陛下止步！\"
鬼谷子与盖聂及时赶到，嬴政警惕发问：\"二位何人？\"
鬼谷子未答，只专注检查赢牧状况，稍缓一口气。
\"师尊，太子...\"盖聂亦显忧虑。
鬼谷子抚须微笑：\"无妨，太子在闭关修行。\"
转向嬴政拱手：\"王诩见过陛下。\"
王诩？
嬴政似有所忆，神色渐渐惊异。
\"先生是...\"
鬼谷子示意周围之人。
嬴政恍悟，忙施礼：\"适才多有冒犯，望先生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