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指尖一顿,抿唇敛下神情,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丝说不清酸涩:
“你就那么担心他?那你还敢旷课去见他。”
我想着刚才,纪北年的眼神,还是让我莫名发慌,于是不自觉的又咬紧唇角,神色仍旧带着丝惶恐的仰头望着他。
“算了……别想了,”秦野看到我这样,再次心软,选择先安抚我,他垂眸敛下情绪,把手放在我肚子上轻缓揉着,温度透过棉布渗进来,“要不要睡会儿?”
我摇摇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些。扯了扯他的衣角:
“秦野哥哥,我知道是我这次做错了,但,这跟张哥无关。纪总肯定之前在祠堂说的话,肯定是要去找他麻烦的。秦野哥哥帮帮如意好不好?”
秦野手一顿,抬眼对上我仰头咬唇可怜巴巴的目光,他无声轻叹一声:
“嗯,到时候我跟他谈谈。”
此时我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我闭着眼,忽然觉得,这次自己好像真的算是躲过去了?
至少现在,纪北年没再继续嫌麻烦,秦野和纪淮也没再逼我,张哥那边……应该也没事的吧?
我又往秦野怀里蹭了蹭,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都暂时抛到脑后。至于之前他们说的等我好了再算账的事儿,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反正最近是肯定不会被找了。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窗上,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纪淮跟秦野低声说:“等她好了,得好好谈谈这次的事儿。”
秦野“嗯”了一声,指尖轻轻刮过我的脸颊:“不急,先让她好好养着。”
顾一生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门去找纪北年去了。
我们这边倒是暂时安静下来了,那边被裴时宴带回去的裴时川可就遭老罪了。
雨丝缠在裴时川的发梢,他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像根随时会绷断的弦。远远传来引擎的低鸣,不是纪北年那种一眼贵的老板车,而是裴家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正悄无声息地滑进视野。
车门打开,裴时宴撑着伞走下来,深色的伞面隔绝了雨气,也隔绝了周遭的嘈杂。他甚至没看裴时川,只抬手将伞柄递给身后的司机,声音比雨还凉:
“上车。”
裴时川的脚像粘在了地上,喉结滚了滚,看着那辆车后座的阴影,突然觉得比纪北年来抓狐狸崽时更让人窒息。
“大哥……”
“嗯?”裴时宴侧头,眉峰微挑,眼底没什么情绪,却让裴时川瞬间闭了嘴。
车里的沉默比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更磨人。裴时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指尖却在膝盖上轻轻点着,节奏与腕表的秒针重合,一下一下,像是在给裴时川的侥幸心理倒计时。
直到车停在老宅后门,裴时宴才睁开眼,目光落在裴时川攥得发白的指关节上:“知道错在哪儿了?”
“我……”裴时川张了张嘴,想说“帮着逃课不对”,又想说“没拦住纪北年”,最终却只挤出一句,“我不该带姜安宁旷课。”
裴时宴轻笑一声,推开车门:“看来裴家的家训还是没刻进骨子里。”
玄关的灯亮起来时,裴时宴已经换好鞋,目光扫过规规矩矩站在鞋柜旁的裴时川,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父亲母亲已经歇下了,不必惊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