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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透明的指节

白璃指尖的糖渣还未舔净,掌心突然泛起水纹般的微光。她正想把糖葫芦收进袖中,却看见握着竹签的手指正在逐渐透明,指节处的星砂核碎晶纹路像被雨水冲淡的糖画,正一寸寸融化。

“星砂镜碎了!”狐宫侍女的惊叫从镜殿传来。白璃踉跄着撞开雕花木门时,看见九面星砂镜已碎成齑粉,镜中残影却凝在空中——是她握着糖葫芦的手,透明的指尖正穿过竹签,仿佛下一刻就要连人带糖融进光里。

狐帝的尾尖扫过她发间:“半妖之身本就如糖霜覆雪,逆誓三次,你以为时空之轮会用什么来换那份甜?”尾尖卷起片镜渣,映出白璃母亲临终场景:星砂核嵌入她心口时,母亲的身体也在透明化,“当年你母亲用全部妖力换你人形,如今你用星砂核逆改时空,便是在啃食她留给你的最后根基。”

白璃盯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腕,突然想起小糖倌递糖葫芦时,指尖曾划过她腕间的星砂印记。那时他说:“阿璃的手像裹着糖壳的星星。”可现在,这层“糖壳”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近乎透明的骨血。

魔渊·黑色糖潮

夜修离的骨哨在领口发烫时,禁地深处传来守魔使的惨叫。他赶到“遗憾井”时,看见墨色糖汁正从井中涌出,将守魔使的骨刃染成血色,那些曾倒映小糖倌记忆的井水,此刻翻涌着焦苦的甜——像熬过头的糖汁,黏腻中带着焚烧的气息。

“修离大人!井水...井水在吞噬我们的记忆!”受伤的守魔使抱住他的腿,瞳孔里翻涌着黑色糖泡,“我看见...看见自己亲手杀了同伴,可我明明记得,我们曾在熔岩旁分食糖葫芦...”

夜修离的指尖陷入断碑残骸,发现新浮现的纹路竟是小糖倌逐渐模糊的剪影。黑色糖汁顺着他的锁链疤痕爬上来,灼痛中混着熟悉的甜——那是三年前雷劫夜,小糖倌落在他掌心的血,当时少年笑着说:“给哥哥擦伤口的糖纸,要留好哦。”

“逆誓不是填补裂隙,是在时空上挖了更深的坑。”他突然想起狐帝曾说的话,握紧染血的骨刃,糖汁在刃口凝成尖刺,“我们用三色泪换小糖倌的存在,却让魔渊的‘遗憾’化作了吞噬记忆的甜。”

人间·融化的糖纸

临安巷口的糖葫芦摊前,苏妄言的焦黑日记“啪嗒”掉在青石板上。他眼睁睁看着“小糖倌”三个字旁的星砂核图案正在融化,墨色像被雨水晕开,在纸页上积成小小的糖洼。

“妄言哥,我的手...”正在串山楂的少年突然顿住,掌心的糖汁正穿透指缝滴落,在地面画出时空之轮的残纹,“刚才给阿璃递糖葫芦时,她的指尖差点穿过我的手腕。”

苏妄言捡起日记,发现新页上浮现出半行血字:“逆誓代价:用逆誓者的存在,换被逆者的重生。”他猛然抬头,看见小糖倌的发梢正在泛白,像糖壳遇热融化后露出的山楂本色——那是雷劫时本该灰飞烟灭的模样。

“原来不是摘下枷锁,是我们成了新的枷锁。”苏妄言按住少年肩膀,触感像碰着即将消散的光,“第一次逆誓用星砂核碎片,第二次用我的灵魄,第三次...用的是白璃的半妖之身,和你本应消亡的魂魄。”

小糖倌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忽然笑了:“难怪刚才熬糖时,总觉得糖锅里映着三个模糊的影子,像在慢慢融化。原来阿璃能摸到我,是因为她自己在变透明啊。”

裂隙交汇处·守糖人的抉择

三人在青丘狐狸滩会合时,白璃的半边身子已像浸在糖霜里,透明的肩臂上,星砂核碎晶正连成倒计时般的光纹。夜修离的锁链疤痕被黑色糖汁浸透,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焦甜的脚印。而小糖倌几乎要融进月光里,唯有手中的糖葫芦还带着暖光。

“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当甜开始融化,守糖人需用自己的核,封上时空的裂缝。’”苏妄言展开焦黑日记,最后一页不知何时浮现出星砂核的图案,“核...是我们各自的核心。我的是灵魄,修离的是魔渊锁链,而阿璃的...”

“是母亲留给我的星砂核。”白璃打断他,指尖抚过心口,那里正透出微弱的蓝光,“第一次逆誓,我用了三分之一的核;第二次,又用了三分之一;这次为了让小糖倌显形,怕是把最后三分之一也耗光了。”她忽然握住小糖倌的手,尽管指尖几乎穿透他的掌心,“可你看,他现在能摸到糖葫芦,能闻到糖香,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吗?”

夜修离突然盯着断碑残骸,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全新的剪影——白璃的身影正在破碎,每片碎光都化作糖霜,向小糖倌飘去。魔渊的黑色糖汁顺着他的骨哨爬上来,在他颈间凝成项圈:“守魔使们在遗忘自己的使命,魔渊裂隙在扩大,因为我的锁链正在消失...而锁链消失的代价,是让小糖倌的魂魄有了实体。”

小糖倌终于明白过来,他看着白璃逐渐透明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年前雷劫时,自己明明该魂飞魄散,却在意识消散前,摸到了一片带着星砂碎晶的糖纸。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成了依附在星砂核上的残魂,而三次逆誓,不过是用三个逆誓者的存在,将他从时空裂隙里“粘”了回来。

“阿璃,你知道吗?”他举起那串发光的糖葫芦,糖壳正在融化,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其实那天我看见你了,在雷劫里。你抱着我哭的时候,眼泪滴在糖纸上,竟没化掉糖壳,反而让它更亮了。原来最甜的泪,是愿意为对方变成糖壳的决心。”

白璃的透明手掌终于穿过他的手腕,却在相触的瞬间,两人掌心同时浮现出星砂核的光纹。时空之轮的轻响从头顶传来,齿轮上的糖霜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无数细小的裂缝——那是他们三次逆誓留下的伤口。

“该做选择了。”苏妄言握紧日记,指节因用力泛白,“要么让阿璃彻底透明化,换来小糖倌的永久存在;要么收回逆誓,让一切回到三年前的雨天,那时...那时小糖倌会真正消失,而我们,继续带着遗憾前行。”

夜修离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我们当初逆誓,不就是为了不让遗憾结冰吗?现在甜正在融化,难道要让它重新冻成冰渣?”他扯开衣领,露出被黑色糖汁侵蚀的胸口,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糖葫芦的光痕,“我的锁链能守住魔渊,却守不住心里的糖纸。这次,换我来做粘住裂隙的糖壳吧。”

话音未落,他的骨哨发出刺耳的尖鸣,黑色糖汁突然逆流,在他掌心聚成星砂核的形状。白璃眼睁睁看着夜修离的身影开始模糊,就像当年他替她挡住魔主攻击时那样——那时他说:“阿璃别怕,哥哥的锁链比糖壳结实。”

“不要!”小糖倌突然将糖葫芦塞进时空裂隙,糖壳融化的光瞬间照亮所有裂缝,“逆誓的甜不该是用别人的存在换的!”他转向白璃,透明的指尖贴上她心口,“你看,我的存在本就是裂隙里的糖渣,现在该让这些糖渣,自己堵住裂缝了。”

尾章·糖霜封印

当小糖倌的身影化作千万片糖纸时,白璃终于抓住了其中一片——上面画着歪扭的星砂核,边角还沾着她三年前的泪。时空之轮发出巨响,所有裂缝都在吞噬这些糖纸,而夜修离的黑色糖汁,竟在此时化作糖胶,将齿轮重新粘合。

“原来最牢的封印,是心甘情愿的消散。”苏妄言看着日记上重新清晰的字迹,“小糖倌的名字旁,星砂核图案不再融化,反而变成了糖纸的纹路。”

白璃的透明身体正在复原,掌心却永远留下了糖纸的印记。她望着人间巷口重新亮起的糖葫芦摊,少年正举着新串的糖葫撸向她笑,只是这次,他的身影不再清晰,却比任何时候都真实——那是时空之轮允许的、裂隙里的存在。

“下次逆誓,要等糖纸攒够千张哦。”小糖倌晃了晃手中的糖纸,上面不知何时多了夜修离的骨哨图案,“哥哥说,魔渊的黑色糖汁,其实是熬焦的甜,只要加点新糖,就能变回原来的味道。”

风掠过狐狸滩,带着人间的甜香。白璃舔了舔指尖残留的糖渣,忽然懂得逆誓的真谛:从来没有永恒的甜,只有愿意为彼此在裂隙里熬糖的勇气。而他们,终将成为时空里,最固执的守糖人。

(第三十八章完·下卷预告:青丘狐帝宫的星砂池浮现预言:“当糖霜染遍三色世界,星砂核将回归最初的裂痕。”魔渊禁地的断碑重新浮现文字,却只有“守唐人”三字清晰;苏妄言在日记中发现,小糖倌每次递出的糖葫芦,签子上都刻着逆誓的日期。而白璃的掌心,那片糖纸正在吸收星砂核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