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持续到子夜,三族修士醉倒在星魔巢的灵草地上,人类的灵酒、妖族的霜露、魔族的血酿,在泥土中交融成全新的灵液,竟催生出能沟通三族语言的「同心草」。
白霜华悄悄拉着两人躲到星魔巢边缘的观星台,这里曾是她十九世轮回中独自舔伤的地方,此刻却被夜修离用魔骨血种满了「忘川花」——当三色灵脉拂过,花瓣竟能映出三人前世的记忆。
「看,那是第三世,我们在人间开的医馆。」她指着一朵映出人类少年为妖族少女包扎伤口的花,「妄言装成郎中,修离扮成药童,结果被斩妖司发现时,你俩为了护我,把整间医馆都烧了。」
夜修离忽然笑出声:「那时我还不会控制魔火,把你的药柜烧出个魔骨形状,你气得三天没理我。」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不过后来你说,烧了也好,反正我们下一世还要开更大的医馆。」
苏妄言忽然指着另一朵花,里面映着他们第十世在魔域的婚礼:「那次你穿的是魔族的黑纱,却戴着我送的银铃耳坠,结果魔主说你『妖里妖气』,我一气之下把他的魔骨椅砍成了两半。」他忽然低头看着白霜华腕间的银铃,正是那一世的婚饰,「后来才知道,你早就用星轨妖核记下了魔渊天轮的运转规律,帮修离夺回了魔域大权。」
白霜华忽然靠在两人肩上,望着头顶流转的星轨:「其实每一世,我都很怕。怕你们为我受伤,怕三族战争再起,怕我们又要重复分离的宿命。」她指尖划过两人掌心的婚戒,感受着彼此灵脉的跳动,「但这一世,当我们在不周山修补命魂碑时,我忽然明白——宿命不是用来打破的,是用来超越的。」
夜修离忽然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十九世轮回中他们留下的信物:第一世的断剑、第五世的鳞甲、第十世的魔心碎片...最上面,是苏妄言在幻影城送给白霜华的第一支铃兰步摇,那时他们都还是不懂宿命的少年。
「等同心城建好,我们就把这些信物放在城中央的『轮回碑』里。」他指尖抚过木盒上的三色星轮,「让后来的人知道,人妖魔之间,从来都不只有战争,还有跨越种族的爱与信任。」
苏妄言忽然站起身,人皇剑在指尖凝聚出三色剑芒:「我忽然想刻下我们的婚誓,就在星魔巢的石壁上。用我的人皇剑,你的魔骨剑,还有霜华的星轨妖力。」他看向夜修离,后者正笑着抽出魔骨剑,剑身上还留着刚才与人类剑修比剑时的划痕。
当三色剑芒在石壁上交织时,浮现出的不是华丽的誓词,而是十九世轮回中他们最平凡的瞬间:幻影城的雨夜共伞、青鸾峰的月下练剑、魔域地牢的相互取暖...最后,所有画面汇聚成一句话:
「人言可畏,妖言可辨,魔言可听,唯心言为真。」
白霜华忽然落泪,这是十九世来,她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安心。因为她知道,无论未来遇到什么,身边这两个愿与她共担宿命的人,永远不会松开她的手。
子夜钟声响起时,星魔巢的星轨突然降下三色光雨,落在三人发间,将苏妄言的墨发染成金红交织,夜修离的赤发添了银白星砂,而白霜华的银发,竟浮现出人类的墨色挑染和魔族的暗红纹路——这是三族灵脉对他们婚誓的回应,从此,他们的外貌将随灵脉共生而变化,成为真正的「三族同辉」象征。
「该回去了,客人们还等着闹洞房呢。」白霜华笑着擦干眼泪,忽然想起妖族的婚俗里,新人要共饮「三族同心酒」,而魔族的习俗是互赠「命魂锁」,人类则要「牵红线」。
夜修离忽然搂住她的腰,魔骨翼轻轻一振,带起星砂落在她发间:「小霜,你知道吗?在魔域,新娘的初吻要献给最久伴她的人。」他忽然凑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我可是陪了你十九世,比那人类早了三世呢。」
苏妄言笑着推开他:「在人间,夫君要先吻新娘。」他低头吻住白霜华,人皇印的金光与她的星轨妖力共鸣,在周围织出光蝶幻境,「而且,我前九世可是魔族,论起魔骨资历,说不定比你还老。」
白霜华被逗笑了,指尖同时点在两人眉心:「好了,你们再争,同心酒就要被喝光了。」她忽然指向远处,三族长老正举着酒杯向他们招手,人类长老的白发里别着妖族的霜鳞花,魔族长老的骨甲上缠着人类的红丝带,「看,他们已经开始接受彼此了。」
三人相视而笑,手牵手走向星魔殿,身后的观星台上,忘川花在三色光雨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一个跨越种族的传奇——原来,最强大的修仙功法,从来不是斩妖剑或灭魔咒,而是愿意为所爱之人,打破一切偏见与桎梏的勇气。
从此,人妖魔三族的史书上,多了一段关于「星魔三主」的记载:他们以爱为剑,以心为盾,在宿命的裂痕中,辟出一条三族共生的大道。而每当月圆之夜,星魔巢的星轨便会化作桥梁,连接人妖魔三界,让所有相信爱的灵魂,都能在桥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