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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实验室的惊魂甫定,浓烈的药味混杂着臭氧气息。苏九夜被紧急送往医疗中心,那枚被云南白药“闷杀”的Emp炸弹残骸也被严密收检。承渊刚松一口气,腕表便收到一条言简意赅的指令:“A3格斗场。现在。”

A3格斗场位于山腹最底层,由特种合金整体浇筑,墙壁布满蜂窝状的吸能结构,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铁锈味和一种淡淡的血腥气。承渊踏入时,一股浓烈到刺鼻的劣质烈酒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场地中央,一个高大狂放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仰头猛灌着一个硕大的黄铜酒壶。金黄的酒液顺着他的虬髯流淌,浸湿了那件油腻破旧、沾满矿洞硝烟和冷却液的皮袄。他脚下,横七竖八倒着几个穿着护具、鼻青脸肿的学员,正痛苦呻吟着试图爬起。

**楚狂歌!**

听到脚步声,楚狂歌猛地转身!一双布满血丝的醉眼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锁定了承渊。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浓烈的“烧刀子”气息几乎形成实质的冲击波。

“嗝…小崽子!架子不小啊?让老子好等!”楚狂歌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醉意和毫不掩饰的凶悍。他随手将空了的酒壶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巨响,反手拔出了斜插在背后的**斩岳刀**!沉重的刀锋拖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和一溜火星。

“听说你玩导弹玩得花?玩针玩得溜?”楚狂歌拖着刀,一步三晃地逼近,醉眼迷蒙,周身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势,“来!让老子看看,你的小身板,经不经得起老子一刀下酒!”

话音未落!

呜——!!!

斩岳刀毫无征兆地化作一道凄厉的乌光!没有章法,没有轨迹,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狂暴力量和速度!刀风撕裂空气,带着浓烈的酒气和矿洞深处那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崩塌的山岳,朝着承渊当头劈下!这一刀,快!猛!凶!醉醺醺的状态下,威力竟比矿洞劈管道时更盛三分!显然,他是真把承渊当成了“下酒菜”!

承渊瞳孔骤缩!这一刀,避无可避!格挡?以血肉之躯硬撼这柄能劈开冷却管道的凶刃?找死!

电光石火间,承渊脑海中闪过萧云河的教导——“引气入针”!也闪过雷破军的“震”字诀和赵山河的“卸力引导”!更闪过玉佩中那浩瀚的传承!他身体的本能反应甚至快过了思考!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恐怖的刀势,左脚猛地向前踏出小半步!身体如同被狂风吹拂的劲竹,瞬间完成了一个极其细微、频率极高的**震颤**!同时,右臂以一种玄奥的轨迹抬起,并非格挡,而是五指箕张,掌心微凹,对着斩岳刀侧面那宽厚的、布满云纹的刀脊,似触非触地虚按过去!掌心劳宫穴的位置,九幽玄主佩隔着作战服传来一股灼热的暖流,瞬间凝聚于指尖!

“引!”

承渊口中低叱!那看似轻柔的一按,精准无比地按在了斩岳刀力量爆发最猛烈、却又因楚狂歌醉酒而控制最薄弱的中段!凝聚了玉佩之气的掌心,如同一个微型的能量漩涡,瞬间“粘”住了沉重的刀脊!

嗡!

斩岳刀那摧枯拉朽的劈砍轨迹,竟被这轻柔一按带得微微一偏!狂暴的刀锋擦着承渊的右肩狠狠劈在他身后的合金地面上!

轰!!!

刺耳的金铁交鸣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坚硬的合金地面被劈开一道半尺深、两米长的狰狞裂口!碎石飞溅!

承渊右肩的作战服被凌厉的刀风撕开一道口子,皮肤火辣辣地疼,但终究未被劈实!巨大的反冲力顺着他的手臂传导,被他身体的高频震颤和脚下步伐的巧妙移动层层化解,最终导入地下!他闷哼一声,喉头腥甜,脚下犁出两道浅沟,但终究站稳了!

“咦?”楚狂歌醉眼猛地一睁,血丝中爆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化力?有点门道!”他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凶性更炽,手腕一翻,沉重的斩岳刀如同没有重量般,由劈转撩,自下而上,带着撕裂裤裆的狠辣,斜挑承渊小腹!刀势更快!更刁钻!

承渊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对玉佩之气引导的掌控力!面对这更阴险的一撩,他只能凭借本能和特训的成果,身体极限后仰,同时左脚脚尖如同毒蝎摆尾,狠狠踢向楚狂歌持刀的手腕!九幽门“蝎尾脚”!

砰!

脚尖精准地踢在楚狂歌手腕的神门穴上!但楚狂歌手臂肌肉虬结如铁,这一脚如同踢在钢柱上,反震得承渊脚趾剧痛!斩岳刀只是微微一滞,依旧带着恐怖的力道撩了上来!

承渊借着反震之力,身体如同折断般向后倒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开膛破肚的刀锋!刀尖划破了他腹部的作战服,留下一道血痕!

“躲得挺滑溜!”楚狂歌狞笑,刀势不停,由撩转扫,巨大的刀锋如同门板般横向拍来,要将承渊拦腰砸断!这一下,范围极大,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承渊避无可避!生死关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退反进!身体如同扑火的飞蛾,迎着横扫的刀锋撞去!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他身体如同灵蛇般猛地一扭、一缩!同时,双手在胸前闪电般交叉,凝聚了最后一丝玉佩之气,狠狠按向那宽厚的刀面!用的正是赵山河格挡狙击时引导巨力的技巧!

“震!”

轰!

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侧面撞击!承渊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吸能墙壁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双臂剧痛欲裂,仿佛骨头都碎了!

但楚狂歌这势在必得的一记横扫,竟也被他这亡命一搏的“震”字诀和身体卸力,硬生生带偏了轨迹!沉重的刀锋擦着承渊的身体,狠狠拍在了旁边的合金柱子上!

哐当——!!!

整根柱子剧烈震颤!留下一个深深的刀面凹痕!

楚狂歌也被这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手臂发麻,后退了一步。他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看着靠在墙上剧烈喘息、嘴角溢血的承渊,又看看柱子上的凹痕,醉眼里的凶光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

“够硬!够滑!够狠!”楚狂歌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渍,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那份杀意。他走到承渊面前,弯腰捡起刚才随手扔在地上的空酒壶,手指在壶底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处一按。

咔哒!

酒壶底盖弹开,里面并非空的,而是藏着一卷用油布包裹的、泛黄的陈旧纸张!

楚狂歌将那卷纸拍在承渊染血的胸口,浓烈的酒气喷在他脸上:“小子!挨了老子三刀没死,算你命硬!这玩意儿,是老子早年从一个洋毛子火器专家身上摸来的破烂,叫啥《火器改良手稿》…老子看不懂这些鬼画符!放着也是擦屁股!拿去!看看能不能把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导弹,整得更带劲点!”

说完,他看也不看承渊,扛起斩岳刀,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口中又哼起了荒腔走板的调子:“…烧刀子下肚暖心头喂…斩岳劈山…呃…不回头哟…”

承渊强忍着剧痛,低头看向胸口那卷油布包裹的手稿。油布边缘,几行模糊的德文花体字和复杂的膛线设计图隐约可见。这绝非破烂!楚狂歌这醉醺醺的“试刀”,更像是某种另类的认可和…托付?

就在这时,格斗场顶部的通风管道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嗡鸣。几架只有巴掌大小、涂着光学迷彩、近乎隐形的微型无人机,如同被惊动的蜂群,正悄无声息地从通风口滑出,机腹下闪烁着代表武器锁定的微弱红点!

楚狂歌仿佛毫无察觉,依旧哼着歌往外走。

承渊瞳孔一缩!刚要示警!

楚狂歌脚步一个踉跄,仿佛醉酒站立不稳,手中那个刚刚灌满、还没来得及拧上盖子的新酒壶猛地脱手飞出!

哗啦——!

金黄的“烧刀子”烈酒如同泼天大雨,猛地泼洒向空中!

嗤嗤嗤!

刺鼻的酒雾瞬间弥漫!更神奇的是,那泼洒的酒液,在顶棚高强度射灯的照射下,竟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极其短暂、却清晰可见的、带着酒滴折射光线的**扰动区域**!

那片扰动区域内,几道原本完全隐形的**微型无人机飞行轨迹**,如同被泼了显影剂般,瞬间暴露无遗!它们正从不同角度,无声地扑向楚狂歌毫无防备的后心!

“小心!”承渊厉喝出声!

“嘿!下酒菜送上门了!”楚狂歌头也没回,狂笑一声,拖在身后的斩岳刀如同活物般反手撩起!

乌光一闪!刀锋精准无比地划过那片被酒液“显形”的轨迹区域!

噗!噗!噗!

几声微不可察的切割声响起!几架价值不菲的隐形无人机如同被镰刀割过的麦秆,瞬间断成两截,冒着电火花从空中坠落!

楚狂歌弯腰捡起滚落在地、还剩半壶的酒壶,拧上盖子,狠狠灌了一口,对着地上还在抽搐的无人机残骸啐了一口:“呸!藏头露尾的玩意儿!连老子的酒都不如!”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格斗场,仿佛只是拍死了几只苍蝇。

承渊靠在墙上,看着地上被酒液“画”出的无人机轨迹残影,再低头看看怀中那卷染血的《火器改良手稿》,心中翻江倒海。楚狂歌的“狂”,是洞察一切后的肆无忌惮!他的酒,不仅是燃料,更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