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幕被血月浸染成修罗场,星陨池的水面沸腾着幽绿与银蓝的毒雾。黑影的狂笑混着蛊虫嗡鸣撕裂空气,被操控的百姓们如提线木偶般举起浸过黑狗血的武器——那些曾用来守护长安的农具、兵刃,此刻都淬着诅咒的毒液。人群组成的巨型噬月纹阵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渗血的符文。
“诛灭巫女!”“烧死灾星!”嘶哑的呐喊声中,李寡妇披头散发地挥舞着镰刀,她怀中孩子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幽绿。老铁匠的铁钳上缠绕着噬月纹蛊虫,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江挽月的身影,却再无半分愧疚与感激。黑影的残魂悬浮在血月之下,腐烂的指尖操纵着无形丝线:“江挽月,看看你慈悲的后果!”
江挽月的银蓝战甲骤然覆盖全身,荆棘冠冕燃烧出刺目的光芒。她赤瞳中翻涌的不再是温柔,而是近乎癫狂的偏执。星砂在她掌心凝聚成万刃长枪,每一道枪芒都流转着三百年的执念:“想伤害他们,先踏过我的残念!”少女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震落星陨池畔的曼陀罗花瓣,那些花朵在接触到黑狗血的瞬间,迅速枯萎成灰。
“姑姑!小心!”萧明澈的呼喊被淹没在暴动的声浪中。少年周身银蓝光芒暴涨,试图冲破星砂结界加入战斗,却被江挽月用锁链强行拽回身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躲好!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然而在她转身的刹那,少年腕间的透明丝线突然收紧,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绿。
沈清辞的占卜卷轴在占星阁轰然炸裂,灰烬中浮现出被噬月纹吞噬的银蓝星辰。占星师颈侧的龙纹胎记灼痛难忍,她握紧星纹笔冲向战场:“阿月!这些人被下了噬心蛊!只有...”话音未落,一道黑狗血泼来,龙纹光芒在毒液侵蚀下发出滋滋声响。
萧承煜的玄铁剑迸发赤色雷霆,却在斩向傀儡百姓时生生停住。帝王望着曾经跪地忏悔的面孔,想起三百年前相似的场景,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都给朕清醒过来!”他的怒吼被黑影的尖笑击碎,“清醒?他们的恐惧和怨恨,本就是最好的牢笼!”
阿依娜的弯刀劈开人群,北疆女君的兽皮披风下,狼牙图腾渗出滚烫的血珠。“巫女大人!阵型中央有古怪!”她的声音被突然暴涨的幽绿光芒淹没。黑影的残魂融入巨型噬月纹阵,阵眼处,水晶棺中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额间的噬月纹与血月产生共鸣。
江挽月的星砂长枪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向萧明澈。她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手,发现心口的残念印记正在被黑影的力量侵蚀。“不...”少女的声音带着绝望,却在触及少年担忧的眼神时,重新燃起疯狂的斗志。星砂在她周身凝结成囚笼,将萧明澈严严实实地护在中央:“就算我被黑暗吞噬,也要护你周全!”
极北冰窟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水晶棺彻底碎裂。黑影裹挟着古神残魂冲天而起,她腐烂的身躯在血月照耀下逐渐凝实:“江挽月,蚀月之夜的祭品已经就位!当古神苏醒,你的守护...”她的话被江挽月的怒吼打断。
少女的星砂暴涨成银蓝星河,每一粒光芒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她冲向噬月纹阵的刹那,荆棘冠冕化作万千光刺,将靠近的傀儡百姓震飞。“明澈,闭上眼睛!”她的声音混着星砂碎裂的声响,“这次,换我坠入深渊!”
而在暗处,那只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跃入星陨池。它的身体在水中炸开,无数噬月纹蛊虫顺着水流蔓延,所过之处,江挽月布下的星砂结界寸寸崩解。黑影的残魂发出胜利的狂笑,古神的威压从血月中倾泻而下,长安在蚀影惊澜中,迎来最终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