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夜色温和 > 第214章 大小姐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黑影从窗棂翻入,落地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布思瑰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红晕,黑色劲装的肩袖处缠着新换的绷带,却掩不住绷带边缘渗出的淡淡血渍。

她倚着窗框轻笑,染血的指尖划过窗纸上的梅花纹样:\"大小姐给的可是续命神药,再重的伤也得给您面子。\"

沈梦雪坐起身,粉色睡裙的无袖设计露出纤细手臂,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随手摘下头上的金色蝴蝶结发饰,流苏扫过掌心发出细碎声响:\"暗卫在庄子外围增了三重岗哨,你从后山断崖爬上来的?\"问话的同时,指尖已摸到枕下短刃的刀柄。

布思瑰却毫不在意对方的戒备,径直坐到妆奁台前。

铜镜映出她歪斜的嘴角,还有额角未擦净的泥土:\"沈当的宝贝女儿在房里养伤,整个沈家上下绷紧了弦。\"

她抓起胭脂盒随意翻看,檀木盒盖开合间扬起淡淡香粉,\"不过再森严的防备,也拦不住想见你的人。\"

沈梦雪突然笑了,浅紫色眼眸弯成月牙。

她赤着脚踩上冰凉的青砖,粉色裙摆扫过地面,在月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所以布姑娘冒险来见我,是想说什么?\"

说话间已走到对方身后,发间茉莉香混着血腥气萦绕在布思瑰鼻尖。

布思瑰反手扣住她手腕,动作快如闪电。

两人在镜中对视,沈梦雪能清楚看见她眼底跳动的火苗。

\"我在死人堆里摸到封信。\"布思瑰压低声音,染血的嘴唇几乎要贴上她耳畔,\"上面的印泥,和沈当家书房的火漆一模一样。\"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长鸣,惊得沈梦雪浑身一颤。

她挣脱束缚后退半步,胸前的米色蝴蝶结剧烈起伏:\"你想说...那些刺客是父亲派的?\"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春嬷嬷的声音透着困倦:\"小姐可是醒了?\"

布思瑰眨眼间翻出窗外,临走前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梦雪望着空荡荡的窗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对方抓过的手腕。

月光爬上她苍白的脸,将镜中少女的身影割裂成两半——一半是甜美的粉色睡裙,一半是眼底翻涌的暗潮。

春嬷嬷的脚步声像根绷紧的弦,由远及近地叩击着沈梦雪的神经。

纱帐内,她立刻放缓呼吸,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

雕花木门吱呀轻响,月光顺着门缝流淌而入,在青砖地面蜿蜒成游动的银蛇。

老嬷嬷举着羊角灯凑近,昏黄光晕里,少女粉白的睡颜恬静安然,胸前米色蝴蝶结随着绵长呼吸微微起伏,发间珍珠流苏垂落枕畔,泛着温润的微光。

\"到底是累坏了。\"春嬷嬷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拢住滑落的锦被,羊毛被角拂过沈梦雪冰凉的指尖,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度。

木门闭合的瞬间,少女睫毛剧烈颤动,浅紫色眼眸骤然亮起寒芒。

她像只蓄势待发的野猫,粉色睡裙掠过床沿,赤足点在青砖上竟未发出半分声响,唯有裙摆扫过瓷瓶的细微摩擦,惊得架上鹦鹉扑棱了下翅膀。

窗外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布思瑰裹着浸透血渍的黑斗篷翻窗而入。

新换的绷带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惨白,染血的指尖划过雕花窗格,留下四道暗红痕迹。

\"大小姐这装睡的本事,怕是能骗过阎王爷。\"她倚着窗棂轻笑,气音里混着压抑的咳嗽,牵动肩伤渗出点点血珠,在青砖上晕开梅花状的痕迹。

沈梦雪欺身上前时,金色蝴蝶结发饰的珍珠流苏扫过布思瑰苍白的脸颊。\"那些人...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颤抖。布思瑰反手扣住她手腕,触及纤细骨骼的瞬间力道微松,两人鼻尖几乎相抵。

沈梦雪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里跳动的幽光,还有嘴角未愈的伤口渗出的铁锈色血珠。

\"戴着人皮面具,使着中原没有的淬毒暗器。\"

布思瑰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我们从未见过,也查不到半点来历。\"她突然猛地推开沈梦雪,黑色劲装扫落妆奁台上的胭脂盒。

瓷片碎裂声中,她捡起半块菱花铜镜,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消息一旦走漏,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漩涡。\"

沈梦雪浑身发冷,粉色睡裙下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白日里沈磊擦拭自己伤口时的温柔,想起祖母颤抖的手抚过她脸颊的触感,喉间泛起苦涩。\"不能说...\"

她盯着布思瑰染血的绷带,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谁都不能说。\"

窗外惊雷乍响,闪电照亮她眼底翻涌的风暴,歪斜的米色蝴蝶结在风中颤动,宛如即将坠落的残蝶。

布思瑰突然凑近,染血的手指挑起她一缕发丝:\"聪明人。\"

她将染血的布条缠紧渗血的伤口,动作带着江湖人的狠厉,\"往后连眼神都要藏好。\"

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惊起满院寒鸦。

沈梦雪望着满地狼藉,弯腰捡起断裂的珍珠流苏,冰凉的珠子硌得掌心生疼。

当她重新别好发饰时,镜中的少女眼底藏着秘密,粉色睡裙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却掩不住那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苍凉。

沈梦雪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失眠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绣着并蒂莲的床幔上,她数着帐顶垂下的流苏,听着更漏滴答作响。

粉色睡裙的丝绸布料贴着肌肤,胸前歪斜的米色蝴蝶结硌得发痒,可她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暗。

去沈磊的房间,一半是想从父亲那里探听些口风,另一半则是真的怀念小时候,能毫无顾忌地靠在父亲怀里,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入眠。

后半夜,布思瑰躺在那张大得惊人的床上。

檀木床架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十丈软红的锦缎被褥铺陈开来,足够并排躺下十几个成年人。

房间四角的鎏金香炉飘着袅袅沉香,镶嵌螺钿的梳妆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乌木衣柜上的铜环映出冷冽的光。

这里的一切都奢华得让人窒息,却压不住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

沈梦雪无声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布思瑰染着草药味的肩头。

粉色睡裙的裙摆滑落,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的呼吸渐渐绵长,浅紫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布思瑰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任由少女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

——————

当太阳的第一缕光爬上雕花窗棂,布思瑰缓缓抽出被压麻的手臂。

她低头看了眼沈梦雪恬静的睡颜,染血的指尖悬在少女发顶,最终只是轻轻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三两下走到窗户旁,她掀开绣着金线的厚窗帘,清晨的冷风卷着雾气扑面而来。

没有丝毫犹豫,她踩上窗沿,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纵身从三楼跃下。

沈梦雪的睫毛微微颤动,布思瑰落地时极轻的闷响还是惊动了她。

她没有立刻睁眼,只是静静感受着身边温度的消散。

阳光穿过未拉开的窗帘,在床幔上投下细长的光柱,尘埃在光束中缓缓舞动。

她终于睁开眼,浅紫色的眼眸被阳光刺得眯起,伸手摸向空荡荡的枕边——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味,提醒着她昨夜的秘密依然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雕花木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梁颂年倚在门框上,玄色劲装的银线绣纹随着动作泛起冷光。

他淡粉色的眼眸扫过床上的沈梦雪,发梢还沾着晨露,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窝着?\"

腰间的鎏金酒壶随着步伐晃出清脆声响,惊得窗台上的画眉鸟扑棱着翅膀逃窜。

沈梦雪揉着眼睛坐起身,粉色睡裙的褶皱间还残留着布思瑰的气息。

她望着少年故意板起的脸,注意到他袖口处新添的磨损——那是昨夜翻墙时刮到荆棘的痕迹。\"又闯什么祸了?\"

她伸手去够床头的披风,金色蝴蝶结发饰在晨光里晃出细碎光斑。

梁颂年大步上前,一把捞起丢在榻边的外衫甩过去:\"少啰嗦,本少爷带你去看好玩意儿。\"

他别过脸不看她半敞的领口,耳尖却微微发红,\"要是磨磨蹭蹭的,可别后悔错过了西街新开的糖画摊。\"

说着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外拽,劲装袖口滑落。

“我还穿着睡裙呢,等我换好衣服你先出去。”沈梦雪脸颊微红,双手用力将梁颂年推出房门。

雕花木门重重合上的瞬间,她倚着门板长舒一口气,粉色睡裙上歪斜的米色蝴蝶结轻轻颤动。

随后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很快,身着制服的下人推着挂满华服的移动衣架走进来,熟练地为她梳妆打扮。

十分钟后,沈梦雪打开房门。她身着黑色短款毛呢外套,领口和袖口装饰着蓬松的白色毛绒,中式盘扣点缀着珍珠,既有新国风的雅致,又透着小香风的精致。

内搭的白色真丝上衣与黑色高腰短裙相得益彰,斜挎着同系列的链条包,珍珠链条在晨光中闪烁。

“唉,穿得已经很好看啦,走吧,走吧,下楼吃饭,到时候本少爷带你出去玩儿一圈儿。”

梁颂年靠在走廊的水晶吊灯下,淡粉色眼眸上下打量着她,黑色短发被打理得利落有型,身上的潮牌卫衣与沈家奢华的现代装修风格形成奇妙的混搭。

沈梦雪刚想开口询问要去哪里,梁颂年先一步打断她:“你爸已经同意了。”

说着,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再磨蹭,米其林三星大厨做的早茶可就凉透了。”

转身时,他腰间的限量版潮玩挂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现代感十足的大理石走廊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旋转楼梯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光芒,梁颂年故意晃着钥匙串走在前面,金属碰撞声在挑高六米的客厅里回响。

沈梦雪踩着珍珠装饰的浅口鞋跟下台阶,黑色短裙随着步伐轻摆,斜挎包链条偶尔扫过外套毛绒,发出轻微的窸窣。

整面落地窗透进晨光,将现代艺术风格的抽象画作与悬浮壁炉镀上金边,却照不见半个人影——佣人们早已按规矩退到侧廊,只余中央空调送出的轻柔风声。

自动感应门无声滑开,晨雾裹挟着青草香扑面而来。

黑色防弹宾利的镀铬饰条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司机笔直地站在车门旁,白手套与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

梁颂年抢先拉开车门,故意用身体挡住路边窥视的路人,淡粉色眼眸警惕地扫过街角。沈梦雪弯腰坐进真皮座椅时,注意到他悄悄把卫衣下摆拉了拉,遮住露出的潮牌腰带——那是他省下三个月零花钱买的限量款。

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渐渐消失,米其林三星主厨正在古色古香的雕花餐厅里指挥摆盘。

紫檀木餐桌上,十二道鎏金珐琅食盒整齐排列,青玉箸枕压着湘绣餐布,四角绣着的并蒂莲与沈梦雪睡房的床幔纹样呼应。

当宾利缓缓驶入庭院,后厨立刻忙碌起来,蒸屉掀开的瞬间,蟹黄汤包的热气混着桂花甜香漫过镂空雕花隔断。

\"您的糖醋松鼠桂鱼,浇汁要现淋吗?\"服务生半跪着询问。

沈磊坐在主位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鸡翅木扶手,目光穿过水晶吊灯的光晕,落在女儿被梁颂年小心护着进门的身影上。

餐桌上,琥珀色的糖醋汁正浇在炸得金黄的鱼身,发出诱人的滋啦声;

九转大肠裹着透亮的糖色,在青花瓷盘里堆成精巧的塔状;蟹粉狮子头卧在嫩豆腐上,点缀的枸杞像红宝石般鲜艳。

\"小姐尝尝这个蜜汁火方。\"服务生掀开食盒,金华火腿裹着浓稠的蜂蜜汁,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琥珀光泽。

沈梦雪刚要动筷,梁颂年已经夹起块芙蓉鸡片放进她碗里,淡粉色眼眸装作不耐烦:\"就知道你要挑甜的,先吃点咸的垫垫。\"

他面前的盘子里,龙井虾仁颗颗饱满,裹着蛋清的虾仁泛着温润的玉色,与沈梦雪碗里的樱桃肉相映成趣——那是用新鲜樱桃熬成酱汁,浇在软糯的五花肉上,甜香里带着果木熏烤的独特风味。

梁颂年指尖敲着烫金菜单,淡粉色眼眸扫过沈梦雪微微蹙起的眉尖。

他勾着嘴角把菜单往沈磊面前推了推,金属腕表在水晶灯下晃出细碎光斑:\"沈叔,咱大小姐不爱吃浓油赤酱的。\"

话音未落就自顾自翻到海鲜那页,指尖点在阿拉斯加蟹柳的配图上——雪白蟹肉堆成小山,顶端的黑鱼子酱像撒了把碎钻。

\"这个蟹柳要拆成丝,拌点柠檬汁。\"他头也不抬地加了句,又用笔尖圈住特色洋葱浓汤的图片,\"汤要过筛三遍,别让她喝到洋葱粒。\"

服务生在旁记菜的手顿了顿,见梁颂年抬眼时淡粉色瞳孔里没什么温度,赶紧低头在备注栏画了三个星号。

烤鸡端上来时带着椰壳盛的蘸汁,梁颂年用银刀把鸡腿肉剔成小块,特意避开骨头多的部位。

沈梦雪盯着他手边的百香果芝士挞,挞皮烤得像焦糖色的贝壳,芝士层嵌着金黄的果肉粒。\"先吃这个?\"

梁颂年把小银叉塞进她手里,自己叉了块榛子巧克力塔,脆壳在齿间碎开时,能尝到内里流心的微苦。

\"日式天妇罗要现炸的,虾线挑干净。\"

他忽然对着服务生补了句,又往沈梦雪碗里拨了块寿喜锅的和牛肉,\"别煮老了,她就爱吃带点血丝的。\"

沈磊放下筷子看他熟练地卷寿司,紫菜裹着醋饭和甜虾,恰好能一口塞进嘴里。

窗外的晨雾散了些,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梁颂年手腕的潮牌护腕上,与他给沈梦雪剥小笼包时的细致动作格格不入。

等韩式炸鸡端上来时,梁颂年已经把芝士薯条上的奶酪酱拌开了。

他把沾着酸甜酱的鸡腿骨堆在自己盘里,忽然瞥见沈梦雪盯着他盘子里的法式鹅肝——煎得焦脆的鹅肝上淋着波特酒酱汁,旁边配着切片的青苹果。

\"又想吃?\"他挑眉把鹅肝切成小块,用苹果片裹着喂到她嘴边,淡粉色眼眸里映着她鼓起来的腮帮,忽然低笑出声:\"比你小时候抢我果冻时还贪心。\"

沈梦雪鼓着腮帮大快朵颐时,银质刀叉碰撞瓷盘的声响突然戛然而止。

沈磊放下骨瓷汤勺,指节叩在鸡翅木餐桌边缘,清脆的声响惊得她差点呛到。

\"坐直。\"父亲的声音裹着冰碴,目光扫过她微微佝偻的脊背,\"用餐时嘴巴闭紧,别发出咀嚼声。\"

梁颂年若无其事地将热毛巾递给涨红脸的沈梦雪,自己却故意把蟹柳撕得七零八落,碎屑掉在餐布上。

\"沈叔,这蟹柳太难拆了。\"他挑眉看向沈磊,淡粉色眼眸带着挑衅,\"您教教我怎么弄得像您这么优雅?\"

沈磊的下颌绷紧了一瞬。

沈梦雪悄悄挺直腰板,学着父亲将餐巾铺在膝头,却被梁颂年往碗里夹的寿司挡住视线。\"尝尝这个鳗鱼饭,\"

他故意把海苔碎撒在她鼻尖,\"烫的,慢慢吃。\"

当沈梦雪小心翼翼用公筷夹菜时,梁颂年突然抓起整块炸鸡啃了一口,油渍沾在嘴角。

沈磊皱眉的瞬间,他伸手抹了把脸,油乎乎的手指在白衬衫上蹭出印子:\"还是这种吃法过瘾,你试试?\"

\"梁颂年!\"沈磊刚要开口,沈梦雪却学着他的样子咬了口炸鸡。

脆皮在齿间爆开的声响回荡在餐厅,她紧张地看向父亲,却见梁颂年已经举起酒杯:\"敬沈叔培养出这么率真的女儿!\"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晃,冲淡了空气中紧绷的火药味。

沈磊握着骨瓷杯的指节泛白,目光在女儿沾着面包屑的唇角与梁颂年挑衅的笑脸上来回游移。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送来凉风,却吹不散他眉间凝结的霜雪。

直到梁颂年将斟满的黄酒盏推到他面前,杯壁沁出的水珠晕开湘绣餐布上的并蒂莲纹,他才缓缓端起酒杯。

\"您调教的餐桌礼仪确实讲究,\"梁颂年故意将刀叉碰出清脆声响,叉起块颤巍巍的蟹粉狮子头,\"但梦雪这么瘦,总不能连吃饱的权利都没有吧?\"话音未落,沈梦雪被炸鸡噎住的咳嗽声突兀响起。

沈磊的酒杯悬在唇边顿了顿,看着梁颂年立刻抽了三张餐巾纸塞进沈梦雪手里,又把温水递到她嘴边。

少女泛红的眼角沾着泪花,模样竟与七岁那年在钢琴课上弹错音阶时如出一辙。

他喉结滚动,最终将黄酒一饮而尽,辛辣感顺着喉咙烧下去,却不及胸腔里泛起的酸涩强烈。

\"下次不许这么没规矩。\"他将酒杯重重搁在檀木转盘上,震得鎏金食盒的铜扣叮当作响。

可当沈梦雪再次怯生生伸手去够芝士薯条时,他只是别开脸,用银匙搅动着碗里渐渐凉透的浓汤,任由梁颂年往她盘子里堆满剥好的虾仁。

落地窗透进的阳光斜斜切过三人,在沈磊手背投下斑驳的树影,像极了女儿童年时总爱画歪的五线谱。

饭后,沈梦雪兄妹两人缓缓离开,沈磊依旧坐在那里,手肘撑着鸡翅木扶手,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鎏金食盒的光影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明明灭灭。

沈梦雪走到雕花玄关处,突然转身望向晨光中的餐厅,珍珠浅口鞋尖轻点地面:“哥,反正也不赶时间,饭后消食儿,就不用坐车了吧?”

她说话时,黑色短裙的褶皱随着动作起伏,斜挎包链条扫过毛绒外套,发出细碎的声响。

梁颂年淡粉色的眼眸扫过庭院外徘徊的暗卫,伸手将卫衣帽子扣在沈梦雪头上,遮住她过于耀眼的面容:“小心着凉。”

自动感应门无声滑开,两人并肩踏入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成为整条街的焦点。

沈梦雪眉眼如画,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梁颂年身姿挺拔如松,卫衣下隐约露出的潮牌腰带与刻意卷起的袖口,都透着张扬的帅气。

他们走在一起,宛如从时尚杂志中走出的模特,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周围皆是身着高定礼服的大家闺秀,佩戴着名贵珠宝的贵太太,她们手挽爱马仕铂金包,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

然而,沈家对沈梦雪的保护堪称密不透风,这些在上流社会翻云覆雨的名媛们,竟无人认出眼前明艳动人的少女就是传说中沈家的千金。

沈家的威名,早已成为商圈与政界的禁忌话题。

他们掌控着全球半数以上的金融命脉,名下产业横跨科技、能源、地产等领域。

那些妄图挑战沈家权威的人,往往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只留下商界无数讳莫如深的传闻。

正因如此,即便众人对沈梦雪兄妹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无人敢贸然上前搭讪,只敢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议论声随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渐渐消散在中央空调送出的轻柔风声里。

正当沈梦雪和梁颂年漫步在街道上时,不远处的奢侈品店橱窗前,几个戴着宽檐帽、身着香奈儿套装的贵太太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中一位太太用镶着钻石的指甲轻轻戳了戳同伴,目光紧盯着沈梦雪的背影:\"这姑娘看着面生,身上的裙子剪裁倒是精致,该不会是哪个新晋财阀家的女儿?\"

\"别乱猜。\"另一位太太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最近风声紧,听说沈家刚处理了几个吃里扒外的合作商,手段......\"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意。

梁颂年淡粉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似随意地将沈梦雪往内侧带了带,自己的身体则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来自街道另一侧的视线。

他注意到三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正装作看手机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这些人的站姿笔直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训练有素的气息,显然不是普通路人。

沈梦雪却浑然不觉周遭暗藏的暗流,她被街边一家甜品店吸引,眼睛亮晶晶地拽着梁颂年的袖子:\"哥!那家店的招牌千层看着好好吃!\"

她踮起脚尖,珍珠浅口鞋的鞋跟在地面轻点,黑色短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梁颂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知道你馋这口。\"

他说话间,不动声色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三个跟踪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接了个电话后便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两人走进甜品店时,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里弥漫着浓郁的奶油香气,水晶吊灯将暖黄色的光晕洒在沈梦雪的脸上,为她精致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光。

柜台后的店员看到这对出众的兄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在对上梁颂年淡粉色的眼眸时,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慌忙低下头继续擦拭玻璃杯。

沈梦雪坐在靠窗的位置,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往来的行人。

梁颂年将点好的千层蛋糕推到她面前,自己则背对着窗户坐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当沈梦雪用叉子轻轻切开千层蛋糕,奶油与水果的香气四溢时,街道对面一栋写字楼的顶层,一架高倍望远镜正对准他们的方向。

然而,望远镜后的人刚要举起相机,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所有监控画面被替换成一片雪花——沈家的黑客已经无声无息地掌控了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