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浮生重启录 > 第10章 剑在匣中鸣不平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后来的事,我是听风说的。

风说,陆将军凭密函破了敌阵,鞑靼人退了。

风说,他们把我埋在边关的土里,左手剑放在我身边。

但陆将军又把它挖了出来,供在祠堂里。

祠堂里很冷,比乱葬岗的夜还冷。

可每当月亮升起来,剑就会“嗡嗡”响,像有人在练剑。

守夜的老兵说,那是我的魂,还在守着这城墙,守着这土地。

扬州的孤坟上,真的种满了桃花。

每年春天,花开得像婉娘的笑。

有人说,看见过一个穿白裙的女子在坟前站着,风吹起她的头发,像要飞走。

而我呢?

我大概是化在了风里,化在了剑里。

每当有新兵拿起那柄左手剑,他们会觉得剑柄的弧度刚好嵌进掌心,血槽里的旧血好像还温着。

因为那是李家的魂,是婉娘的愿,是边关的风,也是我——李华,用命刻在剑上的字。

剑在匣中鸣,魂在风中行。

这江湖太冷,这世道太苦,但总有些东西,比剑更硬,比血更热。

比如恨,比如爱,比如……不死的魂。

祠堂里,左手剑静静躺在锦盒中。

剑身短三寸,剑柄长一寸,那道血槽里仿佛还凝着血,暗红发黑,像岁月的疤。

每当有风吹过,剑就会轻轻震颤,发出“嗡嗡”声,像在诉说什么,又像在哭泣。

祠堂里,左手剑静静躺在锦盒中。

某天,守夜的老兵指着剑鞘内侧一道新刻的细痕说:“去年除夕,有个戴帷帽的女子来过,她往剑旁放了枝桃花,临走前用银簪在鞘上刻了字。”

随同的一位新兵凑近细看,那痕迹极浅,却分明是“婉”字的起笔。

老兵叹道:“陆将军说,她就是当年从苏州地牢逃出来的婉娘,如今在扬州替人绣帕子,换钱给孤坟培土。”

远处扬州的桃花开了,白裙女子的身影隐在花树间,她抬手抚过墓碑,腕间银簪闪着光——那是祖母留给她的遗物,也是她刺破指尖写密信的信物。

新兵突然握紧剑,剑柄的弧度刚好嵌进他掌心,像嵌进十八口人的冤魂。

他是孤儿,被陆将军收养,左手天生比右手有力,握剑时总觉得那剑柄的弧度像是为他定做的。

他看着剑上模糊的“李”字,眼神里有敬仰,也有向往,像在看一个遥远的梦。

我听见风说,陆将军把剑供在祠堂时,曾对着剑鞘上的“李”字喝了整夜的酒。

“你爹当年教我用刀,说刀要快过仇恨,”他摸着剑槽里的血痕,声音比边关的风还哑,“可他自己的剑,却慢过了良心。”

一天夜里,新兵又来祠堂,刚拿起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喊杀声。

是小股鞑靼人偷袭,火把的光映在祠堂的窗户上,明明灭灭。

他来不及多想,拔出左手剑冲出祠堂时,鞑靼人的马刀正劈向伤兵的脖颈。

他左脚碾地旋身,左手剑划出父亲刻在剑鞘上的“逆鳞”弧线——剑刃擦着马刀内侧削断敌兵手腕,断手落地时,他突然听见剑槽里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像有人在耳边说“刺他腰眼”。

下一秒,剑尖已没入另一个敌兵的软甲缝隙,血溅在他袖口,和剑槽里的旧血一样温热。

他杀退了敌兵,回到祠堂,看着剑上的血,突然明白:剑魂未散,只是在等下一个人。

等一个像我一样的人,拿起它,去守护需要守护的人,去斩杀邪恶的敌。

或许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李家的人,但只要这柄剑还在,只要有人愿意为了家国握起它,李家的魂,婉娘的愿,就不会灭。

而我,李华,左手剑的主人,早已化作边关的风,太湖的月,和这柄剑融为一体。

剑在匣中鸣,魂在风中行。

陆将军临终前,将左手剑与半块兵符沉入太湖。

三年后,一个戴斗笠的少年在湖边拾到剑,剑柄血槽里渗出的血竟与他掌心纹路完美契合。

此刻扬州桃林的婉娘突然抬头,看见桃花瓣纷纷朝太湖方向飞去,像一场迟到的雪。

江湖从此多了个传说:左手剑未死,它在等下一个懂得 “守” 的人。

这,就是左手剑的故事,一个用血写就,用魂传承的故事。(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