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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屯口靠东边一片雪窝子里炸开了锅!火光“腾”地一下窜起老高,混着雪块子、冻土坷垃、碎石头,还有几个倒霉鬼子兵被炸飞的胳膊腿儿,全被一股子蛮横的气浪掀上了天!爆炸点边上几匹大马惊了,扯着脖子“咴咴”惨叫着,前蹄子高高扬起,把背上的骑兵狠狠甩了下来!

是老羊倌点的灶膛!

就在李云龙枪响的那一刹那,老羊倌像是被那声“打”字灌了顶,枯树皮一样抖个不停的手,猛地抓起一根带着点火星子的细柴禾,狠狠捅进了那个早就铺满干草、碎木屑的冰冷灶膛!

“轰隆!”埋在灶膛下头的土炸药,混着积了不知道多久的草木灰、干柴禾,一下子被点着了!威力虽然比不上正经炮弹,可那动静,那火光,那腾起的黑烟灰土,就在鬼子队伍最想不到的地方炸开了花!炸懵了!好几个鬼子兵以为屯子里埋伏了大部队,吓得调转枪口就往屯子里瞎放枪!

“八嘎!射击!射击!(日语)”那鬼子军官已经从最初的懵圈里回过神,趴在马鞍子上,挥着指挥刀,脸都扭曲了,指着西边山崖吼!他认准了真正的对手!

“哒哒哒哒——!”

“砰!砰!砰!”

歪把子机枪那像撕破麻袋似的点射声先响了!子弹跟泼水一样,劈头盖脸扫向土窝棚!打在窝棚前头那块大石头上,“叮叮当当”火花四溅,崩得碎石乱飞!子弹打在冰冷的石壁上,“噗噗”闷响,震得冻土块子簌簌往下掉!紧跟着,三八枪清脆的齐射也响了,子弹“嗖嗖”地从窝棚口钻进来,打在后面的石壁上,撞得人心惊肉跳!小小的土窝棚,像被狂风暴雨砸着的小破船,瞬间就被弹雨淹没了!

李云龙和赵刚在枪响的瞬间就把头死死缩了回来,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带起的风刮得脸皮生疼。卫生员整个人都趴在了二嘎身上,用身体当盾牌。

“操他姥姥的!机枪!”李云龙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背靠着石头墙,就凭感觉,猛地探出枪管,朝着大概的机枪位置,“砰”就是一枪!

这一枪混在鬼子的弹雨里,听着不显。可歪把子的点射声真停了一下,紧接着,更疯狂的扫射就报复似的泼了过来!

“哒哒哒哒——!”子弹全招呼在大石头上,崩起的石粉迷了李云龙的眼。他赶紧缩头,动作大了点,扯着伤腿,那股子钻心的疼让他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他死死咬着牙,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赵刚!看住鬼子步兵!别让他们散开包抄!”李云龙嘶哑地吼着,疼得声音都变了调。他得先弄死那挺该死的机枪!

赵刚没吭声,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跟刀子似的。趁着鬼子机枪被李云龙刚才那一枪引开火力的空档,他猛地探身!步枪稳稳架在石头缝里,准星瞬间套住一个猫着腰想从旁边绕过来的鬼子兵!

“砰!”枪身一震!远处那个土黄色的人影应声栽倒!

“好!”李云龙吼了一嗓子,趁着机枪火力被赵刚吸引过去的瞬间,再次咬牙探身!这回,他看清楚了!歪把子架在一段塌了半边的土墙后头,火舌喷吐着,射手的身影在火光里晃悠!

“给老子死!”李云龙低吼一声,手指稳稳扣下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去!土墙后头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机枪那烦人的嘶吼,终于哑巴了!

“机枪哑了!”窝棚外头传来王石头狂喜的破锣嗓子!

鬼子的攻势一下子卡了壳!步兵没了机枪压阵,往前冲的劲头立马泄了,纷纷找地方躲,朝着土窝棚这边瞎放枪。

“炸得好啊!老羊倌!”李云龙靠着石头墙,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冷汗把破棉袄都溻透了。腿上的伤口在刚才玩命折腾下又崩开了,血混着脓水,透过脏兮兮的绷带渗出来,把身下的雪都染红了。卫生员挣扎着想爬过来给他弄,被他一把推开。

“别管老子!看好二嘎!王石头!准备招呼骑兵!”李云龙的声音哑得厉害,透着一股子烧命似的疯劲。他眼珠子跟钉死了似的,盯着屯口方向。鬼子步兵是暂时被按住了,可那几个骑兵贼得很,刚才乱了一阵,现在又退到老远的地方,骑着马转圈圈,像闻着血腥味的野狗,在屯口外头溜达,找机会往里冲!领头那军官的马刀已经拔出来了,雪亮的刀片子,在火把底下闪着瘆人的寒光!

“狗日的…想冲坡道!”李云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得真真儿的,那骑兵军官的眼珠子,就死死盯着王石头他们藏身的那堆乱石头和刺条子,还有后面那条通上来的窄坡道!这是唯一能勉强走马的路!要是让骑兵冲进来,近身砍杀,他们这几个人,加上里头半死不活的二嘎,眨眼功夫就得被剁成肉酱!

“王石头!稳住!听老子口令!”李云龙扯着嗓子吼,手指头死死扣在冰冷的扳机上,手心全是汗。他必须等!等骑兵冲起来,冲到那堆埋着“铁西瓜”的乱石头跟前!

风雪好像小了点,可空气却沉得像灌了铅。屯口外头,鬼子军官高高举起的马刀,猛地向前一挥!

“驾!(日语)”几声厉喝响起!四匹大马像离弦的箭,“嗖”地就窜了出去!碗口大的铁蹄子凶悍地踏碎了地上的冰壳子和雪块子,卷起泥泞的雪浪,直扑那条狭窄的坡道入口!马蹄子砸地的声音跟打鼓似的,“咚!咚!咚!”,一下下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领头那匹高头大马,鼻孔喷着粗壮的白气,马脖子上的鬃毛在火光下甩动,四蹄翻飞,卷起的雪泥甩出老远。马背上的鬼子军官身体前倾,马刀斜指前方,脸上是狰狞的嗜血表情,仿佛已经看到土窝棚里那几个残兵被铁蹄踏碎的景象。后面三骑紧随其后,如同一个楔形的死亡箭头,撕裂风雪,直刺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