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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凭空搓出一颗邪帝舍利,别说找不到合适的玉石载体,单是其中蕴含的巨大真气量,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没人会平白无故消耗自己的真气注入玉石,除非是为了炫耀?

正因如此,邪帝舍利才如此珍贵,才令无数人垂涎。

隋朝覆灭、杨广身亡,加上傅采林师徒的死亡,杨公宝库的具体位置几乎成了谜。

即便仍有寻宝者在找,但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未来几十年内,宝库重见天日的概率不会超过一成。

然而,令陈凌惊讶的是,逍遥子交给天山童姥的这块玉石,竟能承载火工头陀与百损道人的真气。

虽经炼化提纯后,两人真气仅剩七成,但即便如此,这两股真气叠加,已能媲美一位巅峰大宗师的战力。

不仅如此,陈凌还能感受到,这块玉石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随着真气注入,玉石本质悄然变化,容纳上限持续提升。

果然,天人拿出的东西通常都非同小可。

说起来,他这个天人恐怕是最穷的了吧?

确认真气无泄漏后,陈凌重新看向天山童姥,感知到快速逼近的水母阴姬等五人,说道:“水母她们快到了,我也该离开了。”

“稍等。”陈凌的话让天山童姥心中一凛,虽不愿多言,却还是硬着头皮转过身,“你要去哪里?”

陈凌转身,眯着眼打量她,“你管得着吗?”

天山童姥身子微震,强压怒意,“我只是提醒你,即便火工头陀与百损道人已死,喀喇汗国尚有天人及石观音坐镇。

以你如今实力,恐怕此地仍难保全。”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即可。”

话音刚落,陈凌身形已然不见。

赴西行早成定局,他志在那传说中的天人境界。

天人虽不再依赖真气,但体内真元远超凡俗。

若能汲取那位天人的真元,或许能让秦梦瑶等人突破至大宗师之境。

届时吴王府中便可拥十位大宗师,放眼天下,又有谁能抗衡?

目送陈凌离去,天山童姥长舒一口气,虽未得明确答复,但她深知西域从此无虞。

此时,水母阴姬悄然现身,环顾四周后疑惑道:“人呢?”

“走了。”天山童姥以为她在问陈凌,随口答道。

水母阴姬双眸圆睁,“走了?火工头陀与百损道人怎会离开?莫非……”

“咳……”天山童姥险些再次气急攻心,惊疑地看着对方,“你是说他们俩?”

“不然还能是谁?”水母阴姬嘴角抽搐,“这里还有旁人不成?”

天山童姥咬牙盯住水母阴姬,“不然又如何?你为何而来?”

此刻水母阴姬方醒悟,恍然点头,“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死了,特意来寻尸,不想陈公子已至。

若真是这样,那火工头陀与百损道人怕是已经陨落了吧?”

天山童姥张了张嘴,本想教训水母阴姬,却因重伤作罢。

水母阴姬突然皱眉:\"陈公子为何来去匆匆?\"天山童姥闻言,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还不是你那张脸惹的祸。

\"

水母阴姬冷哼:\"巫行云,你敢动我就杀了你!\"她虽如此说,但也知容貌对女人至关重要,旁人轻易不敢提及。

天山童姥与水母阴姬多年姐妹情谊,彼此包容。

察觉梅兰竹菊靠近,天山童姥止住话语,深吸一口气:\"陈凌去了西域,那边乱局还需他处理。

\"

水母阴姬沉默片刻:\"灵鹫宫如何打算?重建否?\"天山童姥翻了个白眼:\"若非灵鹫宫,我早走了,何必在此等死?\"

水母阴姬点头:\"待重建完成,我去祝贺,不过我得先行一步。

\"天山童姥震惊:\"你要舍弃神水宫?\"

天山童姥难以置信地看着水母阴姬:\"你竟放弃神水宫?\"这并非无端猜测,对天山童姥而言,灵鹫宫是命脉,而神水宫于水母阴姬同样重要,甚至更为关键。

毕竟灵鹫宫不过是她为对抗李秋水所建,兼以避无崖子。

可水母阴姬与众不同,她不仅创立了神水宫,还因神水宫结识了相伴一生的雄娘子,并育有一女司徒静。

尽管雄娘子下落不明,神水宫却留存了水母阴姬大半生的记忆。

然而,此刻她突然决定离去,这让天山童姥和梅兰竹菊都难以理解。

水母阴姬带着笑意看向天山童姥,这位可视为挚友的女人:“是啊,有些事终究要放下……”

即便如此,天山童姥仍从她的眼中察觉到一丝挥之不去的哀伤。

意识到这一点,天山童姥恍然大悟:雄娘子已逝,音讯全无;司徒静因怀上无花的孩子而惨遭不幸。

神水宫满载着水母阴姬的回忆,却也成了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痛。

若非喀喇汗国摧毁神水宫,水母阴姬或许会继续留在西域,但如今宫内空无一人,甚至被毁坏殆尽,留在此地已毫无意义。

水母阴姬的话刚落,峡谷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约莫一盏茶工夫后,天山童姥长舒一口气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再挽留你了,说实话,我也渴望自由自在地离开这里……”

说这话时,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向往与期待。

在这儿虽有诸多牵绊,但也囚禁了她的一生。

从三十岁到九十七岁,整整六十七年。

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活到这般年纪?而她却在灵鹫宫蹉跎了漫长岁月。

李秋水、无崖子……往昔师门中的手足至亲,如今或死或散,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留在这里的初衷究竟是什么,也许仅仅是为了让一切停留在原点罢了。

这里她已住惯,她无根无源,不知父母家乡,自无所谓落叶归根。

昔日逍遥派旧地,也因师弟妹星散而湮灭。

水母阴姬笑着拍拍她肩:\"我又非死了,何必这般感伤?\"

\"???\" 天山童姥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也对,你打算去哪儿?\"

水母阴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早该走了,只是从前总有些放不下的事……\"

\"去哪儿?\" 天山童姥猛然转头:\"大明?\"

\"咦?你怎么知道?\" 水母阴姬略显惊讶地看看天山童姥,随即恍然大悟:\"也是,除了大明,我也无处可去。

行了,这就告辞!\"

话音刚落,水母阴姬转身欲走,却被天山童姥伸手按住肩:\"想走?没那么简单。

我为引开火工头陀,身负重伤,你不留下替我疗伤?\"

\"滚!\" 水母阴姬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陈公子已帮你疏通经脉,稳住真气,你现在不过皮外伤罢了,装什么可怜?\"

此言一出,梅兰竹菊笑得直不起腰。

天山童姥瞪了四人一眼,对水母阴姬努努嘴:\"那好吧,祝你一路顺风?或者……别死得太快?\"

此话一出,水母阴姬差点当场与天山童姥决斗。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毕竟天山童姥虽外表无大碍,内伤却不轻,再战恐危及性命。

尽管要离去,对天山童姥这朋友,水母阴姬仍感不舍。

轻轻点头:\"我会紧随你后,这次真的走了!\"

天山童姥轻哼一声,下一瞬,水母阴姬已悄然隐没于原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天山童姥深吸一口气,随即转身,目光落在梅兰竹菊身上。

四名侍女立刻察觉气氛不对,赶忙围到她身旁,有人为其捏肩,有人轻捶背部。

“姥姥,我们错了!”

“姥姥……”

天山童姥嘴角微抽,终究未再苛责。

若非她们擅作主张,她或许早已丧命。

但她仍轻轻拍了四人的头,说道:“好了,快带我去天山,我要闭关调养!”

“是!”梅兰竹菊齐声应答,扶着天山童姥飞速朝灵鹫宫方向而去。

另一边,刚走出天山领地的陈凌,又被莫名情绪扰乱。

……

“你为何跟踪我?”

西域山路上,陈凌跨坐马上,眼神冰冷,充满杀意,注视着面前焕然一新的阿紫。

不错,这正是先前相遇的阿紫。

从他们分开之处至此,有三十里之遥,而他前往西域纯属临时决定,因此除了认为自己被跟踪外,想不出别的可能。

缘分?休提!他宁可与水母阴姬那类怪异之人有所交集,也不愿与眼前女子纠缠。

毕竟阿紫性格自私、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简直毫无底线。

按照原剧情,游坦之对她百依百顺,她却只当他工具,说用就用,说弃就弃!

即便后来她挖出双眼,又如何?游坦之因她而亡,阿紫却为乔峰赴死,立场虽异,却将人性丑陋面展现无遗。

诚然,这一切源于她自幼受丁春秋欺凌,但陈凌已多次宽容,屡次放过她,如今……

阿紫见陈凌目光冰冷,不禁浑身一颤,慌忙辩解:\"我没跟着你,我是要回星宿海,哪知会在这遇到你?\"

陈凌审视着她的双眼,发现这次她的眼神清澈无瑕。

虽然语气紧张,却显出真实的恐惧,而非撒谎者的虚伪。

\"星宿海还有活人?\"陈凌松了口气,只要没跟踪就好。

他对毁掉段誉的亲人并不介意,但段誉的妹妹身份特殊。

阿紫神情恍惚地摇头:\"我不知道,自幼长在星宿海,现在不知该往何处。

\"说着泪如雨下。

陈凌跳下马,递给她缰绳:\"若无去处,我指点你一处。

\"阿紫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惊喜与畏惧交织。

陈凌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在一眼间流露这么多情感。

几次欲问又止,终究不敢开口。

当他以为只是玩笑时,陈凌却说:\"去南阳小镜湖找阮星竹,找到她你就安定下来了。

\"

阿紫震惊得浑身发抖:\"陈公子,为何?\"陈凌轻笑:\"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

陈凌话音刚落,阿紫顿时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亲娘?她从未听闻。

自记事起,阿紫就在星宿海中长大,四周尽是自私自利的同门,还有一个视她为玩物的师父丁春秋。

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像刺猬般浑身是刺,防备着每个人的算计。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每日战战兢兢,害怕何时会被暗算,又担心丁春秋哪天心情不好一掌结束她的性命。

关于父母,阿紫从未奢望过。

或许在她潜意识里,他们早已命丧丁春秋之手。

她认定自己是被丁春秋掳来的孤女,也因此对师父毫无感情。

否则,仅凭养育之恩,她便已无以为报。

但此刻,陈凌竟告诉她尚有母亲,还能像别的孩子般依偎在娘亲怀里撒娇?这简直荒谬至极。

尽管想反驳,可陈凌身份何其尊贵——大明吴王,天人境界强者。

他们仅两度相遇,他有何必要欺骗?

阿紫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却被陈凌打断:\"我要去西域,没空多说。

到小镜湖后,一切自会明白。

但我得警告你,把那些锋芒藏起来,不然你根本撑不到那里!\"

话毕,人已不见,唯余阿紫愣立原地,手中缰绳紧握,陷入深深的迷茫……

两天后。

星宿海。

陈凌手持折扇,悠然步入这片令整个西域避之不及的禁地。

确实,星宿海不仅在中原声名狼藉,就连西域也对其避之不及,甚至可以说是心生畏惧。

并非这里的人修为如何高深,单凭一个仅有半步宗师实力的丁春秋,便能称霸星宿海,自号星宿老仙,就足以证明这里的武学造诣之低。

之所以让人反感乃至惧怕,全因这片区域是整个西域毒性最强之地。

不仅人人精通毒术,星宿海中的毒物种类与数量也是最多。

比起星宿海,白驼山庄简直不值一提。

说句直白的话,即便是大宗师级别的强者闯入星宿海,稍有不慎也可能中招,虽不至于丧命,但重创却是难免。

这也正是丁春秋能在星宿海肆意妄为多年无人问津的原因。

一方面有失身份,另一方面星宿海的独特性也让大宗师们不愿涉足。

陈凌未曾目睹过丁春秋在星宿海时的情景,可如今,这片区域显得格外萧条。

他深入二十里,却不见一人。

倒是各种毒物映入眼帘,更有不少奇珍异兽,像段誉吞食过的莽牯朱蛤,以及游坦之无意间得到的千年冰蚕。

至于蜈蚣、蜘蛛、蝎子之类更是随处可见,每一处的数量都十分惊人,有密集恐惧症者若来此,不用毒物攻击,光是看着就能被吓死。

咯吱……咯吱……

脚步声轻缓地回荡于这片被毒物占据的土地上,每迈一步,无数毒物便朝他聚拢。

然而,这些毒物无法靠近陈凌三米范围,一旦触及此处,便会被强大的先天罡气绞成碎片,不留痕迹。

如此……

直至黄昏时分,陈凌终于抵达一座宏伟殿宇前。

星宿海深处,上百座建筑如迷宫般密集排列,宛如微缩宫殿。

亭台楼阁、花园水池一应俱全,唯独少了潺潺流水,就连水池也干涸得不见一滴。

陈凌站在殿前,唇角微扬,似笑非笑:“躲到现在,不觉得累吗?”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突现,皱眉质问:“你是谁?为何闯入?”

陈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红衣妇人,轻摇手中折扇,“为何来此不便相告,你又是谁?问话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妇人凝视片刻,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心头一凛。

星宿海岂是寻常之地?即便大宗师涉足,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剧毒。

眼前这年轻人看似年轻,却能安然至此,显然修为远超自己。

妇人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我名李琦。”

“李琦?”陈凌心中满是疑惑。

他对江湖顶尖人物略知一二,虽不能全然记得,但大多有所耳闻。

然而,这李琦却是头一遭听说,更别说是一位大宗师。

星宿海。

听着李琦的话语落下,陈凌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变。

李琦察觉到陈凌的变化,还没缓过神来,就感到自身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朝陈凌飞速汇聚。

李琦瞪大双眼,语气沉稳:“你……你是陈凌?”

除了陈凌,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掌握这般吸人功力的秘技。

虽然过去有朱无视,但他的骨灰早已被陈凌扬散;至于无崖子和《北冥神功》,那更是尘封多年的传说,况且三十年前他就已销声匿迹,再无人见过。

除上述二人外,另有一人亦能吸取他人功力。

此座宫殿正是其旧居,她此番前来,意在寻觅藏于星宿海的秘籍,可惜至今未果。

丁春秋的化功虽源于北冥神功,却仅能毁人修为,而非汲取功力。

陈凌淡然注视眼前妇人,体内真元不断将吸纳的真气提炼净化,储于内衫中的白玉中。

妇人功力渐失,瞬息间衰老至极,转眼已成满头银发的老妪。

直至此刻,陈凌方收回气息,说道:“无论你是谁,竟敢对我施术,代价定是你难以承受。”

妇人震惊地凝视陈凌,忽有所悟,忙伸手触面,触到脸上皱纹时,顿时疯狂,不顾双方差距,怒斥:“士可杀不可辱,陈凌,汝岂配称天人!”

陈凌冷笑不已:“士可杀不可辱?汝也算士?李琦……呵,李琦……”

喃喃数语后,陈凌骤然愣住,随即放声大笑:“李琦……原来是你,闻名遐迩的石观音!”

不错,陈凌忆起往事。

石观音原为黄山世家唯一遗孤,名唤李琦。

因华山七派灭其家族,她被迫东渡东瀛,邂逅天枫十四郎,育有无花与南宫灵二子。

然李琦因灭门之仇早已心性扭曲,诞下二子后即弃家归中原,彼时实力已达巅峰。

华山七派于一月之内被尽数屠戮,仅余华山一派存世。

李琦并未停歇,逃离中原后,很快以“石观音”之名扬西域,仅十余年便声名鹊起。

中原并非久留之地,因高手如云,宗师级人物众多,甚至还有大宗师坐镇。

彼时仅达宗师初期的李琦,唯恐招惹是非,遂远赴西域。

天枫十四郎带无花与南宫灵入中原比试,未必无意间寻访石观音,可惜直至离世,也未再见其面。

如今南宫灵已逝,无花下落不明,少林一别后再无消息。

陈凌目光扫向石观音,沉声道:“无花是否寻你而来?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