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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城内的营地里,方信羽等人齐聚在营帐中,众人面面相觑,讨论着今天的战局。

自从入城之后,守城有地方的镇军、镇东军,甚至是护京南军这三支正规军在,方信羽等人的义军,就和城内被临时动员起来的民兵预备役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果说非要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抵上就是装备间的差距,以及,主将身份上的差距。

因此,虽然城外头打的一片火热,又是临阵斩将,又是大火烧营什么的,可是传到方信羽等义军首领的耳朵里,也就只剩下听个乐呵了。

于是,心有不甘的庄怀、程无咎两人每天是啥事也不干,就往方信羽的大营里钻,想要从范增的嘴里,抠出些有用的论对。

“唉,真的是憋屈,这两日正是城下大战的时候,结果咱们却是只能枯坐在营地中,连个看热闹的机会都没有,早知如此,说什么我都不同意入城。”程无咎一脸可惜的说着,手掌重重地拍在膝盖上。

“呵呵,程大傻子,难道你就不怕落得个违抗军令,被岐伯源给撵回天京城去吗?”庄怀嘲笑道,不过话语间也充满了对岐伯源的安排的不满。

方信羽轻叹口气,安抚两人道:“两位大哥,这两天你们天天都跑到我这营帐里来,不是攻讦上官,就是中伤大将军的,我只是个卢氏门生而已,真的得罪不起你们嘴里的那些人!”

程无咎、庄怀两人俱是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端起案前的茶碗,索然无味的喝着茶水。

放下茶碗,程无咎忽然说道:“范先生呢,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他呀?”

方信羽无语的瞥了程无咎一眼,没好气道:“亚父说他耳朵疼,需要静养,我便让真田信之陪着他去城中看病休养去了。”

庄怀脸上露出些尴尬的表情,心知所谓的耳朵疼是故意用来寒碜自己两人的,谁让他们两个这两天天天跑过来叨扰范增,问这问那的,都是些没有依据的揣测,搁谁谁都烦。

程无咎倒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还十分关切的问道:“范先生没什么大碍吧,人老了,精神气也衰微了,容易招惹邪祟,千万是病不得,万一病了,那可就是大病,轻易是好不了的。”

听得方信羽牙痒痒,只想抽他,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武国公府的小公爷,嘴怎么这么碎呢!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方信羽还是极力保持着温和的语气,说道:“不妨事,只是军中待得时间长了,受不了打扰,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无咎埋怨道:“方兄弟,不是做大哥的说你,范先生已经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再让他操劳了,这军中啊......”

“够了,程大哥,还是说说你今天来又是要干嘛的吧!”一时没有忍住的方信羽两眼喷火的说道。

程无咎瘪瘪嘴,两手一摊,叹息道:“行了行了,都是为你好,我才说这些,结果还不爱听,做人真是好难呐!”

随后话锋一转,散漫的撑在地上,后仰着说道:“范先生不在,也没什么好聊的了,要不然,我给你们说说天京城北城奇闻轶事如何,我跟你们说,那北城真不愧是天下奴隶贸易最为繁盛之所,啧啧啧,那里面猎奇的事情,可都是重口味!”

“够了,程大傻子,我现在没空听你的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秘闻!”实在是受不了的庄怀,怒吼道。

震得程无咎一愣一愣的,只能撇嘴低声道:“不想听就不想听嘛,用得着生这么大的火吗?”

平复下来的庄怀,重又恢复冷静,出言道:“今天大战的消息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神刀军不愧是天下精锐,以三千人之力,直杀得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镇东军也不愧‘镇东’二字,一万人的大军,竟然能抵住白莲教三十万的大军强攻,丝毫不落下风。”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岐伯源那家伙竟然在许昌大营里藏了这么多的引火之物,一把大火烧下去,瞬间将白莲教的前部,少说几万人付之一炬,实在是厉害!”

“我等在许昌大营里驻扎了那么长时间,竟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更无半点的察觉,岐伯源不愧是关东名将!”

夸赞之后,庄怀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忧心,“可是,虽然这一把大火烧得漂亮,如今我军却是全部龟缩在许昌城内,失了内外相结的优势,接下来,大概就要面对近百万白莲教大军的攻城。”

“真的能守下来吗?”

方信羽轻笑了一声,自己跟在范增的身边这么长时间,每日都被范增强迫着看书学习,虽然还远达不到范增水平的一半,但是却也隐隐对于岐伯源的打算有些猜测。

“庄大哥,小弟倒是对于大将军的做法有些揣测,不如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庄怀闻言,眉头一挑,看向方信羽,心里有些狐疑,不过想起来之前在临颍县时,就是方信羽的出谋划策,这才生擒了白笑岩,击破了人数远超自己等人的白莲教乱军。

虽然内心深处对于方信羽竟然能够揣测到关东名将、镇东大将军岐伯源的军策依旧有些怀疑,但还是十分好奇,因而出声问道:“方兄弟有何推测,不妨说出来,大家品评一二。”

程无咎也是立刻来了兴致,嚷嚷着:“就是就是,快说出来,大家一起琢磨琢磨!”

他倒是没有庄怀那么多的心思,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方信羽跟在范增身边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头猪也应该有些长进吧!

方信羽轻轻的咳嗽一下,清了清喉咙里本就不存在的痰,开口说道:“白莲教大军兵力近乎百万之众,更兼法主莲如亲临战线,敌军士气正盛,势不可挡。”

“若是单纯的守城,则我军将士面对气焰冲天的百万白莲教大军,难免会心生恐惧,士气低迷,所谓‘惴堕之城,不可久守’,说的就是咱们现在所面临的境况!”

“于是大将军第一日,派出青雷太岁·骁骑将军出阵挑战,临战斩杀敌将而还,削白莲教一分气势,而增我军一分士气。”

“又令神刀军、镇东军与白莲教兵战,杀得一片尸山血海,又削白莲教一分气势,而增我军一分士气。”

“等到许昌城下大营一把大火,烧死、烧绝数万白莲教贼兵,再削白莲教一分气势,而增我军一分士气。”

“如此两日间,大将军便已设计,三削敌军气势,而我军则平增三分士气。敌军锐气已挫,而我军士气正盛,再来守城,就容易得多了。”

庄怀若有所思,而程无咎却直言道:“这岐伯源又是如何料定白莲教一定会出战,而不是坚守壁垒,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攻城?”

方信羽闻言有些诧异地望向程无咎,原以为这个疑惑应该是庄怀提出来才对,没想到却是程无咎率先问了出来。

还不等方信羽解答程无咎的疑惑,庄怀似乎想通了什么关节一样,恍然大悟道:“百万大军,气焰冲天,其内里必生贪墯之心,第一日的挑战,白莲教竟然派人出战,便是明证!”

“而贪墯之心一起,战局就不再如白莲教将帅所预料的一般的行进,一步错,则步步错!”

这回,方信羽却是真的吃惊了,看来这段时间里成长的人不只是自己。

随后方信羽内里又是自嘲的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生出一份骄纵之心,竟然觉得自己能够俯视庄怀这样的豪门精英子弟了。

还真是危险啊!

至少,现在,这不是自己应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