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卿弹弓好用且威力还不小,见乐游惊讶顿时就有些得意,“厉害吧,我淘来的,当时还花了我一个月的月钱,这弹弓小巧结实,准头很不错。”
“既然表妹喜欢,那就送给表妹了。”
乐游打趣,“不是刚才就送给我了吗?”
谢之卿尴尬的搔后脑勺,谢齐欢在一旁窃笑,乐游笑眯眯的把玩着弹弓,这时谢之行也回来了,将两本泛黄的书给了乐游,“给。”
乐游接过翻看,“就是我祖父的笔记,多谢你表哥,还以为再见不到了,没想到会被表哥买下。”
“不客气。”
谢之行挺高兴,总算是将礼物给送到人心口上了。
“表哥也是教书先生?”
这话问的谢之行有些尴尬,“那倒不是,全家人就是学识最差,本来想学着人做买卖,结果也不是那块料,不怕表妹笑话,我是一事无成。”
乐游笑道:“不着急,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念书和做买卖两条路。”
“可祖父还是希望我念书。”
谢之行很无奈,“可我是真不喜欢,念不进去,当年去考秀才都是侥幸过的。”
乐游嘴角一抽,忽然觉得人家的念不进去书和她想的不一样,“表哥还是秀才?”
谢之行不好意思,谢齐欢说了,“表妹别听大哥胡说,祖父都说他是家里最有念书天分的人,当年一下场就是平西第一,按理早该再进一步了,祖父都说他学识早够了,偏他不愿意。”
“这回到了京城可由不得他,祖父说下次科考家里能下场的都要下场。”
乐游回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合理怀疑谢之行方才说的那些事是反向炫耀。
这一窝的读书人,太坏了。
“表姐,你读书也很好?”
谢齐欢笑道:“我读书好不好也不重要,左右不能去科考,但我的丹青还不错,要不要给你画一张?”
“好呀好呀。”
谢之卿举手,“我去把颜料给你们拿来。”
谢之行说他画景还行,“你们画好了我给你们添点景致。“
谢齐珍很着急,她不怎么会作画,“我...我给你们冲泡花茶。”
兄妹几个一阵忙碌,园子里就支起了画桌,笔墨颜料齐备,乐游摆好了姿势,谢齐欢只是看了一眼便离了笔。
前来看了一眼的谢慎回了前厅,“正在作画呢,家里这几个平日里就是闲不住的,凑在一起说不完的话,耍不完的名堂。”
“那是好事,可见兄妹几个亲近。”
谢轻容笑得见眉不见眼,将乐游送的礼全数看过的谢老夫人有些不安,“都太贵重了,别说是现在的我们,就是当年父亲还在的时候府中也没这么多好东西。”
“何况那东平郡王和县主都不在府中,乐游还是个孩子,就这样将东西送来了,以后...”
“大嫂。”
谢轻容打断了她,“那孩子送这么些东西过来也没提早和我说,但都送来了就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且这些东西在我们看来贵重无比,但在她眼中不过是寻常物件。”
“东平郡王父女都是豁达之人,不会在意这些,你就安心收下。”
“话是这么说,这不是没法还礼嘛。”
谢老夫人可真愁,谢轻容笑道:“礼物在心意,不在贵重,且谢家会留在京城,以后未必没有造化,能帮上那丫头的机会也是有的,不争这一时长短。”
谢云松很赞同这话,“也不用比着她的贺礼来,你不是也给她准备了见面礼吗,也是用心准备。”
“大妹说的对,以后有机会还。”
“对比与还礼,该要担心的是晋文昌。”
谢云松以为晋文昌也是读书人,多少应该有些读书人的风骨,结果风骨没有,无耻下作倒是一样不缺。
“此人能屈能伸满腹算计又擅伪装,若非你提早得知了当年之事,勘破内情,后果不堪设想。”
谢轻容心情沉重,上辈子可不就是被算计到体无完肤?
“你要小心,不要露出破绽,不能让他对你起疑,爬到今日之地位,他若想要反扑报复,你没太大胜算。”
仅仅是说了几句话,谢云松就看出了晋文昌的危险。
谢轻容有些庆幸自己认清现实早一步给晋文昌下了慢性毒,论阴险毒辣她不是晋文昌的对手,“我一直都很小心,另外我当年生的那个孩子也有了眉目,本想早些相认又怕打草惊蛇,若非为了飒飒,我断不会容忍他继续活着。”
谢云松长叹一声,“过几日我准备拜访些文人,家里的几个儿郎念书已有火候,再有两个月就能继续下场,在这之前我要再请几个人提点他们。”
谢家还有两个孙儿在学院念书,并未跟着一起上京,但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能抵达。
那是谢家的希望。
“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家人也没客气,他们此番回京有谢轻容提前做好了各种准备,省去了他们许多的功夫,如今什么都不缺,自当全心备考。
谢家回京的消息很快就在各家传开,当年谢家之事又被许多人翻出来津津乐道,有人说谢家人都是醉心学文之人,有些人说谢家人中正,也有人说谢家可是回来沾光的,什么说法都有,但作为当事人的谢家关了宅子的大门,将一切流言蜚语都隔绝在外,谢家儿郎来京的第三天就已经开始为科考做准备。
女眷们则是关着门学规矩和了解京中动向,在他们没有准备好之前不会轻易出门。
郡王府,得知谢家不设宴,长公主有些好奇,还以为谢轻容忙活这么久,是要将谢家再次推到人前。
谢轻容摇了头,“兄长他们有自己的打算,我不会强加干涉。”
“您不多住几日?”
“想住,但住不下去了。”
长公主叹息,随着她保媒成功,皇族中越来越多的姑娘和儿郎被送到她跟前,几个侄子也不消停,让好好的郡王府整日忙的像个菜市场。
“放心吧,就眼下这情况我那公主府也不会冷清,只要我愿意,能日日摆宴。“
她说的无奈,但明显能看出即便这样她也比住在半山腰开怀,谢轻容也不留她,“得闲了我到公主府去给你请安。”
“你这话说的,我住郡王府也没见你日日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