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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姩回家后锁好门,又画了几张图样早早睡了。

清晨在节日的香味中醒来,给自己蒸了粿里,煮了甜米酒。

饭后换了一身草绿色劳动布中号工作服,系上牛皮腰带,穿上高帮解放鞋,带了一小捆尼龙绳,腰带上别着砍柴刀,早早出门上山游荡。

砍点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开这个热闹的节日县城,去山上走走。

在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单身的人好像有罪。

赵小姩心里不否定家庭的重要性,但是也不想随随便便地再成家。

让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活,除非这个本质善良正直,且自己对这个人万分信任,否则真的是危险至极。

走到城外的梅花山坡上,看山岭绵延,绿树葱葱,野花浅浅随处开,一切都充满着生机和野趣,不由得又沿着山路往深里走了走,走出梅花山,到了卧牛山。

现在离城已经很远了。赵小年站在山顶上,回望远处开阔山谷里的县城,曾经隐约还能听见城里的人欢马叫远去了,万丈红尘留在了身后。

此处只有小小的几个村落藏在山谷里,淡淡的炊烟飘起,隐入丛林,混进水雾中消失不见。

红石山上只余草的青,树的绿,花的香,鸟儿的欢鸣。

赵小姩找了一块平整的巨石,坐下休息,巨石被阳光晒得温热,她顺势躺了下来。

看高天上流云是一种享受,柔软的春风轻轻拂上面颊,风里混合着很多山野的气息。

这样似梦似幻的放松,对赵小姩来讲好像是第一次。

草丛里嘤嘤的虫鸣,不知在哼唱着什么样的古老曲调,几只小小的粉蝶围着赵小姩飞了一圈又飞走了。

一切如此静谧,幽深美好,暖阳晒得脸颊发热,赵小姩心想休息够了,就往回走,一路砍些枯柴带回去。

春风变换了方向,风里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淡淡的汗臭味,真的是人的味道!

心里一慌,赵小姩立刻坐了起来,手按在了砍刀柄上。

一个年轻女人进山,手里要是没有一把利器壮胆,是不敢走这么远的。

赵小姩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辨别风里的味道。

除了汗臭味,好像还有血味。

莫非是谁踩进了陷阱?

怎么没有呼救声呢?

带着疑问,赵小年循着味道去找来源。

往东南方向走了数十米,在老杜鹃树下,山茱萸旁边有一个深沟,里面斜躺着一个男人,看样子是从巨石边缘滚落下去的。

赵小姩在上面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仗着胆子大,斜侧着身子,扯着一截老藤,赵小年慢慢地挪到了男子身边,男子穿一身军绿色的旧衣服,可能还是一个当兵的。

不敢随意搬动他,赵小姩在他脸上试了试,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但是这个人非常瘦。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内伤,赵小姩只好到附近的一个小村里去找人来帮忙。

快步跑进村,遇见一人就询问村长家的地址。

精壮黝黑的汉子看一眼赵小姩,说他自己就是这个自然村的队长。

赵小姩也报上自己的公职身份。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后都有了成算。

赵小姩微笑拜年,从兜里掏出几个小红包,分给了围上来的小孩子。

精壮黝黑的汉子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了,路旁灶房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笑着拉赵小姩上堂屋里坐下吃茶吃麻饼,毕竟人家给了自己家孩子红包。

这户人家姓芦,村子叫芦家边。

赵小姩请芦队长找几个人去山里救人,芦队长说:“你说的那个汉子,在我们村子周围晃荡了好久,可能是摔昏在石头下面了。”

赵小姩很吃惊,随口就问了出来:“你们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

“那他靠什么活呢?”

“不知道,山里也能打猎的,也有野果子,一时半会饿不死人。”

“没有谁和他说过话吗?”

“没有,他也没有到谁家讨过饭。”

“卢队长,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抬一个竹床过去,找两个人把他搬上来,给帮忙抬到县城里,费用我来出。”

“不用这么麻烦的,过了前面的神仙桥,再走二里山路,就有一个道观,里面的道长懂医,我们这里的人生病都是上他那里拿草药的,抬到县城要十里路 ,太远了,划不来。”

“道观里的道长也会接骨头吗?那个男人大概摔断骨头了。”

“会的,我们这里除了女人生孩子,有毛病都是去找道观里讨要草药。背些米过去就抵药钱了。”

“这样吧,我从你家买一袋米,再把你家的鸡蛋买了,一起送到道观里,如果道长不收人,就麻烦你们帮我抬到县城,我肯定会付费用的。”

“放心吧,张道长人很好的,肯定会救人,带米和蛋过去就行,如果是腿断了,这人可能还要在道观里养一阵子。”

“那你们过去抬人,我一人给你们2块钱可以吧?”

“嗯,这倒不用,毕竟是救人的事情,路也不远,就不用你出钱了,不过米钱你得……”

赵小姩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芦队长,说全买米和蛋,让他看着给。

年轻女人收下钱就到后面去装米和蛋,收拾竹床。

芦队长出去一会儿,带回来三个年轻汉子,四人抬着竹床和铺盖,背着米,跟着赵小姩往受伤的男人那里走。

人多力量大,几人设法把摔晕过去的汉子从石头山下抬了上来,放在旧竹床上,盖上一床旧棉被。

看着枯瘦的男人,赵小姩感觉这人不光断了骨头,大概还是饿晕了,自己买的这半篮子鸡蛋还是有用处的。

几个汉子健步如飞,二里山路不在话下,很快就抬着受伤的男人到了道观门口,破旧的道观让赵小姩眉头一皱。

这里也仅仅是能遮风避雨而已吧!

一个小道长出来,看到他们带着受伤的汉子,检查了一番,说是能治,但是师父去深山里采药了,不知几时能回,他一人照顾不过来。

好像为了印证小道长的话,屋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道观里怎么会有孩子?

道长急忙解释,这是上次采药在山里捡回来的女婴,也不知是谁家丢弃的。

说罢,眼睛盯着芦家边的这几个男人。

几个汉子纷纷低头,顾左右而言他。

赵小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丢弃的女婴大概就是这附近村庄的人扔的,芦家边的人肯定知道内情,现在装不知道罢了。

看起来淳朴的山民也有魔鬼的一面,人心复杂,赵小姩只想快速解决问题。

既然受伤的男人能够得到安置和治疗,就让他留在道观里慢慢养,至于那个小女婴,干脆自己抱回去送到福利院。

赵小姩把自己的想法和小道长说了,小道长立马就同意了,实在是小孩子太难照顾,光喝米汤也是不行的。

米和蛋留下,赵小姩报了自己在县城的地址,说如果钱不够,就让小道长到县城找自己要。

小道长给刚睡醒的女婴换了尿布,用奶瓶装了米汤,把孩子抱给了赵小姩,赵小姩把兜里的钱都留给了小道长,抱着孩子就离开了。

至于那个受伤的男人,她相信道观里会管。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赵小姩抱着婴儿一路疾驰回到了梦泽县城。

着西斜的日头,感觉自己这一天过得特别不真实。

只有咕咕响的肚子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

怀里的婴儿吃饱后就睡着了,睡了一路,到了常喆家门口醒来,哭了。

赵小姩累得两腿发酸,赶紧进了常喆家,先吃饱肚子再想办法安顿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