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既然这般明白,当初,又为何要抢夺我的夫君呢?”
一句话,将白蓁蓁都问愣了。
她起了身来,喃喃道:“我何时抢了姐姐的夫君?不对——”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姐姐何时成了婚呢?”
“……”
叶归荑也自知失言。
她按着白蓁蓁重新躺下,道:“是我做的一个梦。
“梦中,我嫁了个将军——”
她将前世种种隐去姓名,简略地同白蓁蓁讲了一遍。
白蓁蓁听着听着,笑了。
“你笑什么?”
白蓁蓁笑道:“我心有大义,却也有绕指柔。”
“能让我不惜抢夺的定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却绝不是一个会背信弃义的小人!
“只是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或许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也说不定。
“难道世间法则,只允许男子利用女人不成吗?”
她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抱着酒坛子翻了个身,便睡过去了。
“顶天立地的英雄吗……”
叶归荑咀嚼着白蓁蓁的话,有些惊诧。
今生顺利与齐修远定了亲事,白蓁蓁却不见有多开心,反倒愈发闷闷不乐,每每问起来,都是在屋中绣着嫁衣,门都不愿出。
可她分明记得白蓁蓁提及保家卫国,用兵之道时,双目湛亮。
前世,白蓁蓁与齐修远的情愫也生于她偷溜去战场之时来着……
叶归荑忽然灵光一闪。
难不成——
白蓁蓁喜欢的本就不是齐修远,而是齐将军?
她的酒醒了大半。
她怔怔地看着身侧熟睡的白蓁蓁。
白蓁蓁的话在耳畔久久不散。
“我心有大义,却也有绕指柔!
“只是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心里没来由地有了想法。
她随口将剩下的酒液饮下,任由铺天盖地的醉意侵占自己的大脑。
姐妹两人是偷溜到山坡的。
因此她浑然不知,此刻山下已乱了套。
侯府千金丢了,一丢丢了两个,此事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拿着火把,几乎搜遍了校验场,却都没想到二人会躲到杳无人烟的山坡处。
等到萧玉珩领着焦急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林芝雅赶来的时候,两人已亲热地抱着酒坛子,沉沉地睡过去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简直是哭笑不得。
校验场都快被翻个底朝天了。
她二人倒是几乎要在此处成仙了。
萧玉珩和林芝雅分别上前扶住了两人。
叶归荑觉睡得浅,被一碰便一个激灵惊醒,却没有醒酒。
反倒是看到了萧玉珩后见了鬼似的,向后退了两步,躲得老远。
“你来做什么?”
萧玉珩:“……”
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然挨了叶归荑的耳光现在还依旧肿着一块,但好歹他容色过人,应当也未曾有损才是。
她至于如此反应?
他冷了语调:“做什么?自然是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
叶归荑懵懂地嚼着这句话,似是不知他话中何意。
她歪着头,带着醉意的双目湛亮似天上星子。
“阿兄,你是我的阿兄,弟媳与你实在授受不亲。”
“好好好,授受不亲,授受不亲。”
萧玉珩敷衍地哄她:“我们先回家,再讨论是否授受不亲,好不好?”
“不好!”
叶归荑却似是忽然动了气一般。
她伸手扯住萧玉珩的衣领。
“阿兄,这份无礼,也该轮到我了!”
不等萧玉珩反应,她便已压着萧玉珩,欺身而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带着醉意的吻。
萧玉珩浑身紧绷,气血上涌。
当着林芝雅的面,被叶归荑强吻。
他尴尬不已,搂着叶归荑的腰身想将她推开。
但叶归荑哪里肯,反而愈发加深了这个吻。
林芝雅目瞪口呆。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后赶紧掩住双目。
“啊呀,我的眼睛被沙子迷住了,看不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她捂着眼睛,抱着熟睡不醒的白蓁蓁就是一个脚底抹油。
却又忍不住顺着指缝偷看。
萧玉珩好不容易才推开叶归荑。
他长舒了口气,将叶归荑扛在肩头,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半分痕迹,才带着叶归荑下了山坡。
半路上,肩头的少女忽然搂紧了他。
“阿兄……”
一声唤下来,萧玉珩骨头都酥了。
他默默抱紧了叶归荑,嘴角忍不住地微微翘起。
忽然有一瞬间,好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
“白家双姝可找到了?”
东宫。
得知了叶归荑失踪消息的太子妃豁然起身,急切地问道。
侍女忙回禀道:“找到了,听说是姐妹两个吃酒,不慎饮醉了,才会在山坡上好睡着,太医看过,并无大碍。”
“那就好。”
太子妃这才放了心。
这时,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晚香入门来。
她对那小侍女道:“你先下去吧。”
“是。”
她将手中锦盒搁在桌上,道:“殿下,听闻陈良娣有了身孕,太子殿下今夜宿在陈良娣屋里。”
“哼,狐媚妖女!”
太子妃唾了一口。
她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太子妃,陈良娣便是有孕地位也越不过她去。
可心里到底是不痛快。
她叹了口气,道:“派人寻些东西赏她,就说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奴婢一早便安排下去了,殿下放心。”
晚香欲言又止。
太子妃留意到了她的吞吐,道:“有什么话直说!”
晚香道:“殿下送白大姑娘的双鱼玉佩被太子殿下带回来了,奴婢打探过,白大姑娘以为是殿下遗落的,所以特意送还了回来。
“听闻,白大姑娘还因此受了陈良娣的一通教训呢。”
太子妃冷笑道:“好一个陈娇容!越来越不把本妃放在眼里了!”
她如今心思都在叶归荑身上,自然无暇顾及一个有孕的陈良娣。
“对了,白大姑娘在府中的处境,你可都打探清楚了?”
晚香答道:“打探过了。
“京城里人尽皆知,白大姑娘只是侯府的一个假千金,自从真千金入府后便不得宠爱,在府中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太子妃做出心疼模样。
她痛心疾首。
“可怜见儿的,这么个妙丽人,却要埋没侯府!
“若有本妃的庇护,以她的姿容本事,她将来就是当之无愧的贵妃!
“本宫绝不许这样的娇花埋没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