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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治驶入广东道时,车载广播正在播报油尖旺区夜间暴力事件。林嘉雯摇下车窗,咸腥的海风灌进来,吹散了她发髻的碎发。 \"

前面地铁口放我下来。\"她正在往弹匣里压子弹,黄铜弹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陈天佑瞥了眼后视镜:\"你组员在盯梢?\"

三百米外的报刊亭边,两个穿便装的年轻警察正在假装看杂志,其中一人手里的长镜头反射着阳光。

\"见习督察的考核期。\"林嘉雯咔嗒一声装上弹匣,\"这些菜鸟连跟踪都不会。\" 车停在禁止临时上下客的黄线区。

林嘉雯下车时,制服裙摆划过真皮座椅,留下几道细微的褶皱。她没有说再见,就像每次在犯罪现场擦肩而过时那样。

10:05 金丽豪夜总会的霓虹灯牌在白天显得格外颓败。

陈天佑刚推开办公室门,肥波就举着大哥大冲过来:\"刀仔!炮哥找了你三......\" 话音戛然而止。突然正盯着他脖子上的咬痕,表情像生吞了只活青蛙。

二楼包厢里,烟雾缭绕。 炮哥坐在主位,手里盘着一对和田玉核桃,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他穿着件暗红色唐装,领口绣着金线龙纹,左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二十年前在九龙城寨砍人时留下的纪念。

陈天佑推门进来时,炮哥正用茶盖拨弄着杯里的铁观音,茶汤澄黄,映着他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 “刀仔,坐。”炮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到自己右手边。

陈天佑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顺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万宝路,叼在嘴里没点。 “炮哥,今日气色不错啊。”

炮哥哼笑一声,核桃转得更快:“昨晚深水埗的货被条子端了,你倒是一点不急?”

陈天佑端起茶杯,慢悠悠啜了一口:“急什么?货没了可以再进,人没事就行。”

炮哥眯起眼,核桃声停了。 包厢门又被推开,啊鬼和肥波一前一后进来。

啊鬼穿着件黑色皮夹克,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走路带风,一屁股坐到陈天佑对面,咧嘴一笑:“刀仔,炮哥。”

肥波则满头大汗,衬衫背后湿了一片,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放:“炮哥,你要的东西。”

炮哥没看那袋子,只是盯着肥波:“你慌什么?” 肥波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没有啊,外面热嘛……”

陈天佑瞥了他一眼,肥波立刻闭嘴。 玫瑰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穿一身暗紫色旗袍,开衩到大腿,踩着细高跟,手里夹着根细长的女士烟,红唇微扬:“哟,各位,等久了?”

炮哥终于露出点笑意:“宝贝,坐我旁边。” 玫瑰袅袅婷婷走过去,坐下时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啊鬼的眼神立刻黏了上去。

陈天佑敲了敲桌子,啊鬼这才收回视线,讪讪地喝了口茶。

茶过三巡,话题从生意转到江湖往事。

炮哥抿了口茶,眯着眼回忆:“二十年前,九龙城寨还在的时候,我带着十几个兄弟砍进‘潮州帮’的地盘,一夜之间,他们的堂口换了旗。”

肥波立刻捧场:“炮哥威猛!现在道上谁不知道您的大名?”

炮哥摆摆手,核桃声又响起来:“现在不行啦,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狠,我们这些老骨头,迟早被淘汰。”

玫瑰轻笑,吐出一口烟圈:“炮哥说笑了,您跺跺脚,整个油尖旺都要震三震。” 炮哥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玫瑰的手背:“还是你会说话。”

啊鬼插嘴:“刀仔,听说你前几天在澳门搞了笔大的?” 陈天佑弹了弹烟灰,没接话。

肥波立刻接上:“那当然!佑哥在葡京赌场,一晚上赢了七位数!荷官脸都绿了!”

炮哥挑眉:“哦?阿佑还有这手?” 陈天佑笑了笑:“运气好而已。” 炮哥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说:“那下午一起去玩玩?”

包厢里瞬间安静。 陈天佑抬眼,和炮哥对视两秒,缓缓点头:“行啊,炮哥想玩,我奉陪。”

金富豪赌场藏在九龙城一栋老旧商厦的地下二层,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两个穿黑西装、戴耳麦的保镖把守。

肥波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掏出一张黑卡晃了晃,保镖立刻放行。 电梯下行时,啊鬼兴奋地搓手:“刀仔,今天玩什么?百家乐?

德州?还是梭哈?” 陈天佑没理他,只是看向炮哥:“炮哥想玩什么?” 炮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听说你骰子玩得不错?”

陈天佑点头:“那就骰子。” 赌场里灯光昏暗,空气中混合着雪茄、酒精和钞票的味道。

荷官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梳着油头,眼神锐利,一看就是老江湖。

炮哥在VIp区坐下,拍了拍桌子:“换三百万筹码。” 服务生很快端来一托盘筹码,炮哥推了一半给陈天佑:“玩玩?”

陈天佑没客气,拿起一枚筹码在指尖转了转:“炮哥先请。” 炮哥大笑,抓起骰盅,手腕一抖,三颗骰子哗啦啦转起来。

“买大买小?” 陈天佑看了眼骰盅,随手丢出十万筹码:“大。”

炮哥掀开盅盖——4、5、6,15点,大。 陈天佑的筹码翻倍。

炮哥眯起眼:“运气不错。” 陈天佑笑而不语。 第二轮,炮哥再摇,陈天佑依旧押大。 开盅——5、6、6,17点,大。

第三轮,炮哥摇骰的手劲加重,骰子在盅里撞出清脆的声响。

陈天佑这次没急着下注,而是盯着炮哥的手腕看了两秒,忽然把全部筹码推到“围骰”区。

“三个六。” 包厢里瞬间安静。 炮哥的手顿了一下,缓缓掀开盅盖——

6、6、6。

全场哗然。 炮哥盯着骰子看了几秒,忽然大笑:“好!阿佑,果然有两下子!”

陈天佑收着筹码,淡淡笑道:“运气。” 炮哥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笑道::“你会听骰?”

陈天佑抬眼,和他对视:“炮哥说笑了,骰子哪能听得出来?” 炮哥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拍了拍他的肩:“有意思。”

赌局结束后,炮哥搂着玫瑰先走,啊鬼和肥波还在赌桌上恋战。

陈天佑站在赌场后门的巷子里抽烟,远处传来警笛声,忽远忽近。

肥波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佑哥,啊鬼那傻逼又输光了!” 陈天佑吐出一口烟:“让他输,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