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是金贵的东西,一旦离开眼的话很容易扯不清,所以店员就算要烧,也会当着对方的面,省得出什么扯皮的事。
随着火苗亮起,金镯子越烧越亮,苏清清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了些,如果以前他对自己的那些好都是假的话。
那她这几年岂不是一直被当成个傻子,最起码以前是真得好,现在不好了她还能好受点,总比一直都是骗局要好。
店员烧着烧着眉头微皱,拿过钳子看向她,眼神带着几分复杂:“这金镯子,你要剪开看一看嘛。”
苏清清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假黄金?”
“不是,反正剪开的话你就清楚了。”
他们在店里干久了,见过离谱的事也多,有些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看,他们说的话万一误会什么,不是得吵起来嘛。
“好,你剪开我看看。”
店员拿着钳子剪开,哗啦啦黑色沙子散落在柜台上,父女俩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嗯,这黄金是真得,但只有一层皮,里面都不是金包银子,而是塞的最便宜的黑沙,说白了这金镯子就一层皮不值钱。”
苏清清听得这话,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喃喃着:“这怎么可能呢,明明结婚的时候他对我那么大方,亲自交到我手上的。”
“怎么会只有一层金皮,那不是结婚的时候就开始骗我了,不,这不可能的。”
结婚的时候她一颗心都掏出去,就是因为觉得沈文礼对她看重,那种被人珍视的感觉,一点点融化她的心,不然她不会对婆婆百般忍让。
为了让他安心,婆婆怎么刁难都忍下了,她觉得丈夫知道她的不容易,知道她的好就成,结果现在告诉她。
之前对她的那些好,那些看重都是骗。
苏清清眼前黑了黑,差点直接晕过去,苏屠户下意识伸出手扶一把:“二丫头你没事吧,那混账东西一直跟你说得是纯金克重嘛。”
“该死的,弄一层金皮子骗人,但凡是个金包银都让人心里舒服点,当初提亲的时候那么大方,没想到都是心眼子骗人的。”
店员竖起耳朵听着,等听完抱怨后开口:“还要继续看其他得嘛,要的话我帮你们剪开看看。”
苏清清缓了缓,红着眼眶开口:“剪开,都剪开来我看看。”
“好吧。”
“妹子你也别太生气,我看你这么年轻现在就发现问题,总比你因为这金子觉得他是真爱你,付出一辈子才发现被骗要好。”
店员一边忙活着,一边小声说:“我们在金店上班的看多了,有多少是为了装大方长面子,故意给女方买金包银首饰。”
“对外就说是纯金长脸,实际上也就面子光罢了,也有被骗几十年的,头发白了来剪开才发现被骗。”
“想找人算账都没用了,老头子死了,只能自己气到咽气的那一天,反正自己多长点心吧,看看到底男人有没有骗你。”
苏清清眼泪哗哗流,他可以不送自己这些的,但不能说是真得,结果送的是一张金皮子,这不是羞辱她是什么。
全部剪开后,无一例外里面是黑沙,只有那条最新送的金项链,项链是真金子,但坠子也是假的一层皮子。
店员同情的眼神看向她,这么年轻这么多金首饰,可想而知结婚的时候多有面子,可惜都是嫁的。
还不如人大大方方说买不起,给你买金包银来的心里舒坦,也比这样被骗几年好。
苏清清收拾好东西,失魂落魄走出去。
捂着心口疼得直不起身,嘴里念叨着:“为什么这么对我,他可真够伪善的,明明不愿意买真的,非要装大方骗我,忽悠我为他一直从娘家掏钱。”
苏屠户看着一向心眼子多的二女儿,想到刚才那些黄金剪开后的事,说实话,这一招真是毒辣,难怪二女儿结婚后就跟丢了脑子一样。
任谁看到这么多黄金首饰不迷糊,不会觉得男人在乎她,心疼重视她,哪里会想到去验证黄金的真假。
“你男人每次给你黄金首饰,从来没票,你就没怀疑过吗?”
苏清清摇摇头:“没有,结婚的时候他给我金子,还在他妈面前维护我,我那个时候特别相信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哪里会去怀疑这件事,再说票有没有也不耽误我戴金首饰,其实也问过一次,他说不小心丢了我就信了。”
“他说得那么自责真诚,我根本没想到那可能会是骗局。”
一个人怎么可能撒谎,都撒得那么自然。
苏屠户叹了一口气:“得嘞,这小子心思不正太黑心眼了,你继续跟他过的话,你那脑子也是玩不过他,早晚被算计一干二净踢出来。”
“你妹夫也喜欢买黄金,但每次都有票据跟着盒子,一清二楚根本做不了假,这才是坦诚的人做事无愧于心不遮掩。”
“那沈文礼平日里就抠搜小气,跟他给你买黄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你也该多记住教训才是,走吧,我们回家去。”
苏清清被搀扶起来,心里像是堵着一团火:“爸,我这口气下不去,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苏屠户轻声说:“先回去,要做什么从长计议,不是冲动就能解决的事,你手里有他什么把柄呢。”
“那个护士跟他的事嘛,要是他们串通好不承认呢,你去闹腾有什么用,你想举报他作风不正,那也要有证据才行。”
“不,我还有其他证据,他收受贿赂的事我知道,他有那个账本记着的,只是一直换地方藏,最近一次是在杂物间……”
苏清清慢慢冷静下来,抓住他胳膊,眸子含着热泪:“爸,送我回婆家一趟,我去拿那个账本。”
苏屠户想了想这样也成,以那小子鸡贼的本性,若是没握着他把柄,想把孩子带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我陪你去。”
两人很快回到家里,苏清清去杂物间翻找着,果然在角落找到个盒子,里面赫然是个账本,打开一看都是沈文礼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