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汪璒惊呼一声,又急忙压低声音。
路杊翻窗而入,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寒气。他比半年前瘦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但目光依然锐利如鹰。
\"汪小姐。\"他嗓音沙哑,\"冒昧打扰。\"
汪璒后退一步,心跳如擂:\"王爷不该来此。若被人发现......\"
\"我必须来。\"路杊上前一步,\"离京前你听到的那些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烛光下,汪璒看清了他眼中的急切。这不像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摄政王。
\"王爷何必解释?\"她别过脸,\"民女不过一介草民,不值得王爷挂心。\"
\"汪璒。\"路杊突然直呼其名,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这半年来,我无一日不在想该如何向你解释。\"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信封已经皱皱巴巴,显然被反复翻阅过:\"出征前我就写好了这封信,却担心送不到你手中。现在,我亲自来向你说明。\"
汪璒迟疑地接过信,展开读了起来。信中,路杊详细解释了那晚她听到的对话——徐姜屿确实怀疑汪家与一桩旧案有关,但路杊明确表示不相信,并强调他接近汪璒纯粹出于欣赏,绝无利用之意。
\"那......徐大人说的'嫌疑'是什么?\"汪璒抬头问道。
路杊眉头微蹙:\"三年前,我父亲遇害前曾收到一封密信,信中提到'汪'字。徐姜屿因此怀疑与汪家有关。但我查过,当时朝中姓汪的不止你们一家。\"
汪璒心头一震:\"令尊......是被害的?\"
路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表面看是意外坠马,实则马匹被人下药。此事牵涉甚广,我一直暗中调查。\"
汪璒突然想起母亲也是三年前去世的,同样是看似意外的坠崖......她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却不敢深想。
\"我本不想用这些事烦你。\"路杊轻叹,\"但更不愿你误会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汪璒低头看着信纸,上面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能看出写信人内心的挣扎。她忽然觉得胸口那块堵了半年的石头松动了一些。
\"王爷今日才回京,就......\"
\"我一入城就听说汪家要送你去江南。\"路杊打断她,\"我不能让你再次消失。\"
这句话让汪璒心头一热。她正想回应,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她慌忙吹灭蜡烛。
黑暗中,路杊的气息近在咫尺。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是汪勋乐的声音:\"璒儿,你还没睡?\"
\"马上睡了,哥哥。\"汪璒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明日要早起,别熬太晚。\"
待脚步声远去,汪璒才长舒一口气。她摸索着重新点亮蜡烛,发现路杊仍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要去江南?\"他低声问。
汪璒点头:\"哥哥说朝中有人要生事......\"
\"是因为我。\"路杊冷笑,\"有些人怕我功高震主,想拿捏我的软肋。\"
\"软肋?\"汪璒不解。
路杊没有解释,只是突然握住她的手:\"别走好不好?留下来......为我......\"
烛光下,他眼中似有星辰大海,汪璒一时看呆了。她该拒绝的,该保持距离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路杊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汪璒第一次见他真心微笑,如冰雪初融,让人移不开眼。
\"明日我会派人来,就说太后身体不适,点名要你入宫侍疾。\"他松开她的手,\"这样你兄长也无法反对。\"
汪璒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王爷......边境战事可还顺利?\"
\"大胜。\"路杊语气平淡,仿佛不值一提,\"不过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伤在哪里?\"医者本能让汪璒立刻紧张起来。
路杊指了指左肩:\"箭伤,已经愈合了。\"
汪璒不由分说拉他坐下,熟练地解开他的衣襟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