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车外突然传来徐姜屿的声音,\"今日多谢你救治军中兄弟。\"
汪璒掀开车帘,看见徐姜屿骑马跟在车旁,神色却并不友善。
\"徐大人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她礼貌回应。
徐姜屿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压低声音:\"汪小姐与王爷保持距离为好。有些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汪璒心头一震:\"徐大人此话何意?\"
徐姜屿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策马离去,留下汪璒一人在马车中,满腹疑惑......
从军营回来后,汪璒一连三日闭门不出,专心配制药方。路杊每日派人来取药,却再未亲自登门。直到第四日清晨,汪府大门被急促的敲门声震响。
\"怎么回事?\"汪璒正在院中晾晒药材,闻声放下药筛。
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城西爆发瘟疫,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官府正在挨家挨户搜查疑似病患呢!\"
汪璒手中的药筛啪嗒落地。瘟疫——这两个字足以让任何人闻风丧胆。
\"父亲呢?\"
\"老爷一早就被召进宫了。\"
汪璒快步回到房中,翻出母亲留下的医书和珍藏的几味珍贵药材。她刚打包好药箱,兄长汪勋乐急匆匆赶来。
\"璒儿,快收拾细软,父亲命我立刻送你出城避疫!\"
汪璒摇头:\"哥哥,我不能走。城中瘟疫横行,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候。\"
\"胡闹!\"汪勋乐急得额头青筋暴起,\"你一个姑娘家,逞什么能?太医院那么多御医,用得着你冒险?\"
\"太医院的大夫们养尊处优,哪比得上我随母亲行医积累的经验?\"汪璒系紧药箱,\"母亲教导我,医者当以救人为先。\"
汪勋乐还要阻拦,管家突然跑来:\"少爷,摄政王府来人了,说请小姐速去城西疫区!\"
\"什么?\"汪勋乐大怒,\"路杊这是要置我妹妹于死地吗?\"
汪璒却已提起药箱:\"哥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城西已是一片混乱。官兵用木栅栏将疫区与外界隔开,里面哀嚎声不断。汪璒刚下马车,就被浓重的药味和腐臭气息呛得咳嗽起来。
\"汪小姐。\"
熟悉的低沉嗓音让汪璒转身。路杊一身素色长袍,面上蒙着浸过药水的白纱,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身后站着十几名同样装束的医者和士兵。
\"王爷。\"汪璒行礼。
路杊递给她一块药纱:\"戴上。疫气伤人。\"
汪璒接过药纱系上,闻到上面有精心配制的防疫药香。她心中微动——这配方与她母亲所传极为相似。
\"情况如何?\"她问。
\"三日来已死十七人,病患近百。\"路杊声音沉重,\"太医院判断是'黑喉瘟',但他们开的方子效果不佳。\"
汪璒点头:\"我先看看病人。\"
临时搭建的医棚内,病患横七竖八地躺着,个个咽喉肿黑、高热不退。汪璒仔细检查了几人,眉头越皱越紧。
\"不是黑喉瘟。\"她断言,\"症状相似,但舌底有紫斑,指节发青,这是'瘴疠',南方山林多见的疫病,京城大夫不熟悉也正常。\"
路杊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有治吗?\"
\"有,但需换方子。\"汪璒迅速写下药方,\"另外,病患要按轻重分棚安置,密切接触者也要隔离观察。照顾病患的人每两个时辰用药汤洗手,所有用过的布巾必须焚烧......\"
她条理清晰地交代着防疫措施,路杊一一记下,立即命人去办。两人配合默契,仿佛合作多年的搭档。
接下来的日子,汪璒几乎住在了疫区。她每日穿梭于各个医棚,诊脉、施针、喂药,常常忙到深夜。路杊则坐镇指挥,调集药材、安排人手、维持秩序,确保汪璒的治疗方案得到严格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