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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觥筹交错。

因是中秋家宴,在场的都是皇亲国戚,彼此间有姻亲关系,说话行事就都随意些。

酒过三巡有不少人醉了。

鲁王妃章依语一直没怎么饮酒。

她虽然看着无碍,可是自知身子骨不行了,再饮酒的话只会加重病情。就用了各种托辞,推了旁人的敬酒。

大家知道她自儿子死后有时候脾气上来就什么都不肯的,就也不为难她。给酒不喝就罢,继续和旁人饮酒作乐就是。

章依语觉得这热闹的气氛和自己格格不入。

而且周围充斥着浓重酒气熏的她有些头晕,便悄然出了屋子,转到屋后的空地上透气。

宫人们都在屋前的廊庑下候着。

屋后倒是没有什么人在。

章依语正深深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忽然,一股污浊的酒臭味在旁边出现。

她惊得后退,却被有力的大手揽住了细腰。

“是我。”男人的下巴蹭在了她裸露的脖颈上。

章依语一阵惧怕的战栗。

“陛、陛下。”她磕磕巴巴的低声唤着。

暻昇帝把她拖到了旁边那一排的空屋子旁,随便推开一扇门,把她拽了进去。

章依语惶恐的望向窗户。

虽然关闭,依然可以看到外面盛宴透过来的些微光亮。

“不、不行!”章依语推着身边的男人。

“有什么不行的?”暻昇帝搂着她的腰,掐着她的下巴,在她耳边低语,“你夫君时常盯着魏王的那个姓乔的妾室挪不开眼。老二时常觊觎我后宫的顾嫔……大家都一样,有什么不行的?而且,我们以前不是也……”

“别说了!”章依语低声叫着,用力推他,“以前是你让我偷偷进宫来的时候!”

而不是像这样,宾客满门。

且鲁王就在不远处的大殿!

暻昇帝却不肯放开她,伸手扯她衣带:“这样来一次不是更有兴致?”

他的酒气喷在脸上,让章依语几乎要当面呕吐。

正当她要继续奋力挣脱的时候。

多疑的帝王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问:

“那时候你来时还百依百顺,甚至经常主动在我寝宫百般引诱……如今不肯,莫不是你有什么目的,而且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步步紧逼,眼神死死盯着她的面庞,不放过她任何神色的细微变化。

章依语心里一抖。

脑海中划过在他寝宫偷看过的两棵植物。

若不是知道魏王和他不和,若不是知道乔素檀和那俩绣娘都是向着魏王府的,而章逊素来嘴严,她断然不敢把那两个绣品让他们知道。

那是她最后的奋力一搏了。

为了她死去的孩儿。

章依语庆幸自己刚才提过,今日人多,以前都是偷偷进宫的事。

忙垂眸腼腆状,有些娇羞的说:“我不过是忌惮夫君就在那边,害怕我们的事被他发现而已。”

暻昇帝信了。

毕竟这个女人一直对他千依百顺。

他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

“老四个蠢货,不会知道的!”说着他用力撕扯布料,直接把娇弱的女子按在了桌上。

整个过程,章依语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

只觉得无尽的屈辱和不甘。

但她还得笑,还得让这个男人觉得她的笑容是心甘情愿的。

事后。

这个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心满意足的离开,甚至不曾问她该如何自处。

夜晚的寒风吹过衣衫半敞开的身体。

章依语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臂,慢慢滑落坐到地上。

她的衣裳已经被撕破没办法穿了。

以前是在他的寝宫,他能叫了宫人拿来新衣裳。

可这次他就直接那么走了,根本不管她后面怎么办。

甚至,甚至可能这就是他想要的,不管她这样衣衫不整的出去,还是她不肯这样出屋、今夜不回到鲁王府,都等同于羞辱她,也羞辱了鲁王。

章依语惶恐万分。

找镇国公夫人帮忙吗?那是一位很好的长辈,若是她求助——

不行。

镇国公夫人前来参宴,根本不可能多带一套衣衫。

那,那有没有人能来帮帮她。

就在这个极度时候,章依语想到了乔素檀。

那个明媚娇艳的女子。

不知……

不知现在避开旁人抄小道去玉太妃的永康宫求助,乔素檀能不能帮自己?

章依语仿佛看到了深浓黑夜里的一丝曙光。

她再也不敢耽搁时间了,从旁边用力拽下一块偌大的桌布,包裹住衣裳破后遮不住的身体,踉踉跄跄走出屋去。

永康宫,寿云堂。

玉太妃正细细叮嘱着乔素檀在孕中需要注意的事情,顺口说了句:

“我听太后说了,他要守三年不娶妻。既是守三年,那接下来还有两年多,王府没有主母管理后宅。诸多事情你就多看顾着点。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事情会越来越多。你又不会的就进宫来问我。”

乔素檀听得不由眼神微闪。

——某些人还真敢信誓旦旦说三年。

魏王府都不知道会不会在这三年里倒闭!

魏王殿下把她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后,有些坐不住了。不时朝她看过去,生怕她误会什么。

玉太妃其实真觉得儿子守三年也没什么。

反正有素檀在旁伺候着,到时候还能抱上个孩子。

挺好。

有没有继室其实无大碍。

所以就真的是顺口说了句而已。

可是这话到了她儿子魏王殿下的耳中,却是咯噔一声,觉得麻烦大了。

修泽钧有些话很不好开口。

等到玉太妃叫了冯嬷嬷一起进屋拿东西了。

修泽钧怕乔素檀刚才表情微变,是误会自己对沈明雅一片痴心,忙凑着个机会和素檀解释。

“我一向尊她是我正妻,生养孩子不容易,其他并没什么。”

修泽钧说着,语气有些发涩,“那守三年的话语,不过是为了推脱太后赐婚而已,并非是、是对她念念不忘。”

魏王殿下语毕,直勾勾的望向乔素檀,希望她能体谅和理解他的不容易。

顺便让她明白自己虽尊重沈明雅,却并非对沈明雅“情意至深”。

乔素檀听后,恍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置信的朝他瞪了过去。

这臭男人……

之前听说他要守三年,她还敬他是条汉子。

现在却在讲什么不过是推脱之词。

男人果然善变!

说出口的话是一个字儿也不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