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第一次踏入刘宅,便知道外面的传言不假,这一看便是个读书人的府邸,里面一片竹林,看起来很是幽静。
那小厮着急,虞稚也不耽误,径直就去了后院。
这回,她总算是见到了这的主人,一瘦高男人朝她行了个礼:“宋女医,多谢。”
虞稚回礼欠身:“刘公子客气了。”
“家母今日忽然晕厥,还请您先看看,我还派家丁去请了另外两个大夫,可能稍候就到。”
虞稚点头,也不耽误,立马上前把脉。
片刻后,她心里就有数了。
“老夫人的病症,倒是和我之前救过的一位羌族人症状很像,不管如何,先服一颗护心丹吧。”
虞稚说着,就要取口袋里随身带的护心丹出来,却偏偏这个时候,另外一小厮请来的大夫也赶到了。
“刘公子、公子……老夫来迟。”
“无碍,正好这有位女医,宋姑娘,你刚才说要给家母用什么?”
虞稚:“护心丹,夫人这病症应是心绞痛,先缓解症状才要紧。”
那老大夫一听,惊讶道:“护心丹!那不是陇西李氏的秘药吗?!你会有?!”
虞稚愣了一下:“对,我恰好有。”
对方很是狐疑:“敢问姑娘,师出何门?”
虞稚:“没有什么师门,只是机缘巧合得到的。”
对方更诧异了:“即便是这样,那护心丹一颗就价值百金,你……”
刘家人听说这药这么昂贵之后,也很诧异的看向虞稚。
虞稚:“我没想那么多,人命关天,你与其在这里怀疑,不如先救老夫人的病症,这心疾起的凶险,稍一大意……”
她看向刘公子:“公子,这的确是陇西李氏的护心丹,您信的话就给夫人用下,不信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虞稚话音刚落,刘家老夫人的症状忽然就加重了一些,呼吸急促,整个人似乎有一口气没上来,众人大惊,那大夫也赶紧上前给老夫人诊脉,明显慌乱了……
“你敢以性命起誓你这护心丹是真的?!”那大夫似乎也束手无策了,慌乱的看向虞稚。
盏春和魏蔓蔓早就忍不了了:“请我家女医来看病的是你们!现在怀疑这怀疑那的也是你们!”
虞稚心中也有些不喜,可她是医者,不能以病患的性命来赌气。
于是她也不语,直接上前取药喂药,一气呵成。
接着,虞稚直接拿过那老者的银针:“借用。”
李元舟对心疾颇有研究,孙大夫也一直潜心学习,若说虞稚什么也不懂,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几针下去,也不知是哪个更起效用,刘老夫人的症状当真就好上了许多,呼吸都平稳了……
“真神了!”一小厮惊喜喊道。
那大夫脸上阵红阵白,一旁的刘公子也立刻给虞稚行了个大礼:“多谢女医……方才是刘某多有不敬了。”
虞稚没说什么:“接下来的事情想必这位大夫应该知道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再管这些人,转身出去了。
“小姐,刚才那大夫实在是太可恶了!”
出门后,一众人都十分打抱不平,虞稚今天出门,也是的确有点心累了。
“算了,回家吧,这几日都不见客了。”
“诶……小姐快回家歇息吧,这几日有人来,咱们一概都不见了。”
……
云台城。
又过一日,于夕仍然和魏迟虞稷在打太极,两人也彻底没了好脸色。
魏迟走的时候,脸黑如锅底。
蜀州这地方,当真是乌烟瘴气!请他们来援助,却没想到第一站就碰上这么个刺头!
魏迟心里窝火的很,骑马快速离开云台城,虞稷在后面追了一路。
“三郎!你消消气!”
魏迟黑着脸,“下次这种事还是别找我了,我宁愿带兵上前线!”
虞稷苦笑:“刚刚得到的消息,你可以带兵出发了。”
魏迟一怔:“真的?”
“真的,刚才出城后我就想和你说,结果你跑的太快,我费劲才追上,我已接到了杜帅的密报,让你率兵三千,先掠地,不攻城。”
原来杜逸这几日在彭城,也发现了蜀州一盘散沙、九龙治水的毛病。
既然如此,那就改变策略!
鼠目寸光的人守着城池,朝廷上来也选择攻城,那他们便先抢地!
蜀川平原一带一马平川,安王的铁骑兵一路向南,至少能拿下蜀州一半的土地来,占下土地之后便可以在当地设立粮草官,募集士兵和粮草。
魏迟一听,大喜!
“早该这样了!好!我这就率兵南下!那什么狗屁刺史不是不配合么,老子就把他的城围了!有本事就带着五千士兵来抢!”
虞稷微笑:“好,那此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要快些去彭城,找杜帅汇合。”
……
朝廷的军营。
裴子淮此番毒发,休养了快三日,今日人才好转了一些,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徐亮和裴仲德。
“彭城如何了?”
“大人不用担心,这几日,安王的人虽然来了,但是好像没主动出击的意思,还是固守在彭城那地方。”
裴子淮有些惊讶:“没有主动出击?”
“对。我先前就觉得,这安王也不是个傻子,肯定不会派出大量兵力来援助,大人以为呢?”
裴子淮沉思片刻:“附近也未见大型军队?”
“没有。”
“那看来的确是如此了,先前我倒是高看了他们一眼,既然如此,集结兵力,明日攻打彭城!”
“是!”
朝廷这边士气大增,虞稷快马加鞭到了彭城后便听闻了此事。
杜逸正在等他,两人交谈了一番。
杜逸:“没想到那于夕真是个小人,既然如此,就让魏迟直接南下,他带人绕到朝廷后方!”
“我已同他交代过,魏迟手下骑兵精湛,不出三日,我想就能有所成就,若是裴子淮明日起兵,杜帅可有把握应对。”
杜逸哈哈大笑:“本将驰骋沙场数十年,一个毛头小儿,不足为惧,就是那裴仲德来我也不怕,区区三日,但凡他们能攻进彭城的第一道城墙,就算我输!”
虞稷也放心下来:“既然这样,就静候杜帅佳音,我刚刚接到李先生的密报,彭城我也不能再停留。”
“先生下一步计划是?”
虞稷低声和他说了几句,杜逸眼神一亮:“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