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皮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兴奋地说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武秀才吧?”
强子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嗯,就是他。我估计在这邛水城里,要想找一个能和他单打独斗的人出来,恐怕也只有武秀才了。”
张二皮说:“他厉害是厉害,都已经疯了,还不是和尚的鸡儿,没什么卵用。”
强子嘴角含笑,轻声说道:“二哥,你有所不知啊,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时疯子!有时候是真的发疯,有时候却是装疯卖傻呢。”
张二皮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哦?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讲讲。”
强子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这件事啊,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但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疯了,而是故意装疯卖傻,目的就是为了逃避批斗。不过呢,这装疯装得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真假了,有时候看着还真像个疯子呢,他真名可不叫武秀才。”
张二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强子回答道:“他的真名叫任明建,不过大家都叫他武秀才。”
张二皮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叫他武秀才,还以为他姓武呢,这个名字有什么出山管(来历)吗?”
强子解释道:“这名字的由来啊,还得从他祖父任茂才说起。任茂才可是邛水县城在满清时期考取的最后一届武秀才呢!”
说起任茂才当年去校场比武的情景,强子的兴致似乎一下子被提了起来,绘声绘色地描述道:“那时候,县太爷正在城楼里悠闲地抽着大烟呢。可巧的是,任家在邛水这地方人特别多。当报出姓任的考生进校场时,在场所有姓任的观众都兴奋地高喊起来:‘要得哈哦,要得哈!’那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啊!”
县太爷站在城楼上,听到下面传来阵阵呼喊声,声音嘈杂且震耳欲聋。他并没有仔细听清人们在喊什么,只是隐约觉得这声音似乎与此次武秀才的选拔有关。
县太爷心想:“既然大家都如此呼喊,想必是对这个任茂才颇为认可吧。”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吩咐下去:“既然众人都认为这个任茂才要得哈,那这一届的武秀才就是他了!”
时光荏苒,满清王朝覆灭之后,任茂才和他的儿子一同投身国军。然而,没过几年,他们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去黑山顶上当了棒老二(土匪)。
解放后,任茂才父子俩的恶行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双双被拉到猴子脑壳(刑场)吃了花生米(被枪毙)。由于当时任明建年纪尚小,得以幸免,但他依然被定性为反革命分子,经常被拉去批斗。
“长期遭受这样的折磨,任明建的精神逐渐崩溃,最终发疯,其实他都是装的,上一次我半夜想去机械厂弄点铜管出来,就碰到他正好从里面偷了几坨铝粑,我也经常听说他经常卖些废铁什么的,大家都以为他是癫进不癫出,不过那个时候我就看他非常清醒,后来就故意接近过他,才知道他真的是装的”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小时候曾跟随他公和父亲习武,还是有一定的身手。在单打独斗时,四五个人都难以近身。”
张二皮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有一次他们队里放电影,我们也去看了。当时可真是热闹啊,那场面,人山人海的。不过呢,就在大家都聚精会神看电影的时候,突然就出了点状况。”
他顿了顿,接着说:“原来啊,是他们大队的十来个民兵想要按住一个人,可你猜怎么着?那十来个民兵硬是没有按得住他!你说这人得多厉害啊!”
强子在一旁听得入神,忍不住插嘴道:“那二哥,你觉得这个人可用吗?”
张二皮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道:“这样吧,强子,我给你几块钱,你去供销社打两斤酒,再买点水果糖。然后呢,你拿着这些东西去他家找一下他。如果能跟他搭上话,就把他带来我这店里,我跟他好好聊聊。”
强子连忙应了一声,伸手从张二皮手中接过钱。他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过身来,问道:“二哥,先前柳开江说的,找李龙们他一起,大家联合起来,还怕那小崽子飞了不成?没有见你表态,难道你觉得这主意不行?”
张二皮皱着眉头说道:“我之前不是都跟你们讲过了嘛,今天就是李龙带着他过来的。我也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大榜和姓唐的之间有矛盾,是故意把他带来的呢,还是因为害怕姓唐的,所以才这么做的。目前我们还没办法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如果现在就鲁莽地去找他们,万一真的是第二种情况,那岂不是会把我们直接暴露在姓唐的面前?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啊!”
强子听了张二皮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里应了一声:“哦……”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先去一趟任家寨看看情况吧。”
唐哲和申二狗匆匆忙忙地赶回大队,就直奔唐孝贤家,却只看到唐龙和唐虎两兄弟在阶沿的地脚方下面掏着地牯牛玩耍。唐哲见状,连忙问道:“小龙,你爹呢?”
唐龙抬起头,看着唐哲,回答道:“他去清明田放水去啦,唐哲哥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就跟我说吧,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的。”
唐哲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唐龙的小脑袋,说道:“没事啦,小龙,你们先去耍。”然后,他转头看向申二狗,示意他一起去清明田找唐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