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母亲就打着火把去通知周边几户人家,去中晒场开会。
我们刚开始吃早饭时,妈妈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了。
\"快点吃,吃了赶紧都去干活。\"母亲一边给自己添饭,一边催促我们快点。
\"妈,都定下来了?\"我问道。
\"嗯,跟大家讲明白了后,大家很快就把离自家近的定下了。几块偏远的地也被家里劳力多的人家抢去了。我家定了对面那块地,四十公分。\"母亲有些高兴的说。
然后又分派了我们的任务,哥哥,姐姐负责割麦子,并捆成捆。我负责背着小背篓捡拾散落的麦穗。奶奶在家做饭和喂猪。
妈妈检查一遍回来挑一次去上晒场。
妈妈,七叔和五表叔三人,每人负责一个片区进行检查。主要防止有人没收干净,浪费粮食。同时也防止有人悄悄的把麦穗拿回家。
早饭后,当我们收拾好出门时。周边几家动作快的,已经在地里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有的已经割了一片麦秆出来,一堆堆的堆放着。
哥哥,姐姐也赶紧加快步伐。急急的冲到家对面的麦地里,镰刀翻飞唰唰的割起麦子来。
母亲去竹林,砍了几棵当年的嫩竹子,劈成指头宽的竹条。用来捆麦秆。
当我慢慢腾腾的到麦地里的时候,哥哥他们都割倒两行麦秆了。我便把麦秆慢慢集中到一起,方便妈妈一会儿打捆。
母亲拖了一大把竹篾走了过来。看着我们都在用心的做事,点点头,嘱咐了几句。就转头去了旁边正在收割的麦地。
\"况老表,这些掉落的麦穗一定要收起来,不能浪费了。\"母亲一边弯腰拾起几棵麦穗,一边对旁边正干得火热的汉子说道。
\"表嫂,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喊你小侄子背着背篓仔细拣,保证一点都不浪费。\"况表叔直起腰一边擦了擦汗水,一边回应着。
\"对了,仔细些,多收一点。到时候每家也能多分点,也能多给孩子们做两馒头。\"母亲说着向况表叔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况老表,你是实诚人。我们都信你,但是你眼睛还是要瞄着点其它人。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哦。有人私自拿些回家的话,损失的就是大家了。所以你也盯着点。\"
\"嗯,晓得了。\"况表叔也低声应道,同时还抬头看了看其它人家干活的地方。
\"咦,老娘可以哦!这手发动群众,互相监督玩得溜啊。我敢保证她对每家都会这么说。嘻嘻。\"我心里想着。
等母亲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哥哥,姐姐都割了十几行了。差不多能捆五六捆的。也大部分被我移到靠近路边的地里堆放着。
母亲二话不说便拿起竹篾开始打捆。然后用一种较长的整竹杆扁担,一边穿一捆,挑着就向几百米外的上晒场而去。
我连忙拿过小背篓,把散落到地里的麦穗拾起来,装到背篓里。
当母亲挑第四趟的时候,我也背着半背篓的麦穗颠颠的跟在她身后去了晒场。
晒谷场上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几个年龄大点的妇女正把一捆捆的麦秆分开,麦穗相对着的排两排,薄薄的一层平铺在晒场上。几个力壮的汉子拿着一种叫链盖(北方叫链枷)的工具,嘭嘭的打在麦穗上。使麦粒从麦穗上脱落。后面跟着个妇女把打过的麦秆翻一遍。这样要反复几次,尽量让每一粒麦粒都能收起来。
旁边搭了几个木架子,两三个壮男子拿着一大把麦秆,使劲地把麦穗在木架上摔打。木架下已经堆了很多金黄的麦粒,几个小孩拿着木推杷,把麦粒推到旁边晒场,并匀称的铺开。让每一粒都能被阳光晒着。
还有几人在将脱了粒的麦秆铺到晒场周边晒干。这些也是会根据各家的工分分配的,这也是这个时代农村重要的燃料。那像后世二o一o年后,偏远的山区自来水,天然气都也给你接通到户。秸秆反而成了难题。现在这些每家都抢着要。
母亲把麦捆放下,抽出竹扁担。又把我背篓里的麦穗倒出来。让我站边上等一会。便满晒场的去转悠,并不时嘱咐几句。
这时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跑到我面前。
\"幺叔,今天没写字啊?你都出来干活了?\"其中一个笑着脸问我。
我习惯性的把手往口袋里摸,可惜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忘了今天干活口袋里没放零食。以往我口袋里总有糖果,花生什么的,一些辈份比我小的孩子叫我叔什么的。我也会拿出来给他们一两颗。
没摸出零食,我也只能讪讪地笑了笑。\"今天全家总动员,都要干活。\"
\"幺叔,你会干活吗?听我妈说你写字,背诗很厉害。妈妈她们都说你是天上什么星下来的。还要干活儿?\"
妈呀,我都不知道。咋都快把我传成神了,得悠着点了。被捧太高可不行,不然一不小心摔下来就会很惨。
母亲转了一圈后,又急匆匆的拉着我往回走。争取午饭前再跑两趟。
一路上看到地里都是忙碌的身影,可见大家热情都很高。
午饭后,我被母亲强制要求去睡午觉。睡午觉是我重生后养成的习惯,每天中午都得睡上一个多小时。同时也让哥哥、姐姐也在家休息一会儿。
她自己却戴上草帽,拿着镰刀去了地里。
等我午睡醒来,哥哥他们又割到了一大片了。我连忙也背着背篓去了地里。
一直忙到天黑,我们才摸黑回了家。
刚吃过晚饭,七叔和五表叔又到家里来了。
一进门,七叔便一脸喜色。
“我大体看了一下,今天收了有三分之一还多点。这法子真行,三天可能就能收完,五天说不定就能晒干入仓了。”七叔一脸笑意的说。
五表叔也笑着点头附和。
我心想:这还用说?后世包产到户后,大多青壮劳力都外出务工去了。收小麦也就三、四天的事,现在所有壮劳力都在,三天收不完才怪了。以往大家一起干,各人都在磨洋工。能干出效率才有鬼。
接着七叔又说:“我看你家那块地也差不多收了一半了,明天抓紧点或许明天就能收完。”
那块地包产到户后就分给了我家,曾经我一人两天就收完了小麦。虽然现在都是些半劳力,可人也多啊,两天应该可以收完。
然后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后续的工作。一致认为,尽量保证在五天的时间收完晒干。然后用剩下两天晴好的时间把工粮交了。一旦下雨便组织翻地、起垄、扦插红薯苖。
这样就能充分地利用好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