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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突然笑了起来,手撑着墙壁,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笑得moros的眉头越皱越深,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好一会儿那笑声才止住,朝着moros看过来的眼神冷淡平静,像一株开到最艳丽时候,被急速冰封住的桃花。

仿佛刚刚笑的如此畅快开怀的人,并不是他。

宁言眉尾上挑,缓缓道:“我要是真想听这个答案,那你骂我恋爱脑确实没骂错,但可惜了,我还真不是。”

“所以你信他不信我?”

“不。”他眯起眼睛,微笑道,“我从来都只信我自己。”

“……”

“我信他不是因为我爱他,就像未来如果我杀他,也不会是因为我不爱他。”

这堪称丧心病狂的话,听得moros都止不住皱眉。

“我们当年一起从玫瑰岛出来,你了解我,自由、生命、同伴、爱人、金钱,我第一个划掉的就是爱人,其次就是同伴。”

宁言的语气说不上冷漠,更谈不上残忍,像是在风和日丽的午后,跟朋友谈起了自己温馨平凡的婚后生活。

——倒显得他频频皱眉的这位朋友,像个不太正常的疯子。

宁言仿佛没感觉到,继续微笑着,和风细雨道:“我可以为了一束他喜欢的玫瑰一夜横跨整个北大陆,但不影响我每晚都在床头放上一把枪,如果哪天他冲我挥刀,我的子弹一定会先他一步击穿他的头颅。”

moros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应该提醒的不是他的这位搭档,而是搭档的老公。

早知道他疯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也没能治好。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在拈酸吃醋,在闹脾气,在生气,我也知道我爱上他了,毕竟谈恋爱我是专业的。”

宁言说,“他在我的爱情里占满了百分之百,但爱情从来只占我生命的百分之一。”

“……”哑口无言的人变成了moros,皱眉,“爱情是你生命里的一种消遣?”

“游戏吧,无聊可以玩一玩,玩腻就删了,目前不想删,还挺好玩的。”

“…………”

果然,以前总跟他往死里打架不是没有原因,这就不是个正常人能有的脑回路。

只是他平常装的比较像人罢了。

他可能真不是人。

“我感觉你好像又在骂我了。”宁言说,“我恋爱脑你骂我?我不恋爱脑你也骂我?”

“你什么情况下会杀喻承白?”moros忽然道。

“他想要我命的时候。”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没了。”

听起来像个很惜命的恋爱脑。

惜命,但恋爱脑。

作为宁言多年的对抗路搭档,moros凭借对他疯癫脾性的了如指掌,在准备离开之前,又问了一个注定会让宁言难受的问题——

“你觉得喻承白是更爱伊薇还是更爱宁言?”

宁言此刻还是清醒的,虽说经常吃自己醋,但并不会被绕进去,淡定道:“他只爱他老婆伊薇。”

moros明知故问:“他不爱身为宁言的你?为什么?是因为伊薇代表的是你美好干净的那一面吗?”

宁言颇为理智道:“因为伊薇是他老婆,宁言不是。”

又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正则当年为什么要给你一枪?”

“哦,其实很简单。”宁言一副随意的口吻,没觉得是什么不能说的,也丝毫难过的情绪,无所谓的语气,说,“我那天没易容,穿的男装,用的原来的脸,他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只看到了宁言一身的血,还有他手里的枪。

可能是出于警惕,所以抬手,便是致命一枪。

子弹飞嵌进肉里,连带着整条左肩都麻木了。

当时就愣住了,宁言这辈子没想过,他还能从背后中弹的。

moros说:“看来程正则是个瞎子。”

宁言点了下头,还挺公平公正道:“其实易容了看不出来很正常,更何况性别都变了,科雷跟我认识那么多年,不一样认不出来?”

“那喻承白分不出来你跟伊薇,你为什么要生气?”

“他不一样。”宁言理所当然,“他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他认不出来,我不该生气吗?”

moros无话可说。

他都这么理直气壮说喻承白是他丈夫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问他能不能要点身为男人的尊严?

宁言从不在乎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否则他就不会扮成女人满世界溜达了。

只要他开心,调情的时候,笑眯眯喊你爸爸都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不开心的时候,就是他一脚踩你脸上,让你跪地上喊爸爸了。

他十来岁的时候就这样疯了,这几年反倒正常许多,倒让moros忘记了曾经怀疑过他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稀奇古怪的性癖。

“你跟喻承白睡过没有?”moros忽然有些好奇。

“没有。”宁言似乎没觉得他问了什么冒犯的问题,像被人问了今天吃没吃饭那样寻常,解释说,“你知道我没那功能的。”

“后面呢?”

“你当他傻子吗?”

moros笑了,他是那种很妖孽的样貌,笑起来很好看,尤其越是冷淡不屑高高在上,就越是能将五官的优点放大到极致。

他说:“看来你日子过的不太好。”

宁言:“清汤寡水守活寡,也好过对象给我当小妈。”

“……”

“说起来。”宁言忽然对他的事情好奇起来,问他,“我被科雷丢北大陆去的时候,你跟兰泽去南非洲干了什么?怎么就分道扬镳了呢?”

“我不想提。”他又变回来那张仿佛全世界都欠他八万块的冷脸。

“行,回头我问问兰泽。”

“我这里有药。”moros叫住转身要走的他,问他,“你要不要?”

“我没病。”宁言回头。

“是能让人短暂失去意识的药。”

“你怎么跟兰泽一样?我真没那奇葩爱好,我对一动不动的尸体没兴趣。”

“只失去部分意识,能动,醒来后会记忆模糊,我觉得用来以假乱真挺好的。”moros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