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的时候叮嘱兰泽做完手术要静养休息,但兰泽并不是个会遵医嘱的,他不仅不静养,还悄悄撺掇宁言晚上跟他一起出去练枪。
宁言万分震惊,看四周没人,才低声问他:“练枪干什么?”
兰泽神色无比凝重:“给队长报仇。”
“你知道是谁杀的他吗?”
“肯定是科雷。”
“……”
宁言虽然十分讨厌科雷,但他并不觉得科雷有本事弄死moros,毕竟科雷只有武力没有脑子。
下午贝贝回来,看到家里多出来的漂亮少年,站在门口愣了好一阵,圆溜溜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小孩子对父母有强烈占有欲这事宁言是知道的,虽然贝贝跟兰泽年龄相差挺大,但并不影响宁言怀疑他俩会有干架的可能性。
之前宁言去学校接贝贝放学,在校门口没事逗一个小男孩儿玩被贝贝看到了,气的贝贝冲上去就跟男孩干架。
兰泽虽然没有贝贝这样强烈幼稚的占有欲,但当初他跟moros打赌,骗兰泽说他们要分开,把兰泽留给moros,自己再去养个可可爱爱的小徒弟。
当天晚上兰泽差点用眼泪把宁言跟moros两人活活淹死。
此刻看到愣愣站在门口的贝贝,以及端着咖啡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兰泽,宁言看着他俩对视,心中立即警铃大作。
正要起身打电话喊喻承白回家——
“哥哥!”
在宁言跟佣人们震惊的眼神下,贝贝丢开书包飞快跑上前,然后蝴蝶似的扑到兰泽腿上,仰头软糯糯的喊:“哥哥!”
兰泽愣了下,低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儿,没有反应。
宁言快步上前,生怕兰泽倔劲儿上来,一下子把贝贝掀翻。
他可记得当初自己刚养这小崽子的时候,不知道他不喜欢被别人碰,伸手去拉他,差点被这小崽子推出去二里地。
“你好,我叫兰泽。”
宁言急匆匆的脚步停了,惊讶的看着兰泽握住了贝贝一只手。
兰泽常年只跟杀手打交道,并不具备正常社交能力,一张脸冷淡的就像是在谈判桌上跟人进行生死对赌,但握手的动作却说明他此刻非常友好,几乎是罕见的友好。
贝贝还抱着兰泽的腿,回头,开心又激动的朝着目瞪口呆的宁言道:“妈妈,你真的给我生了个哥哥吗?你好厉害!你是最厉害的妈妈!我喜欢你给我生的哥哥,他好好看!”
宁言:“……宝贝儿,那是你舅舅。”
贝贝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直接丧失了理智与听力,抱着兰泽的腿不停喊哥哥,苍蝇蚊子似的嗡嗡。
奇怪的是兰泽并不嫌她吵闹,稍稍犹豫了下,用他从来只习惯握枪拿刀的手,生疏又小心地将腿边的贝贝抱起来,抱在了怀里。
“姐姐。”兰泽迟疑着回头看向宁言,显然是在问他,后面该怎么办。
贝贝也回头看宁言,从没有过的开心:“妈妈,爸爸呢?爸爸还没回来吗?他知道你给我生了个哥哥吗?”
宁言一只手捂着额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俩孩子,喃喃道:“别吵……让我缓缓,我现在有点懵……”
阿雅的情况没比他好上多少,满脑子都是贝贝小姐6岁了还不知道太太是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的吗?想要哥哥想入魔了?
之前好像是看学校其他孩子有哥哥很羡慕来着,但是,但是这会不会接受的太快了一点?
而且这是太太的弟弟啊?
喊哥哥辈分不太对吧!
喻承白回来的时候,贝贝正坐在兰泽怀里,小心翼翼看他打着石膏的那条腿,像个小天使似的不停问他怎么伤的,疼不疼,需不需要自己给他吹吹。
兰泽神色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疏离,语气却很温和:“不小心伤的,不疼。”
“贝贝。”喻承白解开外套递给佣人,走向这边,弯下腰,微笑着朝她招手,“过来,很晚了,你该去休息了。”
贝贝被喻承白养的很乖巧,并且她的这种乖巧跟兰泽的表面乖巧不同,是一种趋于自由选择下的自觉性乖巧。
她没闹着不肯睡,听话的跟兰泽道别,并约定了明早见。
然后又过去亲了宁言,最后才走向喻承白身边的女佣,跟着她上楼洗漱。
宁言也转头对兰泽道:“阿泽,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记得你怕打雷,让阿雅给你放点音乐吧,今晚可能会有雷声。”
兰泽神色冷淡地看向走过来的喻承白,喻承白冲着他微微一笑。
兰泽没说话,在阿雅的搀扶下,起身休息去了。
宁言站起身,在喻承白过来牵他手的时候,刚好碰巧跟他错过。
脸上假装没有看到,嘴上若无其事地问他:“你下午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喻承白像是突然看开了似的,并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受伤,没牵到手,也不难过。
他不远不近地跟在宁言身后,笑着回应他明显是用来转移双方注意力的问题:“公司积攒下的事情,有点忙,不好意思,明天早一点回来。”
这很符合已婚男人深夜鬼混回来的花言巧语。
宁言也懂,男人一般说公司的事情,就是去办一些不能跟伴侣坦白的事儿,有些是真的需要保密的工作,有些则是私生活不检点的快活跟乐子。
喻承白两者都不像,宁言猜测他有九成可能性是去跟警察局交涉去了。
毕竟银行那边发生枪击事件,死了几个人,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中枪的人,被他太太带回了他的庄园。
一天时间警察局都没人来过问,那肯定就是喻承白过去接受了审问。
还是那句话,喻承白是个世所罕见的好人。
如果这个好人能再大发慈悲下,不跟他睡一个卧室的话,宁言就更开心了。
“要关灯吗?”洗漱完后,刚从浴室出来的喻承白柔声问道。
宁言背对他躺在床上,很是纠结。
关灯担心喻承白要摸黑办事儿,不关灯,他又怕对上喻承白那双深情的眼睛,那样的气氛很容易干柴烈火。
犹豫片刻,宁言叹气:“关吧。”
喻承白要是摸过来,他就继续把人打晕,打晕了正好方便他去地下室卸妆。
这药水糊久了他真怕给自己腌入味,以后白不回来了。
而且他的变声药也该吃了。
“薇薇?”
黑暗中,面无表情躺在最边缘位置的宁言,感觉喻承白渐渐朝自己靠了过来。
他放在被子里的手蠢蠢欲动。
要不是因为喻承白是喻黎的哥哥,宁言昨晚肯定不止敲晕他这么简单,他绝对会送他去跟他妈团聚。
“喻承白,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去你书房看书。”宁言感觉到被人从身后一点点抱住后,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挣扎,不要动手,“你们那边有句古话说的好,君子发乎情止乎——”
话没说完,宁言眼睛猝然瞪大,身体以几乎速冻的状态僵硬了。
喻承白对他有感觉,并且这感觉十分直白。
宁言后腰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疯狂往前躲,他感觉自己真要杀人了!
“薇薇。”喻承白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只是紧紧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头,裹藏着落寞与隐忍的一声喟叹,极轻的湿润的响在耳畔:“帮帮我,好不好?”
“……”
不行,今天就算他是喻黎他亲哥,他也必须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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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在喻承白眼里,他跟伊薇是经过相知相爱结了婚的真正夫妻,做什么都很正常,而且他对伊薇是很纯粹的生理性喜欢,最重要的是,以前伊薇每晚都像个狐狸精似的勾引的他面红耳赤,然后笑眯眯告诉他男欢女爱很正常。
而在宁言眼里,就是一个以前印象不错的好朋友的哥哥,现在突然成为了自己丈夫,并且逐渐发现他在床上不为人知的那一面,简直意外到让人肝胆俱裂。
前两本有提过,宁言是开GAY吧的直男,男女老少都能撩,但从没想过要跟男人睡觉。
喻承白也是直,很直,宁言当初拿手指暧昧地蹭下他手背,他都能浑身僵硬。
两个直男在谈一种很新的阴差阳错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