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脸上的得意之色再次浮现,恰似绽放的花朵。
槐花和小当两姐妹年纪尚小,小当五岁,槐花仅三岁。
她们完全不懂所谓的新爸爸意味着什么。
奶奶只告诉她们,有了新爸爸便能常吃肉、有依靠。
对于两姐妹而言,肉食已是奢望。
贾家难得有几日能沾荤腥,这还得感谢隔壁的傻柱。
原本该叫柱子叔,但因周围人称呼傻柱,她们也跟着这般叫。
姐妹俩只是随波逐流,并未多想。
她们满心期待有个新爸爸到来。
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日子就能滋润了。
小当和槐花的眼中闪烁着欢喜。
与两个小女孩不同,棒梗已经八岁,上小学了,渐渐懂得一些事。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爸爸”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贾东旭去世时,棒梗年纪尚小,对父亲的记忆早已模糊。
但他并不渴望另一个“爸爸”。
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奶奶贾张氏、妈妈秦淮茹以及两个妹妹小当和槐花,从未有过“爸爸”。
但他的朋友们都有爸爸,只有他没有。
他希望能有个爸爸,这样就不会被叫作寡妇家的孩子。
遇到欺负时,爸爸也能保护他。
可他又不愿让一个陌生人取代爸爸的位置,占据妈妈的床,影响母女们的亲密时光。
棒梗陷入矛盾:这个新爸爸,该接受还是拒绝?似乎都有好处。
看着高兴的奶奶和妈妈,棒梗明白,这事不由他决定。
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会儿就忘了烦恼。
他开始幻想,妈妈会带回来怎样的爸爸——高大威猛,还是风趣帅气?或许像耳房的杨建设那样,既强壮又能保护家人,谁都怕他。
乐乐是他女儿,谁又敢招惹?
胡同里的父母们总叮嘱自家孩子别招惹杨乐乐,孩子们不当回事,大人却紧张得很。
这让棒梗特别羡慕。
可惜,杨建设已有妻室梁欢,既美且贤,他显然不可能做棒梗的爸。
棒梗又琢磨,若不是杨建设,许大茂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大茂仪表堂堂,家境优渥,还颇有能力,最重要的是,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这样的人当爸,绝对靠谱。
不过,他是小姨夫,这关系让他无法将他当作父亲。
那么,最差劲的父亲是什么样?傻柱就是典型。
院里大人们,棒梗不敢轻易招惹,唯独不怕傻柱。
他进傻柱家如入自家,顺手拿东西更是家常便饭。
他知道傻柱不会真计较,最多口头警告几句。
但即便如此,棒梗也不怕,仍照偷不误。
若傻柱当爸,这日子实在难熬。
棒梗心想,谁当爸都行,就是别是傻柱。
少年稍作思考,以傻柱那性子,配得上自己的妈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又有些不安,便满怀期待又忐忑地问奶奶贾张氏:“奶奶,我的新爸爸是谁啊?我认识吗?”
贾张氏的笑容像盛开的菊花,“认得,认得,他对你好得很。”
“要是他做你新爸爸,你肯定满意。”
棒梗兴奋地眼睛发亮:“他是谁?”
对新爸爸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对他好!
这样的话,
即使受委屈,也不怕了。
棒梗急切地想知道,
这个人究竟是谁。
贾张氏笑盈盈地说:
“他呀,就是咱隔壁的何雨柱!”
在孩子面前,
不能叫那个外号。
不然将来让娃叫他“傻爸”?
太荒唐了!
“扑通!”
棒梗惊得差点摔倒。
少年脱口而出:
“啥,傻柱?!”
秦淮茹不悦:
“说过多少遍了,傻柱只是外号,要叫柱子叔。”
“你怎么就是不听?”
棒梗脸色苍白:
“奶奶,妈,傻柱那样的长相和为人,怎能配当您儿子?”
“院子里所有人,我最不怕的就是他。”
“他哪有资格当我爸?”
少年生气了,
脸色阴沉,
准备耍赖。
贾张氏哈哈大笑:
“你呀,就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
“四合院里,除了杨建设,谁能说傻柱好对付?”
“很多人都躲着他呢。”
棒梗愣住了。
啥?
傻柱竟然是除了杨建设外最难缠的?
不可能吧!
自己没少欺负他,
他连反击都没。
不像杨建设和许大茂,
那俩恨不得直接送你去少管所。
这下棒梗吓得不轻。
从此少年记住了,
杨建设也好,许大茂也罢,
这两人确实惹不起。
中二少年皆如此。
谁若曾在某人手中吃亏,便会觉得对方棘手。
像傻柱这样的人,却觉得对方无能至极。
试想,真要是难缠的人物,怎能容他每日都去自己家中行窃?棒梗家中的糖、酒,甚至是钱,都来自傻柱的“馈赠”。
此刻的他满是困惑。
槐花与小当年纪尚幼,贾家除棒梗外再无其他男性,自然视其为依靠。
见兄长神色落寞,两人心生忧虑。
槐花问:“哥哥,柱子叔做咱们新爹不好吗?”
棒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个……”话未出口,想起奶奶贾张氏曾言,傻柱并非易与之辈,整个四合院也没几人能敌。
这与他的认知相悖,但奶奶向来可信,绝不会在这事上欺骗他。
棒梗一时难以抉择,该不该相信?似乎该信。
不知如何回答妹妹,只得说:“听奶奶的准没错。”奶奶与母亲秦淮茹笑得如此开怀,此事应是全家的喜事。
否则,以奶奶的性格,怎会这般喜悦?棒梗一时转不过弯,独自生闷气。
少年烦恼多多,棒梗也深陷其中。
傻柱笑容满面邀杨建设、刘海中、闫埠贵到访贾家时,眼前景象令他颇感意外。
贾张氏和秦淮茹满脸笑意。
贾张氏的笑容如盛开的菊花。
秦淮茹容光焕发,双颊泛红。
傻柱看得有些心神摇曳。
他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再看向孩子们时,
却顿时怔住了。
咦?
这三个孩子居然不开心!
这是怎么了?
傻柱疑惑不解。
他一直觉得,
自己与这三个孩子的关系处得不错。
棒梗这孩子,整个大院里人都讨厌他。
只有傻柱不嫌弃。
棒梗偷鸡的时候都没忘记给妹妹留些。
别以为这是小事。
在重男轻女的年代,
女孩天生不受重视。
棒梗的做法可以说相当有责任心。
傻柱很欣赏棒梗的责任感。
所以,
每次棒梗来他家“拿”东西,
不管是拿钱、酒、瓜子花生还是其他小零食,
傻柱都不管,
任由棒梗随意取走。
他知道,
虽然棒梗什么都拿,
但有一件事很重要:
傻柱拿东西不是为自己,
而是为了贾家。
棒梗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自然懂得感恩。
他肯定明白傻柱的一片苦心。
因此,
傻柱认为,
棒梗与他是同心同德的。
可现在,
这孩子竟然不高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傻柱完全不知道,
在棒梗心中,
他毫无地位。
他还困惑不解,
心想:
“这孩子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根本没想过棒梗可能对他不满。
傻柱从未考虑过这种情况。
所以,
他满腹疑问。
而杨建设对此毫不怀疑。
棒梗一向看不起傻柱。
这也怪不得棒梗。
像棒梗这样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又被长辈过度宠爱,
他们敬畏的不是宽容和温和,
而是强权。
在棒梗心中,谁若不敢招惹,谁便值得敬重。
傻柱这样的人,根本不入棒梗的眼。
杨建设听罢,不禁莞尔。
如今的局势已非往昔,那时,
许大茂为发泄怨气,
撺掇刘海中与闫埠贵二人将一双鞋挂在棒梗头上,
讽刺秦淮茹行为不检。
那一刻,真让棒梗深受打击。
以至于秦淮茹与傻柱的婚事,他坚决反对了整整十年。
但杨建设嗤之以鼻,
认为棒梗未必有如此深的芥蒂,
真正的执念者,反而是贾张氏和秦淮茹,
他一眼便识破了其中的隐情。
这两人竟利用棒梗的芥蒂,
整整拖累傻柱十年,
将其从单身汉变成了老光棍。
在这十年间,
傻柱每月的工资都由秦淮茹代领,一分未进他的囊中。
十年过去,
棒梗已长大成人,
此时傻柱再与秦淮茹成婚,
便无需承担对傻柱的抚养义务。
换言之,
若傻柱无子嗣,未来只能依赖槐花和小当照料。
然而,这个时代“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
她已是夫家之人。
即便槐花和小当有善心,
又能助他几分?
嫁出去的女儿纵使相助,亦有限度。
更何况,贾家三子女皆薄情寡义。
槐花与小当整天嚷着傻柱,
只喊:“傻爸,给我攒嫁妆钱!”
而棒梗成年后成家,
更是不来后院,
仿若与母分属不同世界。
这意味着,养活一家人的重担依旧落在傻柱肩上。
要说傻柱命苦,确实如此。
但若要怜悯他,绝不可能。
杨建设丝毫不会同情。
棒梗变成这般模样,
傻柱难辞其咎。
树不经修剪难成材,人不加管教易走歪。
你若见棒梗偷窃,就该狠狠给他个教训,哪怕强迫也要让他走上正途。
然而傻柱偏偏做不到。
他甚至能说出:
“我就喜欢棒梗偷我的东西!”
实际上,
傻柱自己也是如此。
闫埠贵稍有冒犯,他就把对方的自行车轮胎卸下卖掉,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但他不明白,这是偷窃行为。
种如是果,傻柱的价值观本就有偏差,又怎能教导棒梗?
书中提到,若非傻柱亲生儿子常伴娄晓娥左右,
仅凭他的言行,绝对会毁了孩子。
就像刘海中与闫埠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