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豆子撒下,可成一兵!当前能撒豆成兵四人;每天三次,一次一个时辰。”
“恭喜!”
“当前撒豆成兵能同时召唤四人,每天三次,一次两个时辰……”
“恭喜……”
她微微闭上眼。
这,真是世上最美妙动人的声音。
一帮蠢货!
自不量力。
她若没有依仗,敢随便帮助那对可怜的流民母子吗?
如此看,这样的升级方式果然是最快的。
唇角上扬,苏蓉内心深处在悄然改变,某种不知名且汹涌的情绪,破茧而出。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实力,决定一切!
张如英慢慢放下捂住方小兰眼睛和耳朵的手。
这么解气的情景,如此强悍的姐姐,小兰真应该好好看着,为之骄傲。而不该像怕事的乌龟,一直缩在自己壳里。
所有扑上来的流民解决后,苏蓉没睬遍地的哀叫和空气中散发浓郁的血腥味。总结自己金手指,突飞猛进,升级到可以同时召唤五名甲兵。
她起身招呼大家:“收拾东西,趁天色还亮着,我们换个地方扎营。”
见巴阳、张如英等人还愣着,解释一句:“这地方血腥太重,说不定会引来野兽。”
毕竟是树林,靠近大山。
大家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收拾东西。
巴阳驱赶马车,绕过成堆哼哼唧唧的尸体或人,胆战心惊。
他还在叶大人面前胸有成竹打包票,定能保护好苏娘子,结果这不知谁保护谁?
而且城外局势的混乱、恶劣,远超他和叶大人预估。苏娘子若不是大大隐藏实力,他们只怕出行的第一天,便会悄无声息死在路上。
他们马车一动,身后传来响动。
回头一看,少数原本在远处观望、发抖的流民,其中竟然还有辆骡车,跟了上来。
那骡车破破烂烂,四面透风。车上一眼看去,没多少行李,只有一家子老弱妇孺,穿得破破烂烂,可能这是他们没被哄抢的原因?
不过马车夫是两名壮汉,和巴阳一样,神情彪悍。腰间佩刀,背负弓箭。
一般情况下,硬骨头不好啃,又没油水,比苏蓉她们看上去低调多了。
他们驾驶骡车,远远跟随苏蓉一行的马车。既不过分靠近,也保证不被甩掉。骡车之后,还有部分流民艰难挪动脚步,努力追随车辆。
“苏丫头,你看他们……”
张如英不安提醒苏蓉。
“不碍事。”
巴阳往后看一眼,甩个响鞭:“他们是觉得逃荒路跟着我们,比较有安全感。”
苏娘子方才大显神威,这些惶惶如同丧家犬的流民,不跟上来求保护才奇怪。哪怕苏蓉不会为他们出手,不妨碍他们呆在旁边求心理安慰。
果然苏蓉一行另外找个地方扎营,尾随上来的流民们也陆续停下,在周边薅草生火。
为了抢夺接近苏蓉一行的有利地段,流民们还争执、推搡打架。
苏蓉无语地把小兰按进帐篷里并头睡下。
“大家都快休息,不然影响明早赶路。”
她五名铜甲兵轮番召唤守夜,安全感爆棚。
刚躺下,只见那两名骡车车夫,大大方方将自家车停在附近,跳下车走过来,到距甲兵十来步的地方站定。
“请问,大哥你家主事的是谁?”
他们问的是守着马车火堆的巴阳。巴阳打量两人,一手握住砍刀,满脸警惕。
“你们是谁?快走开!”
苏娘子请来的护卫那么凶残,对方没见到吗?等惊动苏娘子,招呼这两人的就不是温和好说话的自己了。
为首的骡车车夫双手抱拳,弯腰恭敬施礼。
“我们兄弟姓陈,老家在云州安卫城。这一路山高水险,请的护卫死的死,跑的跑。”
他为难顿一下,厚着脸皮咨询:“今日见大哥你们实力雄厚,冒昧前来询问一声。能否路上结伴而行,以便相互间有个照应?”
“依照路途长远,我等愿意奉上谢礼!”
巴阳做不得主,把目光投向帐篷。
听到对方目的地和自家一样,苏蓉心中一动,撩开帐篷帘子,钻了出来。张如英等人也从帐篷探出脑袋看。
对方见苏蓉现身,虽然些许惊讶这么年轻的女子是一行人主事。甲兵虎视眈眈,也不敢怠慢,忙向苏蓉客气施礼。
苏蓉仔细观察这两名骡车车夫,眼神清明,形容间无猥琐之意。看上去倒是正派,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衣冠禽兽还少吗?
她没拒绝对方请求,也没同意,淡淡道:“你们是什么人,去云州安卫城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普通流民逃荒,背景不强硬,绝对难以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向南,直到大靖的后方城市。
“我们家在云州安卫城。”
那陈姓车夫诚恳回答:“此次远行,奉母命接回远嫁边陲的姨母,表姐表弟几人。姨父于战火中不幸遇难,姨母她们无依无靠。”
他特意以诚示人,就是想打动苏蓉。有求于对方还故意隐瞒,完全没必要。
苏蓉知道对方确实是逃难百姓,没有过多危险性便不问了。只道:“萍水相逢,我们无意与他人结伴上路,保持距离更安全。”
陈姓车夫没有纠缠,说两句打扰表歉意的话,便和同伴返回自家营地。
苏蓉巡视周围,见之前救助过的流民母子,蜷缩在附近睡。没有驱赶,只是看了眼回到帐篷,抱着小兰继续睡觉。
天蒙蒙亮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她帮小兰整理好衣裳头发,牵着手走出帐篷。只见张如英和金冬梅在准备早饭,谭敖与巴阳收拾行装,做好起程准备。
见苏蓉姐妹出来,金冬梅递上一块用热水打湿的帕子,让两人将就擦脸和手。
苏蓉一边简单洗漱,一边望向嘈杂声发源地,好奇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那边人群扎堆?”
“方才我和张婶子去看过了……”
金冬梅面色苍白,隐含难过:“是昨日向我们讨食的那对流民母子……孩子撑不过夜没了。他娘万念俱灰,夜里偷偷寻了短见。”
“早晨才有人看见她的尸体吊在树上,孩子躺在脚边……”
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
苏蓉抓住帕子的手紧了紧,隔了会儿,慢慢松开。